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往事

「咳，我是他的師父。」

薛林看了看床上的凌非凡，又看了看女鬼。

還好他們才剛剛開始，就被自己打斷了。

沒讓弟子受到太多傷害。

其實，他返回葫蘆觀時，才想起自己竟然忘記問凌非凡住在哪裡。

要不是系統能預知徒兒的方位，恐怕今晚他連徒弟的屍體都找不到了。

而他當時沒有跟凌非凡一起來，完全因為剛剛得到凝氣丹，還沒能完全消化。

等回到觀中，吃下凝氣丹，修為成功突破到凝氣一重后，就趕忙帶著捉鬼法器，問了系統凌非凡的位置，前來捉妖。

「師父？」

女鬼身體一顫，沒想到自己惹了小的，來了老的。

雖然眼前這個道士看上去一點都不老，但他身上溢散出來的真氣，讓自己感到很害怕，還有他的道行不是自己這個剛剛進入鬼修之路的小鬼能比。

將長長的舌頭纏在腰間。

女鬼自知不敵，打算先穩一手。

「前輩誤會，我和凌非凡只是玩玩而已，既然他是前輩高徒，那小鬼便先告辭了。」

說著，身體貼近背後的牆壁，打算穿牆而逃。

「呵，鬼氣都深入到我徒兒的五臟六腑了，這也叫玩玩而已？」

薛林從褡褳里拿出一個酒葫蘆，葫蘆表面畫著複雜的咒文。

「前~輩……

你，你真的誤會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我還會回來的。」

女鬼看到葫蘆，倒吸一口涼氣，那上面有能讓她渾身發抖的東西。

她哪裡還敢多待，簡單地拱了一下手，隨後便快速轉身，穿牆而逃了。

好快的速度……薛林追之不及，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牆壁。

周圍的鬼氣隨著女鬼的離去，而逐漸消散。

床榻上的凌非凡慢慢轉醒，他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認出了對方，道：

「師父，女鬼太可惡了，一點都不尊重人，不能放她走……」

「放心吧，她走不了。」

薛林拍了拍凌非凡的肩膀。

此刻正是在徒弟面前展現實力的時候，好讓徒弟知道他到底有多強。

於是，他迅速走出房間。

房間外，女鬼離開木屋，朝幽深的竹林飛去。

而薛林出來后，看到女鬼身影，迅速從褡褳里抽出三尺長的柳條，催動靈力，將柳條甩了出去。

柳條在女鬼即將離開院子的那一剎那，打在她的身上。

啪、啪、啪。

柳條打鬼，越打越小。

女鬼「嗯嗯~啊」了三聲，很快從半空摔到了地上。

身形也在瞬間矮了下去。

積攢多日的鬼氣跟著消散大半。

她趴在地上愣神的功夫，就見薛林拔出手中酒葫蘆的葫蘆塞，將葫蘆口對準了她，並念了一聲。

「收！」

「不要啊~」

女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但為時已晚，從葫蘆里出來一股強大的吸力，根本不給她逃跑的機會，強勢地將其從地上拉起來，投入葫蘆之中。

薛林臉上的緊張之色不見，插入葫蘆塞子，微笑一聲，返身回到木屋內。

「師父！」

屋子裡，瞧見門外一幕的凌非凡，一臉感激地看著薛林。

薛林則將葫蘆放在桌案上，從褡褳里拿出祛鬼丹，遞到凌非凡面前，說：「吃了它，你體內的鬼氣就能祛除，雖然鬼氣已經進入五臟六腑，但徒兒你還年輕，只要不再招惹鬼物妖邪，一個月之內，身體便可恢復如初了。」

