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時少夫人長本事了
對面的女人有一雙清澈如泉水的眼睛,小巧的鼻樑,還有一顆總是不經意會吸引他的淚痣,就連位置和形狀,都和她的一模一樣。
可是她跟她,一點也不一樣。
她優秀,沉著,冷靜,懂得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靠自己,實現了很多東西。
誰也沒有想到,那場意外會來的那麼突然,突然到,他到現在都沒有辦法接受她已經死去的事實。
他情不自禁的朝她伸手,想要摸摸那顆黑水晶般的淚痣。
顧夭夭正為自己劫後餘生慶幸,時晏琛卻突然朝她伸手,顧夭夭大驚,連忙抱緊圓滾滾的小腦袋。
好怕被對方打的腦袋開花。
預想中的疼痛被一抹溫熱替代。
她緩緩睜開眼睛,男人將她抱頭的雙手摁了下去。
「這麼怕我?」時晏琛對她的反應哭笑不得。
顧夭夭下意識的點頭。
「我不喜歡吃人。」他好笑的盯著她粉白的小臉,揶揄出口。
顧夭夭在心裡翻了白眼。
她當然知道他不喜歡吃人,但是他喜歡殺人啊!
「之前的事情,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可如果再有下一次,你知道後果。」男人明明是笑著說出這句話,卻讓顧夭夭後背涼颼颼。
好漢不吃眼前虧,顧夭夭忙不迭的點頭。
「好了,爺有點困了,要休息了。」話音一落,男人還襯托性地打了個哈欠,表示自己真的有點困。
顧夭夭腳步再次原地生根。
她記得李爍說過,時晏琛平時都不會住在松林公館,今天這是鬧哪樣?鬧鬼了?
「怎麼?時少夫人看起來不太樂意。」剛剛轉身的男人,發現女人還站在原地,倏然回眸,神色似有不悅。
顧夭夭磨著小螞蟻的碎步,不情不願的跟了上去。
時晏琛唇角微勾,轉過頭朝二樓走去。
卧室門開著,時晏琛果然邁進了她那間,她站在門口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如果時少夫人想在門口站一個晚上,本少不介意。」冷不丁的響起男人的聲音。
顧夭夭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補充道:「那敢情好!小女子身強體壯,精力充沛,一點也不困,小女子就守在門口替時先生趕蚊子。」
她明明是順著時晏琛的話往下說的,可是也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話音落的同時,時晏琛的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
「要是夫人不想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儘管站著。」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顧夭夭敢怒不敢言。
想讓她暖床明說嘛,她又不是那麼古板的女人!
況且,好像誰不知道他心裡有個白月光似的,而他,明顯把自己當成了那個女人的替身。
顧夭夭決定拿出捨己為人的精神,奉獻自己給時晏琛當愛的抱枕。
她雙眸緊閉,張開雙臂,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來吧,時先生,我知道你心裡有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反正關了燈都一樣,你就把我當成她,好好抱著吧。」
時晏琛嘴角微抽,嫌棄的咂嘴:「你有病吧!」
除了那顆痣,她哪裡像那個女人,他真是眼瞎了,才會在這個女人身上看到她的影子。
有病?
顧夭夭倏然睜開眸子,雙臂自然下垂,無奈的聳了聳肩。
好心當作驢肝肺,她確實有病。
「要不是那紙婚約,你以為我會娶顧家的女人?你不過是個意外,別妄想在我這裡得到什麼虛無飄渺的東西。」不僅罵她有病,還要告訴她不要痴心妄想。
顧夭夭表示:「時先生,我想您真的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看您那晚喝醉酒,抱著我說了一晚上胡話,讓我誤以為我長的像您的白月光,所以才會勉為其難的說出那樣話,既然時先生不領情,那就當我沒說。」
「只要不是我想的那樣就好。」時晏琛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邁著修長的步子走出卧室。
「先生,您還回來嗎?」身後突然傳來女人扯著嗓門喊出來的怕音。
時晏琛腳步微頓,彎唇冷笑。並沒有理會身後的女人,又徑直的走進另一間卧室。
果然,除了她,天下的女人都一樣,口是心非。
顧夭夭看著時晏琛走進另一間卧室,她呯地將門關上,從裡面落了鎖。
哼,裝什麼高冷,他以為她想跟他說話嗎?她不過是要確定一下,他還會不會再回來。
換上睡衣,顧夭夭擁著抱枕鑽進了被窩裡,一夜好眠,還做了個美夢,夢到自己和心愛的人即將步入禮堂。
就在兩人交換戒指,即將幸福擁吻之時,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天旋地轉間,顧夭夭倏然跌入了一片黑暗,緊接著就感受到刺眼的光線透過眼皮照進了清澈的瞳孔里。
美夢被吵醒,顧夭夭眼皮都還沒睜開,煩躁的揉了揉雞窩似的頭髮。
「誰啊!大清早的!叫墳啊!」說話的聲音還帶著起床氣。
話一出口,她就意識到哪裡不對,擁著被子倏然坐起來,惺忪的睡意,頃刻間蕩然無存。
完犢子了!這偌大的別墅里除了時晏琛,還能有誰。
「時少夫人,膽子不小啊!」冷冽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隔著厚厚的門板,顧夭夭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怒氣值已經爆表。
她連忙翻身下床,以實力證明,什麼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整理好儀容儀錶,低頭看了眼腕錶,非常滿意自己的速度,然後抬首,深呼吸,露出八顆牙齒的微笑,邁著正步朝門口走去。
門把手轉動,卧室門緩緩打開。
隔著兩人那道礙眼的門板沒有了,空氣漸漸凝固。
高大的身軀罩著她一米六五都不到的小身板,光是這氣場,就拿捏的死死的。
「一夜不見,時少夫人長本事了。」他低眸,呼出的氣息都帶著薄怒。
顧夭夭抬眸,正好對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瞳孔,她諂媚的訕笑:「睡糊塗了,還以為在顧家呢!」
「知道你現在的身份嗎?」男人突然發問。
顧夭夭笑的臉都快爛了,附合的點點頭。
「知道呵。」時晏琛盯著她的臉,笑容卻不達眼底,頓了一下,突然拔高音量低吼道:「知道還不滾去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