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南海一派(中)
笑忘書從包裹里拿出許多東西放到桌子上,有銅鏡,小剪子,小鑷子,小鉗子……韓飛看著奇怪,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笑忘書道:「我給你化化裝,他們就不認識你了,要知心腹事單聽背後言嗎!等會兒我們出去坐在他們旁邊,聽他們說些什麼,或許有你要知道的事情。」韓飛細細打量眼前的書生,知道他絕不簡單。
笑忘書要韓飛閉了眼睛,在韓飛臉上塗塗抹抹,韓飛覺得臉上涼絲絲的。過了一會兒,笑忘書讓他睜開眼睛,鏡子里現出一個奇怪的老頭,高顴骨,縮腮幫,滿臉大大小小的麻子,頭髮花白。暗裡讚歎笑忘書手段之高,高興之餘又有一種莫名的疑慮,他把自己打扮成這樣,連自己都看不出破綻,那麼他自己會不會?斜著眼看著笑忘書。笑忘書似知道他的意思道:「你看什麼?不相信我?」韓飛心想,管你是什麼人,能幫助我找到高軒竹和聶小妹,得到解藥就行。
兩人出了房,下了樓來到前廳,韓飛看見二魔坐在靠門的一張桌前,忙要閃身躲避,衣襟被笑忘書一拉才想起自己已經化了裝,大步走了出來。兩人靠二魔找了張桌子,韓飛背靠財魔,笑忘書相對而坐。笑忘書要了幾碟小菜,兩壺燒酒,看了韓飛一眼道:「二叔,你還要些什麼?」韓飛一怔,知道他在喚自己,說什麼也不要了。
財魔道:「鬼哥,怎麼這回三師叔、四師叔、五師叔會突然來到洛陽呢?」鬼魔道:「五師叔說這回師父和師伯也要來的,過幾天就到。」韓飛一面靜聽,一面和笑忘書說些無關緊要的話,轉移二魔的注意。鬼魔根本沒有注意臨座的一老一少,接道:「好象出了什麼大事,五位師父都下山了,我問了五師叔兩次他都不告訴我。」財魔道:「能出什麼大事,我們下山不過幾個月,依我看多半是跟字秋生有關係,白日里我們不是見到字瘋子和阮老四了嗎?鬼哥,我們不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呀?」鬼魔嘿嘿一笑道:「財弟,我們哥們想到一塊了吧!是不是等師父辦完事,順便到洛陽高家走上一趟,殺他們一個片甲不存,以解我心頭之恨。」韓飛心想好大的口氣,順便就把高家莊移為平地,可現在還象過街老鼠。
財魔有些喝醉了,舌頭打著卷道:「今天好懸成了那瘋婆子的杵下之鬼,奇了,大師伯對井教一向敬畏有加,如今怎會結什麼梁子,還要跑到這洛陽來?」鬼魔道:「字秋生一向目中無人,從沒有將我們南海派放在眼裡,師父忍他們好久了,果真要同他們打起來,我一定要出出心中這口惡氣。」財魔道:「是呀!那字瘋子可把我欺負壞了,有一次我正和一個小丫頭玩的盡興,她突然出來將我點了**道,那是我最丟臉的一次。」喝了一口酒將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韓飛心道,原來那阮老四和字瘋子是井教的,四大名劍之一七星劍客字秋生的手下,看來字瘋子是字秋生的妹妹了,怪不得功夫會那麼了得。
財魔想起了什麼道:「鬼哥,不是我埋怨你,那個小丫頭,要是……」韓飛靜聽,生怕一個沒注意錯過了,那小丫頭是聶小妹還是高軒竹?她們到底怎麼樣了?鬼魔道:「我點了她的**道,我們走時又綁了繩索,誰知她怎麼掙脫的?怪我幹什麼?」財魔氣道:「為什麼不怪你?偏得拉我去高家,要不能讓她跑了嗎?現在想想還怪可惜的。」鬼魔道:「瞧瞧你那沒出息的樣?我還能怎麼說你哦,一天竟合計那事不想別的,忘了身上的痛了。」財魔不在說話自顧飲酒。韓飛聽了心中一喜,知道二魔的話一定不虛,只是不知是聶小妹還是高軒竹。二魔只提到了一個,想想多半是聶小妹,看來高軒竹並沒有落到二魔手中,那她到底到了何處呢?原先的心喜變成了愁怨,打著唉聲。
兩名莊客進來轉了一圈出去了。韓飛在高家見過二人,知道二人必是去通知高文昌,自己應該盡量拖住二魔,等高文昌等人來了再做主張。笑忘書看韓飛興緻不高,眼珠一轉口稱有事出去了。韓飛自個飲酒,二魔竟說些雞鳴狗盜之事,韓飛聽著心煩,不知道笑忘書跑到哪裡去了。
