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卧槽,疼死我了!」楊鳴嚎叫著捂住腦門蹲下來,眼淚汪汪地偷瞄梁白玉,見他絲毫沒有要關心的意思,立馬開始噴臟。
關鍵是他姐跑過來了,也不管他!就知道看陳碸那個糙石頭傻大個!
楊鳴小白菜地里黃,他自個抹掉淚珠子,垮著張臉站起來。
「弟弟啊,你嘴撅得都能掛油瓶子啦。」梁白玉笑吟吟地說。
楊鳴惱羞成怒,結巴了:「放放放屁!我什麼時候撅嘴了!你眼瞎了是吧!」
梁白玉舉起雙手:「好好好,是我眼瞎了,你沒撅嘴。」
楊鳴從臉紅到脖子。
楊玲玲用力踩了他一腳,嫌棄得很。
「我跟鳴子是從你家那邊過來的。」楊玲玲對陳碸說,「我們去的時候,剛好碰到了村長。」
陳碸沒作聲。
「村長相信你的為人,他昨天沒有立即上山找你爸問話,今天才來,看樣子也是走個過場,給大傢伙一個交代。」楊玲玲說出自己的分析。
她看向他身邊的人,又去看他,欲言又止:「你們真的……」
「是。」陳碸說。
楊玲玲如鯁在喉,她昨晚失眠了在床上烙餅,花了一整晚的時間做心理建設,以為已經自我開解了,這會兒卻發現並沒有。
正因為在她的印象里,陳碸性情穩重成熟,做事踏實正直,不會滿嘴跑火車扯大謊,所以她才糟心。
自從她得知陳碸進了梁白玉家,給他修房子開始,她就吃不好睡不著,在學校上課都心不在焉。
如今,她最不想看到的事還是發生了。
梁白玉本人是場桃色風暴,不但吹遍了整個村子,還吹到了山上。
唯一能讓她好受點的是,Beta跟Alpha之間不摻雜信息素,沒有這層本能來穩固,一碰就散。
梁白玉只是陳碸人生路上的一個過客。
他們無法終生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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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玲玲還能為了體面保持冷靜,楊鳴就不行了,他拽著梁白玉去一旁,狠狠瞪著。
梁白玉把鬆散下來的袖子撈上去:「眼睛怎麼紅了,你別哭鼻子啊,哥哥兜里沒踹紙。「
楊鳴的發熱期要來了,這階段的他比平時要多愁傷感,現在他根本控制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
他啪嗒啪嗒掉淚花哭得傷心,面前的人不哄他,假兮兮的哄都沒有。
只不過長了雙深情眼而已,實際是個無情無義的傢伙!
「陳碸他爸怎麼沒把你趕下山?」楊鳴話裡帶刺。
「他護著我嘛。」梁白玉笑。
楊鳴氣得擤了把鼻涕往他身上甩。
「別鬧,這衣服是我借來穿的,弄髒了可沒法交差。」梁白玉躲開。
楊鳴覺得腦門的大包更疼了。
先前在陳碸家的院子里,他有看見梁白玉昨天那身衣服掛在晾衣繩上面,第一反應是,梁白玉上山帶了生活用品,今天穿了新的衣服。
哪曉得竟然是陳碸的!
從頭到腳都是!
也不對,皮鞋還在,只有皮鞋沒換。
楊鳴總想著梁白玉不穿花里胡哨的襯衫會是什麼樣,現在看到了。
尺寸不合身,款式不合適,顏色很彆扭。
這傢伙有一副蠱惑人心的皮囊,壓根就不和淳樸沾邊,他還是適合穿艷的。
永遠花枝招展,永遠綻放。
楊鳴察覺到陳碸往這邊投來的目光,尼瑪的還真當自己是根蔥了啊,他妒火中燒,一把抓住梁白玉的左手:「我看看你的腺體。」
梁白玉對人對事一向無所謂,他頭一回做出明顯的反抗動作,掙脫開了楊鳴的手。
楊鳴被他的反應驚到,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都是不好的,可怕的。
「你的腺體是不是爛了?!」楊鳴渾身發抖,要扒他的膏藥貼。
梁白玉再次避開,他「噗嗤」笑起來:「咒我呢。」
楊鳴盯著他,音量控制得很小,不想第三人知道這件事:「那你為什麼天天貼著這玩意?」
「回村那天不小心扭傷了。」梁白玉嘆了口氣。
「你回來多久了啊,還沒好?」
「哎,你哥我又要燒飯又要洗衣服曬被子,還要餵雞,得做好多事,左手總是用到,傷就好得慢了啊。」梁白玉撕開膏藥貼一邊,給他看。
楊鳴還沒仔仔細細的瞅個明白,膏藥貼就又被梁白玉按了回去。
梁白玉轉了轉手腕,被楊鳴抓過的地方有了印子。
一個普通的掐痕,只要出現在他身上,就是欲與情色。
楊鳴忘了要問什麼,腦子短路。他覺得梁白玉就像是被全世界最好最貴的東西餵養大的,每寸皮肉都鮮嫩多汁。
如果梁白玉能明碼標價,那一定能讓一個市場崩亂。
「小孩,你是故事會看多了,」梁白玉把雙手放進麻灰褲子的口袋裡,「Beta的腺體就是個掛件而已,哪個沒事會咬啊。」
山風吹過他纖長濃密的睫毛,他眯了眯眼,「再者說,咬爛了也就爛了,不過是普通的傷口,深了就縫起來,淺的拿創口貼一貼,或者乾脆不用管,早晚都會癒合,沒什麼大不了的。」
楊鳴想不出反駁的詞。
因為梁白玉說的都是事實。
腺體對Beta來說,就像體內的生殖腔,發育畸形,毫無用處。
楊鳴的情感波動導致信息素的濃度變高,他後頸的腺體有點紅腫,體溫也高了不少。
「你不舒服就回去吧。」梁白玉說。
「不要你管。」楊鳴幼稚的頂嘴,他頂完就胡攪蠻纏,「既然劉寬死那晚,陳碸在你家,那你昨天為什麼不說?」
「這個嘛……」梁白玉意味不明的拉長了聲音,笑著眨眨眼,「我不好回答的。」
下一秒,他朝正在和楊玲玲說話的男人招手,「過來。」
陳碸邁步走近。
「我耙松毛去了。」梁白玉從他手裡拿走沾著他汗液的竹耙,經自離開。
梁白玉不清楚陳碸是怎麼回的,他只聽到了楊鳴的吼罵。
林子里的蛇蟲鼠蟻都驚了一驚。
楊鳴是真的失控了,他扯拽了幾下套在脖子上的青色頸環,手胡亂往後摸,抓著長鎖瘋狂扒拉。
「我叫你喝碗葯再上山,你不聽!」楊玲玲冷喝了聲,快速拉著他走。
楊鳴一腳踹散松毛堆,還砸了籃子。
楊玲玲替他跟陳碸賠罪。
楊鳴喘得快要不行了,手腳也發軟,信息素甜得發膩,整個人都要變成一團棉花糖,他剋制著不往在場的唯一一個Alpha身上撲。
但他還是在本能的叫囂下多看了兩眼。
對方把地上的籃子翻過來,手很大,掌心都是厚厚的繭子,雙腿修長結實,蓄著強勁力量。
一個廢物Alpha為什麼會有這配置,見了鬼了!
想不通。
他感知不到一點信息素,空虛饑渴正在灼燒他的腺體,他的腳尖無意識地偏轉向對方。
「你們抄小路下山吧。」陳碸提著籃子,頭也不回的去找梁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