第32章 初窺奧秘

洗禮之地位於天族族地最深處的神峰山腳，那是一塊巨大的廣場，是天族舉行大會或者祭祀時集聚之地。廣場靠近神峰的那側，有一尊數十丈高的石雕，那石雕平和中卻給人一種極為霸道之感。卻見天族之人目光每每觸及那石雕之時都帶著狂熱與尊敬。

那便是天族的始祖，曾經萬族共尊的霸主——天子。

沐浴著鄙夷的目光，老王師徒三人終是修成正果，盤踞了一塊地頭，也沒人與他們爭。當然也不屑和他們爭，這是一個沒人會注意的小角落，反倒給人他們很有自知之明的感覺。

神峰高矗入雲，山腰間雲霧飄繞，吹來的涼風送來濃郁的濕氣。神峰上古木參天，虯枝盤曲，神峰深處不時傳出凶獸咆哮，猛禽嘶鳴。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修為低下的修士臉色出現些許蒼白，帶著懼色。

轉而，他們又平靜了，天族又怎麼可能會縱容這些凶獸猛禽出山作亂。

天命閉上眼，輕吸著風中的濕氣，有種說不出的清爽。

當他欲睜開眼時，一個聲音落在他耳中。

「放輕鬆，摒棄雜念，用心去感受空氣中飄蕩的元氣。」是老王的聲音。

疑惑間，老王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的體質只是無法容納元氣，卻不妨礙你感知元氣。」

是的，不久前塗抹屍葵花花汁的時候，他不也感知到了周圍的元氣了么。

依著老王的指導，天命放空腦中的雜念，感受著風中的潮濕，呼吸平穩而有規律。此時，他耳邊除了自己心臟的律動外，再無其他聲音，彷彿這天地間就只剩下他一人。

這是一種相當奇妙的狀態，天命沉浸其中。

神覺在這一刻變得尤為敏銳，猶如揮舞觸手的章魚，向外擴張探索。四周漂浮的奇異能量無比清晰的在天命腦中呈現出來，比之前通過屍葵花汁感知的還要真切。

天命似乎有一種感覺，只要他願意，這些能量就能為其所用。

心念一動，那漂浮的元氣竟真被他引動，向他體內鑽進去。

天命大喜，這是好事啊！

可惜好景不長，元氣像是瘋了一般，控制不住的湧進他的體內，也愈發的難受了起來，整個人像是要炸了一般。

精神外，天命的身體也發生了一系列變化，整個身體如氣球膨脹了起來，皮膚被撐開，血液在細小的血管內流動，清晰呈現，使得他的皮膚血紅無比，彷彿血液要滴出來般。

老王皺眉，他可沒教天命做這些多餘的事情。

「神覺收，氣源斷，氣引百匯！」

老王的聲音猶如救命稻草般，天命努力收回神覺，元氣也不再注入體內。可接下來特么發現，他壓根不知道自己的百匯穴在哪啊。夜枳小師姐雖然提過，但在胸口哪個位置？正中？偏左？還是偏右？再者該如何氣引百匯，他會個毛啊！

無處安放的元氣在體內流竄不止，天命只覺得自己宛若一個人肉炸彈，隨時綳不住爆發。

他想說話求援，可發現連張嘴都是一種奢侈。

凎！

他只能在心裡暗罵。

「哎，用心感受。」

似是發現天命的窘境，老王低低嘆了聲。一隻手搭在他背後，隨著背後溫熱起，躁動的元氣流逐漸平靜下來。胸口的中間位置一熱，在老王的引導下，元氣流有條不紊向那個位置匯聚去。

「接下來，你自己試一試！」瞧見殘餘的部分元氣流已不再對天命有威脅，老王撤去了引導，將主動權交回到他手上。

天命仔細的去捕捉體內殘留的元氣流，它們在經脈中平靜的流淌著，和在空氣中一樣，隨意飄蕩，沒有一絲活性。

依葫蘆畫瓢，他小心翼翼將體內殘留的元氣往百匯穴引去。

「呼……」天命長舒一口氣，終於肅清了這些不速之客。

這時天命也能抽的閑，好奇內視自己的百匯，那是一個很奇妙的空間，一片灰濛濛的，仿若混沌未開。

橋的嘛跌，天命面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這灰濛濛的霧氣莫不是他方才吸進來的那些元氣能量的具象化？

