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蘑菇農場

「你覺不覺得，這裡有點古怪？」樂正晗越走速度越慢，最後乾脆停下了腳步，目光環顧著周圍的紅褐色岩石對陳牧說道。

「這些玩意……不像是石頭。」陳牧也站定在原地，彎腰隨便戳了戳一顆石頭：「確實是軟的。」

其實陳牧這一戳並沒有戳出來一個坑洞，之前會認為地上這些玩意是石頭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這些東西的硬度比起樹皮還是要更堅硬一些，但是比起岩石，陳牧覺得這玩意明顯手感不對。

比起需要親自接觸才能確認的觸感來說，實際上更讓人在意的還是地上這些疑似岩石的玩意拜訪的過於整齊，雖然比不上精心打理的農田，但是至少也能看出來其中存在經過特意規劃的痕迹。

「我來試試。」樂正晗舉起了巨劍，高高舉起，劍刃包裹著聖光狠狠地砍了下去，眼前的石頭如同破舊的皮革一般被輕易切成兩半，露出了內部瑩白鬆軟的內容物。

「這是……蘑菇？」陳牧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用兩隻手抓緊了一塊「石頭」，用力向上拔起，卻沒能一下子拔起來。

樂正晗不屑地看了陳牧一眼，自己也抓住了一塊石頭，輕而易舉地就拔出了地面，只是看了一眼就丟了出去：「這是什麼東西？」

疑似蘑菇的石頭地面以下的部分是一簇雜亂的白色根須狀細長絲線，這些絲狀物包裹成了一團，包裹的正中心則是一團黑紅色的玩意，仔細看去，那東西大概有半米來長，身體分成明顯的頭胸腹三節。

「這是蟲子啊，看起來很像螞蟻。」陳牧似模似樣地分析道。

樂正晗瞪了他一眼：「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

「我就沒看出來啊，海里沒有這種東西，螞蟻是地上的生物嗎？」克拉肯有點委屈地對陳牧說道，他現在可以大致聽懂別人在說什麼，但是還沒辦法用東夏語和別人順暢交流，有什麼話只能和陳牧說。

「等出去了我給你找個活的螞蟻看看，不過沒這麼大。」陳牧隨口對克拉肯說道，眼睛卻一直盯著這隻被菌絲包裹起來的螞蟻。

這隻螞蟻的身體和正常的螞蟻比起來區別很大，至少陳牧從沒見過將上顎長成鏟子形狀的螞蟻，更別說體型趕上一隻小狗的了。

不過螞蟻的身體上完全被菌絲包裹住，看起來一部分菌絲已經蔓延到了體內，導致巨型螞蟻的外骨骼都乾癟了下去。

「再看看別的。」陳牧再度用力抓住自己手邊這個蘑菇，用上最大的力氣，終於還是將其連「根」拔起，不過這株蘑菇下面包裹的就不是螞蟻了，而是數截枯骨，從骨頭的大小來看，陳牧有理由相信它們曾經屬於一隻雪鱗猿，除非這個世界碎片還生存著其他體型類似的巨獸。

隨後兩人又拔出了更多蘑菇，確認這些蘑菇的食物來源就只有兩類，巨型螞蟻和雪鱗猿——後者是因為發現了一塊保留了完整外形的雪鱗猿軀體才得以確認。

「這些……應該都是被特意埋下去的。」陳牧對樂正晗說道：「看來有什麼東西在特意培養這些蘑菇。」

「會是什麼東西呢？話說我們都折騰這麼半天了，怎麼還沒什麼動靜。」樂正晗皺著眉看著這些或腐爛或完整的「生物質」。

兩人這番動靜可不全是為了確認這些蘑菇的情況，也存著希望驚動栽培蘑菇的幕後存在，能夠有意識種植、培養蘑菇的傢伙應該了解更多的情報吧。

「算了，我來問問這些蘑菇。」陳牧不比樂正晗體力旺盛，之前因為樂正晗目光的刺激而過度消耗體力，這會兒都快覺得自己的胳膊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晃了晃酸痛的胳膊，陳牧對著一塊蘑菇施展了自然溝通：「是誰為你們提供的養料？」

然而不知道是蘑菇和法術的相性不好還是這些蘑菇本身就比較「愚蠢」，陳牧得到的回應指向了那些螞蟻，也不知道是蘑菇理解錯了陳牧的意思還是說：「就是這些螞蟻在培養蘑菇？好像也說得過去。」

陳牧還記得以前看過的紀錄片說過有些螞蟻會特意培養真菌或者植物，有的還會放牧蚜蟲，異世界的大螞蟻會種蘑菇好像也不奇怪了。

「問題是那些螞蟻呢？全死絕了。」聽了陳牧的推測，樂正晗沒表示反對，而是看向周圍：「別說螞蟻了，螞蟻腿也看不到啊。」

「可能……」陳牧剛想說點什麼，就看到不遠處的地面突然向上隆起，很快隆起部分的土塊就被頂了出來，一隻螞蟻的頭從裡面探了出來。

「來了！」樂正晗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抓著巨劍就沖了過去，彷彿那不是異界螞蟻而是一個合心意的玩具。

「等等，別打死了。」陳牧急忙勸阻樂正晗，這些蘑菇的反應太遲鈍，換個目標更方便打探情報。

「放心，我有分寸。」樂正晗舉起巨劍，將巨劍橫了過來，將其當成了網球拍一樣橫著拍了出去，將已經探出來大半個身子的螞蟻直接從洞里拍飛出去數米之遠。

看著那隻大螞蟻仰面朝天，幾條腿不停亂蹬的樣子，陳牧也沒閑著，召喚了一隻觸手將對方直接捆了起來，心裡還在哀嘆：「別人家的觸手都是捆綁美少女的，到我手裡不是捆大猩猩就是捆螞蟻，真是丟臉啊。」

如果讓樂正晗知道陳牧的想法，肯定當場把巨劍砍在他的頭上。

比起力大無窮的巨猿，異世界的螞蟻就不夠看了，雖然擁有一身與體型不相稱的巨力，但是螞蟻的身體構造註定了他們不容易掙脫束縛，縱然想用匕首一般的上顎咬斷觸手也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角度。

「這隻和我們之前看到的長得不太一樣啊。」樂正晗饒有趣味地打量著這隻還在掙扎個不停的螞蟻，除了上顎形狀之外，這隻螞蟻的體表還多長了無數細小的尖刺，看起來可比被蘑菇包裹的那些同族長相猙獰多了。

「可能是分工不同吧。」陳牧對螞蟻施展了自然溝通，這次得到的回應清晰了很多，雖然其中更多的還是這隻螞蟻憤怒和驚懼的情緒。

「這些蘑菇確實是它們種的，這隻負責警戒。」陳牧將螞蟻的回應告知了樂正晗，換來了對方的一個白眼：「這我們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問點更有用的啊，比如這裡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有沒有什麼厲害角色之類的。」

「這隻螞蟻出生的時候這個世界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陳牧無奈地說道，在這個破碎的世界，螞蟻們當然沒有清晰的時間觀念，陳牧也無從得知具體的時間，只能確定眼前這隻螞蟻肯定什麼都不知道。

「好吧，」樂正晗也知道不能對螞蟻有太高的要求，「那這隻螞蟻還知道什麼？」

「別的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我們找個新的……」陳牧剛想說換個螞蟻再問問，也許蟻群里有那種活了很長時間的螞蟻呢，然而眼前這隻螞蟻卻突然在他沒有問話的情況下給出了回答，或者說邀請，邀請他去見蟻群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