喝了一盞茶時間,笑忘書終於回來了。一回來就笑嘻嘻地不停,韓飛問他有什麼事這麼可笑,笑忘書笑著不答。過了一會兒,夥計端了一壺紹興女兒紅,幾碟小菜來到二魔身前,對二魔說有人孝敬二位的。財魔哈哈大笑道:「鬼哥,沒想到二十年後,我們哥倆還這樣威風,居然有人給我們送禮,看看是什麼?」夾起菜就要吃,鬼魔忙阻止道:「此處離高家莊不遠,高家勢力不可小視,現在又在找我們,只怕……只怕有人不安好心呀!財弟要吃我們何不再要一份。小二將這些倒掉,按照這樣再做一份,錢我照付。」夥計聽話下去。
笑忘書見二魔又要了菜,看著二魔吃下心中歡喜,慢慢吟道:「長記小妝已老,一杯未盡,離懷多少。醉里愁濃,夢中倩影,都是醒時煩惱。」韓飛不知笑忘書為何有此詩句,不過正和自己現在的心思,問道:「笑兄弟,何來此佳句?」
財魔口中吐著酒氣大聲道:「何處來的窮書生,酸溜溜的,老子不愛聽,快滾快滾。」笑忘書道:「天下果真有奇人,怎地初次見面就知我窮呢?莫非是伏門貼地耳?」韓飛差點笑出聲來。財魔沒有聽懂道:「什麼伏門——貼地的,爺在這裡飲酒,飲到了高興之處,可別壞了老子的興緻,要不我叫你腦袋搬家。」韓飛一聽他口出狂言,剛要發作,笑忘書給他使了個眼色說道:「算啦,算啦,草野狂吠,怎知我言呀。」吃飯的有幾位哈哈大笑起來。財魔雖沒有聽懂書生的話,但見情景知道不是什麼好話,猛地一拍桌子就要發作。
這時從門外進來一個小個兒,跨進門就嚷「哪二位是南海二魔?」財魔道:「今兒可怪了,怎麼到處有認識我們的。哎,我們是。」小個兒後面跟著四個人,兩個人捧著一個花圈,白白的大紙花出現在這種地方,無人不倒牙。夥計嚷道:「你們是哪家紙鋪的,懂不懂規矩,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二魔看見也是一怔,小個兒沒有理夥計,來到二魔跟前道:「二位,是你們母親過世了,我們一聽吩咐馬上趕製,這是我們的賻儀,以表我們匠人的一點心意,外面是你們要的……」啪地一聲,小個兒臉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直把小個兒打得兩眼冒金星,不能言語。
財魔剛把手放下,一陣鑼鼓和嗩吶聲響起,滿耳的哀怨之聲,哭哭啼啼沒個休止。夥計忙出去看發生什麼事了?小個兒哪裡能就此罷休,罵道:「好小子到這裡來撒野,我可不是好惹的。」手舞足蹈就是不敢上前。財魔又要打,鬼魔感覺不對,送飯菜在先,后又來送紙活的,其中必有陰謀,忙阻止道:「財弟住手,問問他我們幾時要的?」財魔道:「問個屁,我們老媽早就死了,這混東西給我們送這東西,不如讓我一掌打死他。」小個兒撤了一步到財魔打不到的地方道:「剛才就是你到我們紙鋪要二十個花圈,一頭紙牛,兩個紙人的,還給了我五兩銀子叫我們馬上送到。」財魔起身又要打,罵道:「老子在這裡吃酒快一個時辰了,哪裡離開過,你他媽地見到鬼了?」
這時門口來了一群人,夥計和一個鄉紳打扮的站在前面,後面是十多個人,人群之中有一口紅漆大棺材。鄉紳滿面哭容來到二魔跟前道:「二位,我把棺材抬來了,這裡是客棧不便進來。二位母親在……」話還沒有說完,財魔突地也給了他一巴掌。鄉紳被打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後面的人一股腦地沖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責問財魔為何打人。
鬼魔更加相信有人使壞,伸手拉住財魔不讓他再惹事端,剛一起身肚子絞腸似的痛,不得不重新坐下。眾人見他們打了人還這麼無禮更加惱怒,有人操起板凳,有人進廚房拿出了刀子,有人回去叫人,亂糟糟的。財魔也捂著肚子,沒了剛才的力氣。
鬼魔痛得豆大的汗珠往下落,他懇求鄉紳要他上完毛廁之後再說。鄉紳看他不象是裝的,剛要說「行。」人群中突然有人道:「他們要借屎遁跑!」又有人道:「不能讓他們跑了,這種人不能同情。」財魔不聽他們,起身大步直奔後面。人們哪裡能讓他們走,五六個人衝上來抓他。財魔肚子痛得五官挪移,伸臂一劃三人倒地,一人摔到桌角摔掉了兩顆門牙。人群大亂,七嘴八舌,「要了東西不給錢還打人,真是欺人太甚?」「打他,打他,抓他去見官。」「哎,這是什麼味呀?」人們紛紛捂鼻,財魔捂著肚子橫衝直撞去了後面毛廁,鬼魔咬著牙坐著不動,他不敢站起,只怕……
