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穿越而來
崖山之下,幾聲低鳴回蕩在幽暗的嗜骨林。
血肉模糊的屍體躺在林間深處,一對拳頭大的鼻孔噴著熱氣湊上前聞著屍體。
正要一口吞掉時,本該死去的黎清忽然胸口起伏,手指抽搐似的顫動。
把那龐然大物嚇了一跳,後退一大步,發出巨響,警惕地搔著腦袋。
黎清像是被巨聲驚醒一般,猛地睜開雙眼,環顧四周,滿是驚愕。
這是什麼鬼地方?臭氣熏天!
她是來自22世紀的醫門毒師,本該在試新葯,忽然頭昏腦脹一口氣沒上來,再次醒來便到了此地。
看著身上的奇裝異服,腦子裡依稀有些碎片零散的記憶,自己竟然穿越了?
天吶!難道自己創造出了穿越之葯?
天才,簡直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才!
無名氏醫門毒師內心不禁自我讚歎,殊不知她是被自己毒死的,陰差陽錯,僅此而已!
一陣疼痛讓她回過神,腹部的傷口還在流血,渾身遍體鱗傷,疼痛刺骨的感覺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細細記起造成眼前這一幕的前因後果,世間竟有如此狠毒之人!
經脈盡毀、墟鼎被廢、根基崩盤,深知醫門一道的她清楚,自己已經完完全全成了廢人。
「轟~!」
巨大的鼻鼾聲讓她朝暗處看去,眼前突然冒出來兩隻大鼻孔,還滴著粘液。黑不溜秋的大眼珠轉動著,張著血盆大口,意圖十分明顯。
復活的黎清被嚇了一跳,可惜身體動彈不得:「天妒英才呀!這也太悲催了,剛來第一天就要被怪物吃掉!」
眼見就要再次被吃,黎清一點辦法沒有,四下掃了一圈,身旁放著一隻七彩斑斕的箱子,像極了自己常用的箱子。
二話不說,忍著身體傳來的巨疼,手動不了直接上嘴,鑽進去咬出一瓶深綠色的水。
她的箱子都是葯,老話說是葯三分毒。
黎清目光發狠,直接全部倒入傷口處。
「讓你吃,毒死你個老妖怪,大不了同歸於盡!」
龐然大物像是聽懂了她的話一般,低吼一聲,繼續張口而來。
後背的白髮男孩見這人竟然還活著,不禁面露驚疑,世間竟有如此奇事。
剛才所見分明已經沒了氣息,緊皺著圓乎乎的小臉陷入沉思,難道是迴光返照?
回過神,見那致命傷口竟然在緩慢自動修復,震驚,沉聲道:「大毛,停下!」
肥頭大耳,黑不溜秋的怪物應聲閉上大口。
黎清一臉狐疑,只見從怪物後背下來一個圓臉白髮男孩,渾身漆黑骯髒,衣服破爛不堪,唯獨那雙藍眼,如淺藍寶石般散光,高貴而深邃。
「你!」
黎清警惕地看著對方,直覺告訴她,能不能活命,全靠這個小屁孩的心情。
白髮男孩似乎極難開口,說完「你」之後憋了半天,半張著嘴沒說出一句話。
黎清屏住呼吸,一下著急,差點給自己憋走。
「區區,為何活著!」
……
還以為對方要說什麼驚天動地的話,竟然是這。
好像自己活著還錯了,黎清頓時腦門一黑:「我活著多吸你一口空氣了?還是影響你飽餐一頓!」
白髮男孩沒有搭話,情緒毫無波瀾,上前拾起黎清剛才用過的藥瓶。
一股怪味,絲毫沒有葯香、葯靈之力,他將所剩的幾滴滴在大毛被荊棘划傷的傷口。
傷口一瞬間肉眼可見的修復表皮。
白髮男孩古井無波的小臉浮現一抹凝重,眉頭緊蹙:「竟是神品靈藥!」
神品之上才是他所需,現在雖然不行,但眼前這個奇怪的女人是他這些年見過唯一能拿出神品葯的人。
或許……她是唯一的機會。
白髮男孩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瀕臨死亡的女人,神色淡漠,看向還在罵罵咧咧的黎清:「本座能救你!」
黎清愣了一瞬,一臉狐疑,她可不信剛剛還要吃她的人,現在轉口要救她。
「別假惺惺,是不是想趁我放鬆警惕,吃起來更香!我剛剛服用過巨毒藥,你們不怕死就吃吧!」
白髮男孩沒再徵求她的意見,直接吩咐大毛將黎清駝起來,三道身影走入森林深處。
三個月後
毒氣繚繞,神秘陰森的嗜骨林,一夜之間露出真貌,一片狼藉不堪的森林。
整日低沉的怪音也隨之消失,只留下巨大的怪腳印和眾說紛紜的傳言。
其中,最讓人信服的便是,新候選妖姬聖女親自出手替地方除害,殺了林中怪物。
短短三個月,新聖女名望成鼎沸之勢,而黎清的鮮血還未乾透,卻被釘上恥辱柱。
風雪城,北門
兩座半丈之高的木柱鮮明刻著——叛逆之人黎清,犯無恥悖逆之事。食禁藥,反亂天下,進城者必唾之,此柱永留,警示天下!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站在柱前,兩人戴著面紗,挎著木箱,面紗之下,正是從嗜骨林出來的黎清和白髮男孩。
「這麼遭人恨,本座倒是理解,你性格確實惡劣。」白髮男孩一臉認真地說道。
黎清翻起白眼,這傢伙哪壺不開提哪壺,朝柱子吐了口唾沫:「我可什麼都沒幹!」
提起這,黎清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狠戾殺意,這些人,欺人太甚!