「多謝師父了……」

凌非凡接過丹藥，吞了進去，一步到胃。

不到片刻，就覺得有股無形的力量在肚子里亂竄，沒有一會兒整個身體就感到非常舒服爽快，原本的沉重感也消失了，整個人從賢者模式進入到了正常模式。

此刻，他深深感受到薛林的強大，能做師父的徒弟，真是太幸福了。

凌非凡抑制不住激動地再次問道：「師父，在集市上的時候，您還沒告訴我您的修為呢，現在能不能不打啞謎了。」

「呵……徒兒，何必拘泥於為師的修為，知道太多，對你也沒有什麼好處。」

薛林繼續保持他的逼格，有些東西不能說的太通透，只有維持神秘感，才能讓別人敬畏你，覺得你很強大。

凌非凡點頭道：「好吧，弟子明白，不問就是了。」

薛林笑而不語，他走到桌案邊，伸出手指搖了搖葫蘆，很快裡面傳來一陣陣哀求的聲音。

「別搖了，前輩，求您別搖了，小鬼做錯了什麼，您要如此待我？實不相瞞，我和這凌非凡本就是生死仇敵，吸他陽氣，我有錯嗎，我有錯嗎？」

「生死仇敵，我和你有什麼仇怨？」

凌非凡聽了一臉懵逼，坐在桌案前，抬頭看著薛林，「這女鬼該不會因為怕死，章口就來吧？」

女鬼還沒有說話，薛林卻搖頭道：「非凡徒兒，這女鬼和你確實有恩怨。」

凌非凡怔怔地看著薛林，「到底是什麼，師父你又是怎麼知道？」

「因為，我會算啊。」

「女鬼，你好好聽著，看看我有沒有講錯。」

又到裝逼的時候了。

其實，坑徒弟系統還有一個功能。

就是查看人物生平，深入淺出了解徒弟的一生。

還可以窺探出徒弟身上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讓徒弟在自己這個師父面前，無所遁形。

這時候薛林來這之前，從系統里看到的，有關凌非凡的生平，一一說了出來。

凌非凡出生在大楚國京都長安，從小卻生活在杭州府的西湖邊上。

錦衣玉食。

凌員外是個大商人，財富可以和王侯比擬。

鬥雞走狗，勾欄聽曲，是這位凌家大少爺作為紈絝子弟的傳統藝能。

凌非凡不喜讀書，性格孤僻乖張，很少有人願意和他交往。

願意和他相交的，都是非常鐵的兄弟。

他也因為性格問題，時常得罪別人。

事逼體質，容易惹上麻煩。

如果僅僅這些，凌大少爺身上也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而就這麼一個闊家大少，竟做了一件與他人設非常不符的事。

事情發生在凌非凡十二歲的時候，他的結拜兄長，因為被妻子當著面戴了一頂綠色帽子，想不開自殺了。

姦夫原來是個煉體期修行者，事發后，被他的授業恩師帶回宗門，閉關思過。

而這個女子，四年的時間，竟嫁了八任丈夫，墮了三次胎。

八任丈夫全都對她始亂終棄，騙色騙錢還打人。

古代很重視貞潔，女子自從被第八任丈夫拋棄，錢也被他們騙光后，大楚國兩京十三省、西域鬼國、北方金國、南疆大理、崑崙、東海……沒有一個地方敢去。

躲躲藏藏不能見人。

她的母親因為她的事，被活活氣死，她的父親也與她斷絕關係。

她父親到最後，也是鬱鬱而終了。

而那女子在走投無路下，尋了一個沒有人煙的樹林，上吊自殺了。

她過的這麼慘，為什麼凌非凡都知道。

就連她什麼時候死，死的地方，怎麼死的都曉得。

因為女子後面的八任丈夫，全是凌非凡花重金找的，其中一兩個還是他的鐵哥們。

白天，他是別人眼中只會勾欄聽曲的廢物。

到了晚上，則化身魔鬼，禍害一個玩弄別人感情也被別人玩弄感情的女人。

出軌女子的親族裡有一些人懷疑，女子這些年的遭遇是不是有人從中作鬼。

但他們無論怎麼懷疑，也懷疑不到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身上。

小孩子能有什麼壞心思。

只是女子死的時候，凌非凡實在忍不住……

就在她弔死的地方，在她屍體旁，一邊高興地喝著烈酒，跳著楚國勾欄里最流行的舞蹈，一邊將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全都說了出來。

他痛快是痛快了，卻也因此惹上了麻煩。

這個世界，人是可以變成鬼的。

而這長舌女鬼，就是凌非凡間接害死的女人。

薛林講完之後，凌非凡張大了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怎麼樣，我說的有沒有錯？」

薛林在這時，問了一下葫蘆中的女鬼。

女鬼愣了一會兒，接著才點頭道：「前輩，您說的全對，可是，您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凌非凡以同樣的疑問，看著薛林，想要知道真正的答案。

而薛林又豈會告訴他們自己的秘密。

他依舊裝逼如風，保持神秘感。

淡淡地說道：「呵呵，這些事情，又豈能瞞得過我？」

「師父。」

凌非凡緊緊握住薛林的手，激動到快要哽咽了。

之前在集市裡，薛林一招讀心術，看破他的心事，可那時，對薛林的實力還沒有真實感受到。

而現在，親耳聽到薛林講出他十六年來的經歷，不敢不信了。

師父可是連我拉什麼屎都知道的人，一定是絕世高人沒有錯了。

此時，凌非凡深深感受到，有個本領強大的師父，真好。

「只是師父，你為什麼不殺這女鬼啊？」

通過薛林的口述，凌非凡終於明白自己和女鬼的恩怨，此刻看到女鬼還在葫蘆里，就想直接乾死她。

薛林淡淡道：

「我不殺這女鬼，是因為剛剛她吸你陽氣時，口中說什麼『首領的任務』，我一時間沒明白什麼意思，想來有幕後黑手在操控她，此刻正好可以問上一問。」

「什麼，首領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