笑忘書一邊飲酒一邊道:「夥計,你這是客棧還是狗窩,哪裡來的兩條狗隨地大小便呀?」鬼魔怒怒而視,心想多半是這一老一少搗的鬼,不知二人什麼來頭。鬼魔咬牙切齒地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往桌上一拍道:「這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算給你們的補償,快快離開。」鄉紳見了錢連忙說好話,然後和賣花圈的商量如何分法,鬼魔又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道:「這一百兩也給你們快點離開。」鄉紳和小個道:「好好,節哀順便,節哀順便。」轉瞬間散得無影無蹤。眾人一走,鬼魔飛似的直奔後面,沒奔幾步一股臭氣直噴出來。
韓飛笑得前仰後合一指笑忘書道:「沒想到,你個書生會有這種招數,好是好,只是有點……」笑忘書道:「有點缺德?對付惡人就要用惡招,要不他們是記不住的,你先坐著我去去就來。」
韓飛見笑忘書走了,獨自來到窗旁依欄而望,小鎮一條街道筆直而雜亂。天黑的好快,朦朧間韓飛好象看見高軒竹了,還有在白馬寺見到的那位穿紅斗篷的女子,她們和另外兩名女子走著,不是好象確實是看見了,韓飛跑了出去,黑茫茫的夜。
笑忘書從外面回來,手裡拿著一個大包裹,看見韓飛獃獃而望問他怎麼了?韓飛說沒什麼,輕輕一笑和笑忘書一同進去了。
財魔和鬼魔連續跑了五六趟,爭搶著毛廁。客棧里的人見到他們都捂鼻走過,二人好沒面子,兩人盤算好了一定將書生和老頭送到西天。鬼魔叫夥計買來葯,哪料吃了葯后拉得更加厲害了,本來是腰粗背厚,體壯如牛的兩人只拉得不能舉步。
笑忘書一進屋就大喊大叫道:「出氣了,出氣了,看他們還敢欺負我。」韓飛不解道:「他二人什麼時候欺負你了?」笑忘書道:「嘔,我看他們飛揚跋扈地樣子就不舒服。」將大包裹放到桌子上,象孩子似的亂跑亂跳。韓飛見他笑的開心也不打攪,將包裹打開,看裡面全是些藥材。笑忘書跳過來道:「怎麼樣?第一次我將好酒好菜給他們,他們不吃,偏要重做,我暗中放了巴豆在裡面,這回我將小鎮所有藥鋪治拉肚子的葯中都放入了巴豆,我看今晚他們只得在茅房過夜了。」滿臉得意的神情,身心無比的陶醉。
韓飛心想,我原本還想用什麼方法將二魔留在客棧,如今竟叫這位書生做了,等會兒高叔叔等人到了再將二魔擒住。望著窗外明月,清風,屋舍,心中茫然把抓揉腸,想起剛才笑忘書的那首詩「醉里愁濃,夢中倩影,都是醒時煩惱。」他倚牆而坐,突道:「你喜歡音律嗎?」笑忘書道:「當然,琴棋書畫樣樣好,只是不精。」韓飛道:「跟我來。」韓飛推窗一躍而出,剛一跳出心中道:「竟然忘了他是一個文弱書生。」回頭一望笑忘書飄然跟出,竟沒料到他還有這種本事,當下快步如飛向小鎮外走去。
不多時出了小鎮,找到一棵大樹,樹旁有一塊條石,坐在條石上回頭一看笑忘書也到了,笑忘書靠著他的後背坐在另一頭。韓飛拿出笛劍輕抬雙臂,朱唇微開,曠野里笛聲綿綿,似泉水叮咚,又似春風吹月,正是一曲「春江花月夜」。笑忘書面色微紅,勝似粉紅桃花,一輪盈月從枯枝間飄過,韓飛嘆道世上竟有如此美少年。
一曲吹罷,笑忘書鼓起掌來,韓飛問他怎麼樣?笑忘書踱了幾步,韓飛見他有幾分女態,不覺好笑。聽他道:「這首曲子本應是情景相映纏綿悱惻的,在你吹來卻多了幾分哀怨,少了幾分幸福,如此看來你心中很煩亂,而且笛聲中有刀劍之聲。」韓飛道:「笑兄弟真是懂行,堪稱我的知己呀!我近來心情一直好不過來,只因一位姑娘……」笑忘書道:「韓兄,才子佳人,那位姑娘定是位絕世美人了?」韓飛道:「絕世不絕世我不敢言,但在我心中她就象天上的這輪明月,完美無暇。」笑忘書道:「明月是明月,可天上只有一個,在每個人的心中它是不一樣的,有的幸福,有的灰暗,有的動人,有的無奈。」
