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姑射往事
「遺世神域是一塊獨立於各大星界的大陸。很久之前,神族先祖找到這塊大陸之時便以神力將它從虛無空間之中取了出來,作為部分神裔的樂土。但那位神族先祖發現,這大陸上竟然有著一個奇怪的傳送通道,那通道的還連通著另外一個世界,我們稱之為詭域。
當時的詭域只是一片灰濛濛的霧氣並無任何生靈,但那位神族先祖還是隱隱有些不安。於是他以神力將通道封印,杜絕兩個世界的聯繫,千萬年來相安無事。
後來,諸神隕落,殘存的神裔退回一些小世界苟延殘喘,而這遺世神域便是這些小世界中最大的一個。隨著神族先祖的隕落,那連接詭域的通道之上的封印也漸漸瓦解。當時還發生了許多神裔失蹤案。最後查明,是從詭域之中誕生的奇異生物所為。那些神裔全都被它們吃了,從此它們有了一個令神裔恐懼的名字『嗜神獸』
為了神域安寧,各族挑選精英,以姑射神王、星羅神王和無極神王三人為首,一同進入了詭域,意圖一舉消滅所有的『嗜神獸』。這一次集結神裔精銳的大軍,屠殺了成千上萬的嗜神獸,並且深入了詭域的核心區域——灰池。
灰池之中別無他物,只有一具被灰布包裹的屍體,漂浮在池水之上。神裔大軍們眼睜睜的看著一頭又一頭的嗜神獸從灰池之中爬上岸邊。大家都明白,此地就是嗜神獸的誕生之地,而那神秘屍體恐怕就是嗜神獸誕生的原因。奇怪的是,當年神族先祖也曾探查過詭域,但那時並非發現什麼灰池和屍體。
三位神王之中,我父親的性格最為衝動。他率先出手意圖毀滅這屍體從源頭上解決神域的危機,那屍體竟然不堪一擊,在我父親的攻擊下化為灰飛。然而也是這次出手讓他創下大禍——他中了一種深埋血脈之中的詛咒。」談及那詛咒,鳳舞雩的嬌軀有些顫抖。
「那是一種你無法想象的恐怖詛咒,那件事不久之後,姑射神族的人就接連不斷的死去,包括我父親的父母和兄弟。最後才知道,那是一種以血脈為紐帶的恐怖詛咒,所有跟我父親血脈相同的人都會因他而陪葬!這是世間最惡毒的詛咒,也讓我父親陷入了無比的自責。他知道自己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只是因為實力強悍,那詛咒還沒有立馬奪了他性命罷了,而那個時候我跟弟弟都還沒有出生。」
鳳舞雩緩了一口氣,講起了自己最不願意提及的一段往事。
「很快,父親就從神族古籍之中查明了這是一種遠古巫咒,但它有一個漏洞,那就是中咒之後誕生的血脈並不會受此影響。那時,三位神王之中,只有我父親全然沉迷修鍊,沒有娶妻生子。為了姑射一族的延續,父親下令所有姑射一族立刻娶妻生子延續血脈,包括他自己。然而修仙界最為殘酷的一條鐵律就是修為越高之人越難誕下子嗣。那些修為低的人又早早就被詛咒奪去了性命。甚至到了最後,整個姑射族只剩下我父親一個將死之人。為了姑射一族能夠有后,他發瘋似的娶親納妾,或是交易,或是強娶,只要女子的體質特殊易於生育,都會被我父親強行擄走,甚至我母親也是其中之一。」
聽到這裡秦時倒吸一口涼氣,他能想象姑射神王最後時刻的瘋狂,為延續姑射一族的血脈不惜傷害到了很多人,也難怪面前的女子談及父親時並沒有太多的感情,甚至都不太願意使用姑射這個姓。
「也許天意不讓姑射一脈斷絕,我母親竟然真的懷孕了,並且又在一年半後生下了我弟弟。能為神王連續誕下兩個子嗣可謂神跡。縱然父親對我母親並沒有太多感情,但也因為這件事,他對母親恩寵萬分,無論母親何種要求他都會盡全力滿足。小時候的我還以為是他們夫妻情深,後來才知道那不過是父親的愧疚和謝意。那之後不久,父親預感到自己死期將至,於是遣散了他強行抓來的所有女人,並給予了異常豐厚的報酬。只剩我母親陪他走完了最後的路。」鳳舞雩表情複雜,她不想去評判父親的對錯,對於父親也沒有什麼恨意,畢竟從小父親就將她視為掌上明珠,這份父愛是千真萬確的。但她也感慨母親的遭遇,父親即便對母親再好,也不過是將她視為生育工具,不過是因為這工具有了成果,從而有所獎勵罷了,他們之間沒有真正的感情。
「那...那你母親呢?」秦時問道,他沒想到鳳舞雩竟然有著這樣的過往。
「母親在那不久之後也去世了,按義父的說法,我和弟弟的天資太過出色,在孕育我們的時候汲取了母親身上太多的力量,大幅折損了母親的壽元,即便父親已經給她提供了無數補品,但她還是英年早逝了。從那以後我跟弟弟就被義父接收照顧,他一生最重承諾,果然如同當初答應我父親的那般,將我和弟弟視若己出,甚至比對他自己的子女還要好。」鳳舞雩感慨道,隨後便帶著秦時落到了大殿之側的祠堂。
當祠堂的大門打開,上千牌位出現在秦時眼前,這還只是姑射一族有身份有地位能進宗祠的人,其他姑射族人更是不可計數。一個詛咒竟然將一族滅盡,望著這些牌位秦時只覺得毛骨悚然。
而牌位最中央的位置最大的兩個牌位,一個寫著『姑射絕藝』一個寫著『鳳晴空』。秦時明白,這是鳳舞雩的父母,而她的姓自然是母親的姓。鳳晴空的功勞自然也是有資格進入祠堂。
「你是不是好奇為什麼平常我都是用母親的姓而非父親的姓?」鳳舞雩心有玲瓏,自然看出秦時的心思。
「其實我對父親沒有多大的恨意,我對姑射一族更是只有同情。我隨母親姓其實還是義父的建議,義父還是擔心姑射一族詛咒的事情,有時候一些玄乎的事情未必沒有道理,所以從小到大他都以鳳姓稱呼我和弟弟,以求我們能安然長大。」鳳舞雩解釋道。
秦時理解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民間有很多類似的例子,姑射這個姓的確不太吉利,就連星羅神王也不得不忌諱,以求能讓兩個孩子安然長大。實際跟血脈有關的詛咒又豈能因改個名就改變的呢,他們都是明白人,只是他們都怕了。
為父母上過香之後,鳳舞雩感慨道,「父母在時,尚有來路;父母去時,只剩歸途。我本與弟弟相依為命,他是我唯一的血親。可恨無極神王見不得姑射一族東山再起.....」
「父母在時,尚有來路;父母去時,只剩歸途。」念到這句話,秦時只覺心中一痛,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一個問題。「我的父母是誰?我為什麼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雖然蜂后自稱他的母親,但秦時何等聰明,知道其中必有隱情,未必是那個意思。他發現自己來到森羅界之前的記憶近乎一切空白,除了名字之外自己一無所知,包括自己的出生。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鳳舞雩疑惑的看著秦時,來祭拜自己的父母怎麼說也是自己更傷心吧,但秦時的臉色比她還難過。
「我...我是誰?我從而何來?」秦時第一次茫然的想起這個問題,在此之前他甚至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鳳舞雩的小手按在秦時的額頭,疑惑道:「腦子壞了吧,你在說什麼呢。如果心情不好,我們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