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她想多了
什麼情況?深居簡出的時先生居然去了楚安歌的訂婚現場!
就在她盯著畫面里的時晏琛驚愕不已時,男人卻突然抬眸,深遂的眼眸與她對了個正著。
視線相觸,顧夭夭嚇的心跳加速,連忙收回視線。
直覺時晏琛似乎發現了她。
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這是楚安歌的訂婚宴,他怎麼可能會發現有人入侵電腦系統,一定是她見到時晏琛太緊張,才會產生錯覺,一定是這樣。
顧夭夭捏緊汗濕的拳頭,視線再次鎖定畫面里的男人。
男人穿著深色西裝的健碩身軀,慵懶的陷進沙發里,端起面前的紅酒,喝了一口,又重新放了回去,至始至終,眼神都沒有再朝她看過來。
顧夭夭猛然鬆了一口氣。
看來,真的是她想多了。
混亂還在持續,雖然他們關掉了電腦,可是音響輸出設備還在。
顧夭夭一心只想給賤人們一個難忘的訂婚典禮,簡直無孔不入。
不一會兒,大廳內便響起了曖昧又惹人的情話。
正是楚安歌誆騙顧夭夭時,許下的山盟海誓。
說什麼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我只許你情深不負,放在此情此景,簡直是肉麻又諷刺。
縱是阮梨婷修養再好,也不禁變了臉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安歌心中煩躁異常,恨不得直接把音響砸爛。
阮家的人,此時也只能盡量隱忍著怒氣,讓楚家儘快把這場鬧劇結束。
畢竟鬧起來,丟的可是楚阮兩個家族的臉。
阮梨婷雖然臉色難看,但始終維持著大家閨秀處變不驚的風範。
她嘴角強扯出一抹笑,對著台下的賓客們說道:「大家先稍安勿燥,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想安歌一定會給我,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就在這時,一個高挑的女郎卻突然從後台沖了出來,指著楚安歌的鼻子怒斥:「好啊!沒想到那個渣男就是你!」
顧夭夭看到畫面里那張熟悉的五官,再次震驚。
幼竹怎麼也跑到楚安歌的婚禮現場湊熱鬧去了!
看幼竹身上的舞蹈服裝,應該是受邀前去表演助興的。
只見畫面里的女人,脫下高跟鞋,衝到楚安歌面前就刷刷地給了他兩耳光,把楚安歌打的一蒙。
剛準備手撕渣男,田幼竹的餘光就瞥到了音響師桌子上的麥克風。她箭步衝到音響師跟前,一把抓起麥克風就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大家聽我說,就是楚安歌就個渣男,欺騙了夭夭的感情,他們在一起四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夭夭的神秘男朋友居然是這個男人,他一直在給夭夭洗腦,讓夭夭以為他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才沒有將她帶回楚家見他的父母。」
田幼竹的聲音從麥克風裡傳也來,響徹大廳每一個角落。
「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是個表裡不一的偽君子,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跟夭夭結婚,從一開始,他就是要和阮家小姐訂婚的人!可憐夭夭到死,都沒有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面目。」
楚安歌慌忙的跑過去,將麥克風一把奪了下去,並且吩咐安保將田幼竹架著拖離現場。
田幼竹心有不甘的一邊掙扎,一邊破口大罵:「楚安歌!你這個渣男,你辜負了夭夭!我祝你早生貴子,斷子絕孫!祝你白髮人送黑髮人!祝你這輩子都得不到你愛的人!」
惡毒的謾罵的越來越遠,直至再也聽不見。
此時,現場已經亂成了一片,台下的人交頭接耳,避免再節外生枝,媒體被楚安歌盡數清出了現場。
此時只剩下來參加訂婚典禮的賓客們。
斷掉了音響設備,關閉了電腦。
楚安歌走到阮梨婷面前,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阮梨婷唇角微揚,纖長的手指搭上男人的手肘,一同走上台。
好像這個插曲,並沒有在他們之間留下任何痕迹。
台下所有的目光都被風暴中的兩位主角所吸引。
楚安歌挽著阮梨婷站在舞台中央,清冽的出聲:「各位,非常抱歉,出現了一些小變故,關於剛剛大家看到的,還有聽到的,都不是事實的真相,希望大家能夠靜下心來,慢慢的聽我說。」
現場倏然安靜,落針可聞,都在等著看楚安歌要如何狡辯。
「剛剛大家看到的照片確實是真的,我跟那個女人也確實在一起過,但是,我並不是真的想要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是她,利用接拍楚氏廣告的機會接近我,然後不擇手段的爬上了我的床。」
楚安歌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她威脅我和她在一起,如果我不和她在一起,她就公開我們之間的床照,讓我和楚氏蒙羞,我不願意我的家族受我牽連,便只能先答她的要求。」
「和她一起之後,她卻變本加厲,事事要以她為中心,還妄想要嫁進楚家做少夫人,我當然不會同意,只能先用緩兵之計,本想著偷偷的與梨婷訂婚,絕了她的念想,沒想到,她心腸歹毒,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讓她死於一場拍戲的意外,簡直就是罪有應得。」
楚安歌字字誅心,顧夭夭在他嘴裡,儼然成為了一個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女人,而他,則變成了一個被人威脅的受害者。
多麼完美的說辭啊!顧夭夭凝眉冷笑,嘲笑自己怎麼會瞎了眼,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原來,她以為的那些溫暖,都不過是楚安歌賜與她的一劑索命毒藥。
楚安歌的人品在上流社會有口皆碑,哪怕是競爭對手,也會忍不住誇獎一句真君子。
真君子的話,似乎比那幾張照片,和那幾段斷章取義的情話,要來的更有說服力,況且娛樂圈的水那麼深,憑顧夭夭單槍匹馬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闖出一片天。
大家更願意相信,顧夭夭是用了許多見不得人的手段,才得以出頭。
時晏琛手中捧著的紅酒杯,倏然捏緊,杯子在手心裡碎成片,玻璃扎進他略微粗糙的掌心,一顆心無法遏制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