韓飛大笑一聲,笛子輕舞,月光枯枝之下,舞起劍來。邊舞邊吟道「幾許傷春春未在,新月枯枝,偏與夢裡度。北邙山中神風步,洛陽花滿情深處。芭蕉不展丁香結,腸斷琴瑟,五日相識,一牆隔天涯。圓月勾我心思動,一載之間幾回顧。」
笑忘書的臉上起了變化,韓飛縱情地舞著,笑忘書面坡上兩個晶瑩泛著白白月光的兩個水珠,帶著苦澀鹹味的水珠慢慢地劃下。笑忘書不在站立,向客棧這邊奔來,韓飛莫名地看著他的背影,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隨後追來。
兩人回到小鎮的時候,夜已經深了,輕手輕腳地剛摸到客棧鄰街就聽有人道:「就是這家。」又有人道:「看清了?」剛才那人道:「看清了,沒錯。他走了之後我一直守在這裡,那兩個魔頭沒有離開。」又有第三個聲音道:「管他呢!先進去瞧瞧,再找不著,快把我憋瘋了。」韓飛聽出是高文昌幾個人,心想他們來得好快呀!一摸笑忘書卻沒有摸到,自己閃出身形,他忘了此時他還是老頭打扮。韓飛見店前站著五個人,兩名傍晚見到的庄丁,其餘三人是箕上飛仙高文昌,鐵刀手黃典,一支筆江九海。韓飛向三人見了禮,說道:「二魔現在客棧中。」高文昌三人看見他都是一怔,一名庄丁道:「就是這位大俠和一位書生治了兩個魔頭。」黃典抱腕道:「多謝這位大哥了,大哥賞下名來,小弟有空必登門拜謝。」韓飛這才想起自己還是老頭的打扮,他們沒有看出自己,深深一躬身道:「高叔叔,黃叔叔,江叔叔,你們怎麼不認識我了?」三人更是詫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眼前這位老人有六十多歲,大自己十多歲,怎會口口聲聲稱三人為叔叔。
韓飛看他們沒有看出自己也沒有聽出聲音。拿出笛劍道:「高叔叔我是韓飛呀!」三人更是驚奇,江九海道:「是,聽聲音確實很像。」黃典道:「聽說江湖上有一種易容之術,沒想到韓少俠也精通此道。」韓飛道:「我哪裡有這種能耐,是我剛剛認識的一位書生給我弄的,我怕二魔認出我來才化了妝。」韓飛猛地想到,他既然能將自己打扮成大家都不認識,那自己看到的他是不是真面目呀?
高文昌道:「鶴鳴,你的信我收到了,找到軒竹沒有?」韓飛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看著是的卻不見了,現在不知道落在何處,不過高叔叔不用太擔心,我會努力尋找的。」高文昌道:「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你看會不會被南海二魔捋去了,小妹沒有找到如今又沒了一個。」韓飛道:「剛才吃飯時二魔說有位姑娘逃離了魔掌,我想多半是聶姑娘。至於高小姐我想多半不會在他們手裡,我一直在旁邊看著,再說捋走高小姐的那人武功極高,他二人不會有機會得手的。」黃典道:「韓公子知道那人是誰嗎?」韓飛道:「看情形是南邊的,捋走高小姐的叫阮老四,還有一個女人滿身鳥毛叫什麼……字瘋子。」黃典道:「這阮老四看來是花仙子阮真了,十多年前我曾經去過南海一次,他是七星劍客字秋生的師弟。」高文昌道:「我與井教彝王七星劍客字秋生沒什麼過節兒呀?」江九海道「老四你又胡說了,那井教遠在千里之外,而且七星劍客字秋生很少來中原,就是二十年前桃花園武林大會也沒有露面,如今怎會千里迢迢跑到洛陽來。」
黃典道:「這個問題我也在想,聽韓少俠說還有一個滿身鳥羽瘋瘋癲癲的女人,這人多半是七星劍客字秋生的妹妹武嫦娥字肖香了,這二人與七星劍客字秋生形影不離,所以我推測字秋生也到了洛陽,只是我不知他們為何而來,為何要捋走軒竹。」韓飛道:「那阮老四多半是一個好色之徒,前日在白馬寺三位叔叔沒來時我就看到過他,他正想對一位姑娘無禮,被我們打攪了,也許他看到了高小姐的美貌動了邪心。黃叔叔的身子沒事了?」高文昌道:「什麼沒事了,他聽說找到二魔的行蹤,不顧身體也要跟著前來。」黃典道:「本就沒有大礙,軒竹現在會在哪呢!」江九海道:「等一會兒再說吧!我們先把兩個魔頭抓住,問問他們怎麼回事?」