白髮男孩也吐了一口,看了眼木箱,頓感無語,大毛可是硬生生被她搶了。
這三個月為了救她,自己耗盡所剩的冥力,她一醒來就搶了自己的打手,這恩將仇報還叫什麼都沒幹!
臉皮夠厚!
兩人進城。
「話說,你真叫白魂?這名字可不像人!」黎清為剛才的事暗暗擠兌故作深沉的小屁孩。
白魂早就習慣她的報復心,不跟她一般見識,鄭重聲明:「本座!」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魂!」
黎清撇撇嘴:「我信你個鬼!」
不過真名假名她不在乎,要是敢算計自己,小孩她也不放過。
黎清跟著腦海的記憶,來到風雪城黎家。
遠遠看到門檐掛著白綾,明顯在辦喪,眾人卻有說有笑,毫無悲傷之意。
到門前隨口一問,才知今日是給自己辦喪,難怪他們笑得這麼開心。
只是心中疑惑,為何時隔三個月才辦。
似是看出黎清心中疑惑,白魂隨口解釋:「是你們下位面大陸的規矩,死者家族必須辦喪,但是對於十惡不赦之人可選時機,最為人唾棄的便是三月之期!」
黎清剛還想說黎家人轉性了,竟然給她辦白事,原來是為了再次侮辱一個「死人」。
「走!我也該進去拜拜自己!」黎清嘴角上揚,淡淡笑道。
笑裡藏刀!
白魂甩了甩胖乎乎的小臉,跟在身後,藍眸閃過一抹殺意,即使她是冒犯天下的罪人,在他達成目的之前,誰也不能傷她分毫。
兩人還未進門,一隊人馬疾馳而到,黑衣甲胄,周身散發濃郁的冥力。
一人躍馬而起,大笑,手持搖扇,衣裳華貴,扇墜刻著「皇」,皇室的象徵。
落地的一瞬,兩名實力不弱的士兵跪地讓那人踩在他們背上走下來。
此人,黎清記憶中並不陌生,是與她有婚約在身的皇室太子,萬穆。
當年為了追求原主,被三拒門外,後來才被他的堅持打動。
對方這架勢和穿著,今日可不像是來祭奠她的。
黎家屋內一眾人出門迎接,為首的黎族長看這陣仗面露疑惑:「見過太子,不知太子這是?」
萬穆從懷中取出一張紙,冷笑:「自是來休妻,取消婚約的!黎氏已死,令我皇室受辱,本早該過來處理,奈何俗事纏身,趕巧今日才到。」
大家心知肚明,他同黎家目的一樣,羞辱已經死去的黎清。
黎家一眾,只有黎族長面色變換,其他人都事不關己,更有暗自竊喜。
黎族長還是不想因為黎清,讓家族臉面受辱,低聲道:「可否今日之後!」
萬穆釋放強大的冥力,用威壓之勢喝道:「不可!」
受到實力的壓力,所有人閉嘴,一旁黎家人怨怒地看了眼族長,為了那個廢物得罪皇室幹嘛!
人群安靜,忽然響起一道清脆的笑聲:「這種事,沒本人在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