元氣是飄散在空氣中的能量，被吸納淬元后才會具象化不同色彩，比如火屬性元氣是紅色的，水屬性元氣是藍色的。

先前天命慌亂無神，根本無暇去感知吸納進的元氣的變化。故而，有些分不清這灰色霧氣究竟是百匯內本就存在的，還是他所吸納而來的。

「老王……額……師父！」感受來自惡魔的凝視，天命立馬改口。

「怎麼？」老王問。

「我的體質是不是沒法儲藏元氣？」天命問道。

老王點點頭，卻有些疑惑。

「百匯是一個什麼樣的空間？」天命又問。

「沒有元氣的百匯是一片虛無的空間，莫非你的不是？」老王抓住了天命話中的關鍵，問道。

「那混沌元氣是灰色的？」天命並未回答，又問。

「對，混沌屬性包含了萬物屬性，是一團朦朧的灰色霧氣。」老王不厭其煩的回答，他或許比較臭屁，比較混蛋，但對於自己徒弟的問題卻表現的前所未有的耐心，換個角度，他是個好的師父。

「可我百匯**的元氣沒有減少的跡象。」天命終於道出他百匯內的異樣。

「怎麼可能？」老王在質疑的同時，也在思考。

歷史上出現化元體的例子本就極少，所以留下的史料也就鳳毛麟角，除了化元體本徵外，再難尋出關於化元體特徵的其他記載。

因此老王也只是存疑，卻並未直接否定。作為現存的唯一一個化元體，出現什麼狀況都不奇怪。

「百匯不空蕩，有灰濛濛的霧氣。那些霧氣在百匯內安靜遊盪，好似一種……」天命一咧嘴，不知道該怎麼表述，頓了片刻，才道，「一種懶懶散散，沒有活力的感覺。」

「是的嘞，混沌屬性的元氣就是這個樣子，沒有活性與靈性。」老王摩挲著下巴，端詳著天命，道，「本想藉助你的化元體質來消弭誤吸入的元氣，卻不想誤打誤撞開啟了化元體的一處奧秘。」

一味按部就班的修鍊誰又會直接將混沌屬性的元氣吸納進百匯內，天命不過是一個意外，一個美麗的錯誤。

老王眼中滿是興奮，既然天命能夠吸收混沌屬性的元氣，那就說明以往人們對化元體的認知都是錯誤的，而化元體很有可能並不是什麼廢體。僅僅這一小小的消息，拋出去，也必然會引起修鍊界的軒然大波。

這柳暗花明讓老王迫不及待想要將天命研究個透，若讓他探索出化元體的所有奧秘，這修真界的天，似乎也要翻一翻了。

老王眼中布滿了炙熱。

「嚯，主角的開掛生涯就要開始了么？」天命想著，心裡那叫一個熱啊，他都已經多次自我否定了，不曾想鹹魚翻身來的如此之快。

呸，才不是鹹魚。

天命遠眺著神峰腳下的那塊比武場，洗禮大典的準備進入了收尾的階段。

而那個被稱作小霸王的遊戲機……額不對，那個男人，他未來的踏腳石。等著吧，我會將你牢牢的踩在腳下。

他燃了。

「小師弟，恭喜你啊！」夜枳開口，雖然她總是大大咧咧的，但實際上她很聰明，粗中有細。從一開始，她便沒有出聲打擾天命和老王，因為她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若打斷了二人的思路便得不償失。

而現在時機成熟了，她也適時開口。

「哈哈，小師姐，以後就讓我守護你，看誰不爽，我過去呼死他！」天命囂張的大笑，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才只是個苗頭，嗯，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

只是在不久后極度懊悔為何會如此輕易就立下這麼個flag。

夜枳好似有什麼話想要說，但見天命笑的那麼開心，便沒有說，也露出了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