南海二魔拉了半宿終於止住了,兩個人只剩下了半口氣。忽地房門被人踢開,火光一亮,看見門口站著幾個人,正是高文昌一夥。財魔猛地將一把椅子擲了出來,體衰力竭擲出不遠就掉到地上。高文昌一步進內,大聲道:「還不把解藥交出來?」鬼魔看見高文昌身後剛才與書生在一起的老頭,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道:「卑鄙,竟然用這種手段害我們,算什麼江湖豪傑?」高文昌不知所言。韓飛道:「對你們這種人還講什麼江湖道義,你們怎麼在高家下毒的。」
江九海急道:「跟他羅嗦什麼?」一支鐵筆直奔財魔,財魔哪裡有還手的力氣,閉眼等死。鐵筆剛要刺到財魔,窗子突然被人踢開,黑暗處人影一閃,一支鐵筆架開了江九海的鐵筆。眾人都以為江九海會分身之術,韓飛借著月光看見是一個異服男子,頭上包巾象座山,褲腿挽到膝蓋,赤足無鞋,手中拿著一支鐵筆。
江九海氣急敗壞道:「什麼東西?敢壞老子的好事。」壞窗之處又躍進兩人,高文昌等人一看都是一驚,兩人正是前日白馬寺見到的異服人。鬼魔道:「三師叔,四師叔,五師叔。」拿鐵筆的道:「魔兒,怎麼這樣熊包,要人家打還不還手。」財魔道:「我們中了毒了,連拉了兩三個時辰了,不好了,我還要……」說著就要往門口跑,黃典鐵刀一揮「哪裡走?」劈向財魔腰間,財魔一個滾地滾了開去。「噗!」地一聲,滿屋子的臭氣。使鐵筆的男子一腳踢開道:「沒用的東西。」江九海看了看使鐵筆的,一臉不悅道:「你是什麼人?這麼古里古怪的,怎麼跟我使一樣的兵器?」武林中凡是使異形兵器的人最忌有人跟他用一樣的兵器,所以江九海有此一問。使鐵筆的沒有搭理江九海的茬兒,向幾人道:「不知幾位高姓大名,能不能道下腕來,我緊記在心。」高文昌見此人客氣,也不好發作開口道:「小老兒我是洛陽高家箕上飛仙高文昌。」一指江九海道:「一枝筆江九海。」指黃典道:「鐵刀手黃典。」再一指韓飛道:「這位是江南一劍韓霄凌韓大俠的公子,銀笛俏書生韓飛韓公子。」短短几句話將四個人名諱和稱號一一說出。使鐵筆的一聽說韓飛是江南一劍韓霄凌的公子,扭頭仔細看,見高文昌手指的那人六十多歲的年齡,滿臉皺紋堆壘,老態龍鍾,心中一想就是韓霄凌活著也沒有他歲數大呀!這可真是天大的玩笑,用韓家來壓我。
使鐵筆的看了一會兒開口道:「看來你們還不知道我們是誰?你們知道得罪我們哥們的後果嗎?」江九海啐了一口道:「番邦之地能有什麼高人,不知也罷。」黃典為人沉穩,看看架勢眼前非有一場大戰不可,先套出對方底細將來好有個說法,一笑道:「三哥說的及是,不過我看幾位功夫了得,我倒想討教幾位高姓大名,是不是一些下三爛的貨色。」使鐵筆的也是不怒,一指白馬寺中使鐵斗的道:「他是日進斗金盛華昌,使鐵臂的是銅屍鐵臂盛華陽,我嗎?判官鐵筆盛華軒,我們哥幾個是南海派的,我們大哥就是鐵尺金勾盛華亭。」韓飛一聽鐵尺金勾盛華亭,想起了了安大師曾經告訴過他,南海一帶最大的門派就是南海派,派眾甚多,武功怪異,極會使毒。
江九海撲哧一笑道:「你哪象什麼判官,判官哪有你這副模樣的,給你把農具就是一個老農。」天下禮為先,四夷以禮為榮,江九海百般刁難,使鐵筆的總是滿臉笑容,那二人一言不發,這倒令眾人不解。高文昌心想,白馬寺一戰,三人戰他二人日進斗金盛華昌和銅屍鐵臂盛華陽僥倖勝了一招半式,黃四哥現在重傷未愈,對方又多了一人,只怕要勝更難。
突然判官鐵筆盛華軒道:「我們還有急事,今日就別過了。」說著拉起財鬼二魔起步要走,根本沒有將幾人放到眼裡。高文昌一晃攔在身前道:「留下解藥再走。」盛華軒哈哈大笑道:「你以為你能攔住我嗎?」
這時門口多出一人,見那人頭戴方巾,一襲青衫,腰束彩帶,一雙雲履,細眉大眼,兩個深深的酒窩,好一個俊美的書生。韓飛本就是一位俏書生但與這位一比,猶如繁星遇明月一般黯然無光。
韓飛一見正是笑忘書。笑忘書往前走了幾步,輕輕一笑道:「你的兩位師侄中了我的百步拉了。」盛華昌看著二魔道:「百步拉?」笑忘書道:「對,百步拉,這是奇毒門的獨門毒藥,只要吃了我的毒藥,每走一百步就得拉一次,直到拉空肚子拉出腸子拉死為止,而且只有我有解藥,別人的解藥是不好使的。」南海二魔一聽緊鎖眉頭,上面一緊下面卻是一松,又是臭氣飄出。盛華軒將兩人拋到桌邊,直叫噁心。「我不相信。」一句話說的人人寒戰,韓飛見說話的銅屍鐵臂盛華陽,這是盛華陽第一次說話,直入骨髓。說話之間鐵臂已向笑忘書抓來,高文昌加了注意,巨闋劍一擺刺向盛華陽右肋,迫使他躲開。韓飛在白馬寺見過盛華陽玩命的打法,今天聽到他的稱號叫銅屍鐵臂,知道他多半不會閃躲,忙出笛去攔鐵臂。果然,高文昌巨闋劍刺入盛華陽右肋,鐵臂被韓飛銀笛架開。
