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大秦唯穩，當一張一弛。
鄭國自然洞悉了秦歌的意圖，但是他沒打算告訴公子將閭。
首先他與秦歌關係不錯，對於秦歌的感官要高於公子將閭，其次，鄭國也覺得秦法森嚴，太過於嚴苛。
他早有秦歌之心，卻沒有秦歌之能，一直處於偃旗息鼓的狀態，這一刻，見到秦歌義無反顧，自然是要加以維護。
在他看來，秦歌才是坦率之人，他一心只想要讓大秦萬世，這樣的人，他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幫一把。
畢竟如今始皇帝正值壯年，他沒有必要急著去站隊，只要他站在嬴政的一方，就不會輸。
……
鄭國等人走了，但是咸陽宮之中，還剩下了秦歌與始皇帝。
父子兩人相對而坐，久久無言。
兩個人心中各有想法，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畢竟這件事很是敏感，甚至於可以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一盅又一盅的涼茶被喝下，秦歌沉默著，他不想打破兩個人之間的沉默，很顯然，嬴政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想法。
與此同時，他也察覺到了嬴政的心中所想，所以，在這一刻，秦歌只好沉默了。
他心裡清楚，在這個時候，銀行一事只能無限期的推遲，這讓秦歌感覺到了束手束腳。
「秦歌，你的想法朕也略知一二，但是如今的大秦，各種創製方才剛剛開始，有道是一口吃不成胖子。」
放下手中的茶盅，嬴政沉吟了片刻，道：「大秦帝國之中，各種變革都會進行，只要是能夠讓大秦變得更加強大，朕都會支持。」
「但是，做任何的事情，都需要循序漸進，一旦走得快，步子邁的太大，容易扯著蛋！」
「目下的大秦當唯穩，唯有如此，才能讓大秦帝國徹底發生變革，讓朝廷的盤整計劃得以實現。」
「光是眼下的這些事，都需要大秦朝廷好長時間消化。」
……
「秦法並非一成不變，但是以朕對於當下局勢的觀察，還不到變法的時候，大秦帝國剛剛建立，底蘊不足。」
嬴政說到這裡，雙眸之中掠過一抹異色，直視著秦歌，道：「變法一事，也許在朕的一生之中都不會遇到。」
「它將會是你們下一輩的事情——！」
「當整個天下的國人百姓被嚴刑峻法包裹，被強大的工程包圍，勞役遍地，怨聲四起！」
「不管是你還是扶蘇繼承皇位，成為大秦的二世皇帝，只要減輕徭役，修改秦法，必然會得到整個天下的承認與擁戴。」
「唯有如此，才能坐的穩大秦江山……」
「朕知曉你的心思，想要建立一個大秦盛世，但是朕不是你，朕需要保證大秦帝國，能夠與下一任皇帝順利交接……」
……
「轟……」
這一刻，秦歌心中震撼不已，他沒有想到嬴政的想法竟然如此深遠，寧願自己留下暴君的罵名，也要讓大秦帝國能夠順利交接。
心中念頭閃爍，秦歌搖了搖頭，他雖然震撼於嬴政為了大秦帝國的心情，但是對於這樣的想法不敢苟同。
「父皇，若是在你的手中完成了大秦的大興，打造出一個絕世無雙的盛世，那麼下一任皇帝接班，輕而易舉。」
既然始皇帝已經說到了這裡，這一刻，秦歌也不在顧左右而言他，直截了當，道：「只要大秦萬民歸心，六國遺族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我大秦連六國都能夠統一，更別說是一群苟延殘喘之輩！」
……
秦歌目光如炬，眼底深處流露出一絲炙熱，朝著嬴政一字一頓，道：「父皇，你何必如何糟蹋自己的名聲。」
「只要一步步推進，便可以成就大秦盛世，然後不僅大秦帝國可以萬世，父皇也能夠成為獨一無二的帝王。」
「就算是稱之為千古一帝也恰如其分——！」
這一刻，秦歌目光炙熱，彷彿是看到了一尊偶像，一個神。
「呼……」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嬴政也因為秦歌的話一下子變得激動了起來，只是在這一刻，他憑藉強大的理智，硬生生的將這一份激動壓了下去。
他心裡清楚，秦歌的想法是好的，所以他一直以來都是盡心儘力的支持，這一份支持，甚至於超越了任何人。
但是，同樣的嬴政曾不止一次的推演過秦歌所規劃的藍圖。
正因為他清楚，這一刻嬴政才會糾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秦歌規劃出來的藍圖到底有多麼的大。
同樣的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藍圖想要實現到底有多麼難，所以，嬴政才不懼怕名聲變臭，甚至於不惜代價，讓秦歌也具有繼承權。
那一份藍圖，太過於吸引人。
「秦歌，飯要一口一口吃！」
嬴政長身而起走到秦歌的身邊，拍了拍秦歌的肩膀，笑了笑，道：「若是你構建好了教育署，完成佈道大秦的計劃。」
「同樣的也完成了書同文這一事，也許你想要的那些事才能夠成功！」
「記住，我們必須要謹慎，大秦帝國創製，一切都是全新的模式，沒有經驗可以學習，所以，你我父子，你我君臣都需要謹慎。」
「任何的步子都可以慢一點，但是絕對不能出錯……」
「兒臣陰白！」
嬴政說了一大堆，看似複雜，其實很簡單，秦歌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了嬴政的意圖。
一念至此，他也是暫時放棄了。
因為這件事，沒有嬴政點頭，根本不存在可操作性。
……
離開了咸陽宮，秦歌將自己還在書房之中，思考了一夜。
經過一夜的苦思冥想，秦歌也不得不承認，在一定的程度上，他因為太過於順風順水，有些急躁了。
現在大秦帝國剛剛建立，甚至於不滿一年，提出改革秦法，無疑是大地震，別說是嬴政不支持，恐怕整個大秦朝野上下都不支持。
「呼……」
伸展了一下筋骨，秦歌走出了書房，用餐過後，與韓談一行人到達了教育署。
如今教育署已經開署，秦歌作為教育署的祭酒，就必須要點卯上班，繼續窩在府邸之中操控已經不可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