盛華軒鐵筆連舞,架開銀笛和高文昌巨闋劍將盛華陽拉回。笑忘書被盛華陽一擊之下,面掛寒霜,驚嚇之餘一陣冷笑,冷眼看看韓飛心中一暖,含笑道:「看來你們不相信了,可你的師侄卻只有一個時辰的活命了。」盛華軒道:「你想怎麼辦?」笑忘書一看韓飛,韓飛道:「你的這兩位師侄在高家莊放了毒,已經死了兩個人了,還有很多人中了毒,我們只要他們把解藥交出來。」高文昌道:「還要把我的外甥女放了。」韓飛道:「對。」盛華軒一看鬼魔道:「怎麼,鬼兒是你們做的嗎?」鬼魔道:「是。」盛華軒哈哈一笑道:「好好,這樣做你們師父會誇你們的。」江九海怒道:「好不要臉,徒侄做了壞事還說好。」啐了一口。
盛華軒也不理他,對鬼魔道:「我們還有急事,你快將解藥和他們的換了,將那丫頭在什麼地方告訴他們。」高文昌本想說沒那麼簡單,苗英受傷不淺如今還躺在床上,黃典也是硬撐著,不說二十年前南海二魔殺我全家,今日又有兩人死於他們手。又一想,不如先將解藥弄到手然後再說,向黃典使了個眼色,黃典馬上領會。江九海道:「給解藥就……」黃典道:「三哥,人家答應給解藥已經是好大面子了。」江九海剛要反唇相譏只聽高文昌道:「三哥,先等一等,看他們怎麼做,然後再說。」江九海與黃典時常相互譏諷,但對高文昌卻是言聽計從。
鬼魔道:「解藥我是帶在身上,只是那個丫頭,那個丫頭跑了,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盛華昌冷冷道:「快點五弟,等會又錯過了機會。」盛華軒木然道:「你把解藥跟他們換過我們馬上走。」鬼魔將身上的一個小銀瓶拿出來道:「將這葯倒入高家井中,水中的毒就解了,二十個時辰后再飲用。」又拿出一個瓷瓶道:「這是內服丸藥,每個中毒的一丸。」盛華軒道:「看到了吧,你們的呢?」笑忘書手中也多了一個小瓶,開口道:「這呢!我們換吧!」鬼魔將兩瓶向高文昌一擲,笑忘書也同時擲出。
盛華軒呼地躍到空中接住,口中卻叫「不好。」與此同時高文昌已接葯入手,放入懷中。韓飛一看盛華軒不覺好笑,盛華軒此時已和南海二魔一樣,滿身的糞土,漫天的臭氣。原來笑忘書在擲出的一瞬間沒有將小瓶擲出,卻將一包事先包好的一包糞擲出。盛華軒哪裡料到對方會使詐,一抓之間糞包破裂迸了一身。盛華昌鐵斗一探吼道:「好小子,敢騙人拿命來。」迎頭打向笑忘書頂梁。
盛華昌鐵斗輪圓了打向笑忘書,笑忘書武功泛泛打到還有命在。韓飛舞動銀笛截向盛華昌關元**,笛到盛華昌身前一寸,突然一隻鐵手來勾銀笛,韓飛知道盛華陽來襲只得收笛再攻。只聽得啪地一聲,盛華昌的鐵斗與高文昌的巨闋劍相撞。巨闋劍是天下少見的寶刃,高文昌為救笑忘書硬生生地架了上去,心中極是心疼,收回劍一看,寶刃毫髮無損放了心。盛華昌收斗一看鐵斗被削掉一個角,心中好氣。江九海方才見到盛華軒使鐵筆心中早就痒痒,不顧盛華軒身上臭氣,鐵筆一揮截向盛華軒,正是家傳「三十三路翻天筆」中的「銀龍戲水」。盛華軒臉無半點血色,心中憤怒到了極點,鐵筆一豎化解了江九海來勢。兩人戰了四個回合,江九海心驚膽跳,盛華軒與他使得竟是一路筆法,「三十三路翻天筆」是江家獨門絕技,傳男不傳女,就是本家男丁資質不好的也是不傳,不想今日遇到了從南海來的盛華軒會使,他心中怎麼也不肯相信,使出絕招連連攻上。
客棧的客人們紛紛出來觀望,只是不敢上前,怕刀劍不長眼傷了自己,以後只能見閻王不能見人了。盛華昌和高文昌打的難解難分,從屋裡打到屋外,鐵斗黑光和巨闋劍白光交纏在一起,象兩個黑白猛獸在撕咬。盛華陽跟韓飛打到一處,盛華陽在白馬寺時就受傷不淺,方才又被高文昌刺了一劍,但鐵臂仍舞動如飛,韓飛在外面遊走,鐵臂到處桌椅起飛。黃典大汗淋漓手握鐵刀護在笑忘書身前,防止南海派幾人傷他。
盛華軒跟江九海打鬥間不時奔笑忘書這邊來,有幾次幾乎來到黃典身旁,盛華軒吼道:「好可惡的書生,快把解藥交出來。」笑忘書剛開始時神情緊張,後來滿臉得意之色,直氣得盛華軒怒火中燒,可干著急到不了笑忘書跟前,他越是到不了笑忘書跟前笑忘書越是擠眉瞪眼做鬼臉氣他。
忽地盛華軒躲開江九海竄到笑忘書和黃典身旁,黃典擺鐵刀迎了上去,盛華軒回筆擋開黃典鐵刀,伸左手抓向笑忘書。笑忘書恐懼地一收身躲過這一抓,江九海鐵筆點到,盛華軒只得回救,二人又戰了起來。黃典與盛華軒對了一下,兩肋發脹,差點噴出血來,趕緊凝神靜氣壓了下去。
黃典呆立了一會兒,看戰場中江九海和韓飛都是硬撐著,高文昌和盛華昌打成平手,自己已成廢人幫不上忙,時間一長多半是有輸無贏。這時盛華軒幾筆打得江九海手忙腳亂,一個箭步又來到二人身旁,笑忘書跳到黃典身後,黃典擺刀劈出,同時道:「把解藥給他們吧。」笑忘書聽言將手中小瓶扔了出去,盛華軒斜身掠過黃典鐵刀,探筆點向黃典至陽**,同時右腳踢到笑忘書扔出的小瓶,小瓶斜著飛出正落到鬼魔身前。
盛華昌看解藥到手打著打著道:「四弟,五弟,我們還有急事要辦,快走。」猛使兩招迫開高文昌巨闋劍,一個箭步來到南海二魔跟前,不顧二魔身上屎臭,左臂一探將財魔夾在腋下,又將鬼魔提在手中。南海二魔身體碩大,在他提來似提著兩隻小貓一般。高文昌巨闋劍劈到,他右手鐵斗迎了上去,高文昌劍花一轉掃向他下盤,盛華軒不管不顧向前一縱破窗而出。**被巨闋劍撩到,劃出半尺長的口子也沒有減半點速度。高文昌暗道,好野的性子,這種打法只怕普天下只有他南海派了。
盛華軒聽哥哥喊他離去,心中極是不願,口中罵道:「臭書生,你等著我的,我一定要你好瞧,要不是我有要事要辦,我會把你劈成八塊。」急揮幾筆從門飛出,門上現出一個人形。江九海哪裡能讓他逃脫,緊跟著出來。盛華昌也不看兩位兄弟,飛身上了院牆飄身而去,盛華陽和盛華軒緊跟而上,江九海鐵筆猛刺盛華陽,盛華陽飛身上了高牆,鐵筆直沒入牆裡,使勁一收,將牆打出一個大洞,飛身上牆就要追去。高文昌喊道:「三哥,窮寇莫追,我們得到解藥就行了。」江九海急道:「可是聶小妹不是還在他們手裡嗎?」韓飛道:「江大俠,聶小妹看來已經逃脫了,他們也不知道聶小妹現在在何處,我看還是趕快回去救人要緊。」黃典也道:「韓公子言之有理,當務之急是救人要緊。」江九海飛身下了高牆。
幾人回到客棧廳堂里,掌柜認得高文昌,上前見禮也不敢打問何事。高文昌命令手下兩名莊客幫助打掃,告訴掌柜按數合算損失,日後到高家莊高家會賠償一切損失。掌柜自然高興,陪著笑臉將一些無關的人都攆了出去。高文昌見無外人拿出解藥道:「這次又多虧了韓公子呀!」韓飛一笑道:「這都是那位書生做的。」左右一看笑忘書又沒了蹤影,暗道,此人真是高深莫測。高文昌道;「是呀!不知道這位書生是何方人士,老朽有機會必當登門拜謝。」韓飛道:「不敢瞞幾位,我也不知道這書生是何方人士,我與他也是剛剛認識一日,只知道他叫笑忘書,聽口音應該是洛陽一帶的,其餘一概不知。高叔叔請原諒,我沒有保護好高小姐。」高文昌嘆了口氣道:「人命天定,軒竹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你也不必自責,那種情況誰也沒有辦法。」韓飛道:「當時在場的只有字瘋子、阮老四和我三個人,南海二魔是後來才出現的,我想他們多半也沒有見到,剛才他們不也說沒有看見嗎?我想只有找到字瘋子和阮老四,如今別無他法。」
黃典道:「老五你還是先回去,我陪韓公子找上幾天,家裡只怕又有人病倒了。」江九海道:「那不行,要留也得我留下,你的傷還沒有好,你跟老五一起回去,再說我要跟那個使筆的再鬥上一次,看看他到底是哪一路的。」高文昌道:「這樣好了,等我回去發下英雄帖,求助洛陽一帶的綠林朋友幫忙查找,只是軒竹如今會不會不在洛陽了?」黃典也道:「是呀!要是韓公子找錯了方向那可如何是好?」韓飛道:「那個書生頗有些辦法,而且我總感覺高小姐離我不遠,傍晚的時候我好象還見到她了。」黃典心道,看來這韓公子已經喜歡上軒竹了,滿腦子是軒竹的影子,那日軒竹為了苗英的事大吵大鬧,心中多半也有了韓公子,我五弟又是一個鑽牛角尖的人,這三個孩子可該怎麼辦呢?
江九海道:「我與韓公子分頭行事,韓公子和那個什麼笑忘書一起,我自己一個人。」黃典道:「我也算一路。」韓飛道:「黃大俠身體?」黃典用胳膊拍了一下胸脯道:「你看不是沒問題了嗎?再說了如果真的遇到了,我也不跟他們硬拼的,為你們通風報信就得了。倒是韓公子叫人放心不下,那個笑忘書如此高深莫測,此時又是多事之秋,你可不能不防呀!」高文昌道:「是呀!我也有此憂,鶴鳴一定要多加小心,再次見到他探探到他的底細。」
韓飛道:「鶴鳴記下了,高叔叔,苗英現在怎麼樣了?為了高小姐的事著急竟把這件事忘了,你們有沒有將我的信送到少林,我師父要是在少林的話,見到我的信一定會親自來的,要不我馬上去少林。」黃典道:「不用了。」韓飛驚道:「難道苗英?」高文昌道:「鶴鳴莫急,聽我慢慢說來。今天一早鳴鳳發現你和軒竹都不見了,我們四處尋找,快到中午時,來了一位老人,他問門人說府中是不是有一位病人,門人當然說有,他說他能救,門人趕緊進府稟告了我。」韓飛道:「一位老人,一定是世外高人了,看來苗英一定有救了。」
江九海道:「什麼高人,我看就是一個倒騎驢的老頭兒,跟個村公沒什麼兩樣。」韓飛驚道:「倒騎驢!是不是一頭全身白色的小毛驢?」高文昌也驚道:「是呀!鶴鳴怎麼知道?」韓飛道:「我在與字瘋子和阮老四打鬥時,就是這倒騎驢的老人救了我,他怎樣將二人點倒的我都沒有看出來。」
高文昌道:「果真是世外高人,七星劍客字秋生的師妹師弟竟在他面前走不過一招,只是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就是想不起這人是誰?」黃典道:「聽五弟一說,我倒想起個人來。」韓飛和高文昌同道:「誰?」黃典道:「五弟,你記不記得我們年輕的時候,有一年在中條山遇到的一樁怪事。」高文昌經黃典提醒突然想起來道:「是呀!我怎麼忘了。那一年我們哥五個剛剛認識,大哥一字電劍木南清說他是在中條山中學的武藝,而且只學了一天,原來只是泛泛的武功自那以後很少有人是他的對手。」
江九海也來了興緻道:「他說他的師父就是一個倒騎驢的老頭,老頭不收他為徒弟只教他武功,後來我們聽很多人說在中條山中見過倒騎驢的老者,多半是在危難之中。」高文昌道:「當地人都管老者叫及時救難倒騎驢張果,後來人們都把他當做仙人,因他外表年老體衰,人們不知道年齡就叫做張果老了。」黃典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天的情景?」高文昌道:「記得,當然記得。」
高文昌似回到很久以前,他道:「那天我們來到一處谷口,發現那裡有很多人,我們來到近前一看,人們圍著一個人,正是那騎驢老者,他躺在那裡。有位大夫為他切了脈說是死了,人群中有不少人受過老者的好處,大哥木南請也認出他就是教他武功的人,我們幫忙將老者葬了。令人奇怪的是——那日我們在山中又見到了一位騎驢老者,跟他別無二致,我們當時很是奇怪,都以為看錯了。時間久了也都忘了,今日要不是四哥提醒,我哪裡會想起來,現在想來還真有些像。」
黃典道:「我也是一閃念間才想起那檔子事兒,果真是一個人的話,這人只怕至少有七八十歲了,如此年紀又有如此功力當真是曠古奇才。我聽思雨說他給苗英治病時很奇特的,為苗英用內功療傷只用了一盞茶的時間,而且苗英竟然可以下地了,我只吃了他一丸丹藥如今就能活動自如了。」韓飛道:「他也給黃叔叔治病了?」黃典笑道:「看看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只是剛才與盛華昌對了一下,這膀子又有些酸痛。」高文昌有些過意不去地道:「近來事情太多,連累幾位了。」江九海臉上一沉道:「這是什麼話,二十多年的哥們兒就在乎你這一句話,我們圖的也不是這個呀!」黃典打圓場道:「不是我們幫你,是我們寄居在你這才是。」高文昌道:「四哥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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