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倒戈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顛倒黑白呢，你肯定是因為當時扔書的時候江同方就在不遠處，你擔心被他看到了，所以就故意這麼說，把他也給編排進去了！」

「江同方？」鍾建國眉頭蹙得更緊了，「這又是誰？」

「鍾爸爸，這江同方也是我班上的學生，跟她們是同學。」袁小磊急忙道。

「那既然她們都說這個同學當時在場，那能不能請他過來說明一下，做個證？」

「沒問題，鍾雅，去把江同方喊過來。」

「是。」

鍾雅應著就快步走了出去，叫上江同方以後兩人又對了一下口供，之後才一起走回了辦公室里。

「老，老師好。」江同方一看到袁小磊就有些緊張，磕磕巴巴地打著招呼。

「江同方你別緊張啊，老師找你就是問個情況，因為她們都說當時你是在場的，那當時她們兩個到底是誰把書扔進河裡去的？」

「是，是鍾晴，當時課間，我就在那玩，遠遠看到鍾晴把什麼扔進了河裡，她還跟鍾雅吵了起來，我，我湊熱鬧就過去看了一眼，才發現，發現是鍾晴把語文書給扔進河裡去了，而且當時她還威脅我，說我要是敢胡說八道的話她就能把我牽扯進去，讓我上不成學，我一害怕，當時老師您問情況的時候我就沒敢說。」

江同方照著剛剛鍾雅教他的幾乎一字不差地說了，心裡其實緊張地要命，但是套卡啊，為了你，豁出去了。

「你……你……你可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鍾建國抖著身子站起來，對著鍾晴就是一巴掌，氣得不行。

「鍾爸爸，別，您先別急，您消消氣，這您也總得給孩子辯解的機會啊，怎麼一上來就，就打，打孩子呢……」袁小磊也沒想到這鐘建國脾氣這麼暴躁，就江同方一句話他就能動手打孩子。

鍾晴捂著臉，努力忍著，眼眶還是紅了。

是，她這個爸爸確實沒有不堪到不管她的地步，但是也確實沒有好到哪裡去，至少對於自己這個親生女兒，他一點信任都沒有。

「爸，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就聽了別人兩句話你就打我？就算是罪犯也會給辯解機會吧，可是我呢，我連犯人都不如！所以這些年，不管我過的是什麼日子，我都不敢跟您說，因為說了您也不會信我！」

鍾建國微微一怔，臉色不是很好看，「好，那你說說看，你妹妹有證人，你呢，你怎麼證明？」

「我能證明現在她拿的那本語文書是我的，那本書第六頁有幾滴水漬，是那天我起晚了沒來得及去割草喂兔子，被阿姨狠狠掐了幾把，到了學校以後越想越委屈，所以掉了幾滴眼淚，還有那本書的第十四頁，那篇文章是講爸爸的，我在上面寫上了您的名字，」鍾晴看著鍾建國和袁小磊，一點慌張都沒有，「老師，爸爸，我今天說這麼多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你們只要把那本語文書拿過來看一下就知道，還有上面我寫的我爸爸的名字，你們也可以對筆跡。」

「好，老師親自去取。」袁小磊聽到這裡終於是聽不下去了，站起身說道。

原本他心裡就比較偏向於鍾晴，鍾晴成績好，人品也一直都不錯，學生們到底是什麼樣他心裡也大概有數的，只是這個鐘雅在自己面前也一直表現得很乖，很多事情他也只是聽別的班的學生偶爾閑聊說起過，但是畢竟都沒有證據，所以秉著公正的態度，他才特意讓她們請了家長過來。

可是他沒想到這個鐘建國居然只聽了三言兩語就能動手打人，這麼一個學習的好苗子，只怕是要被這個家庭耽誤了啊。

袁小磊嘆了口氣，快步走向教室，教室里已經在上數學課了，他跟數學老師打了聲招呼便走到鍾雅的位置上拿起了那本語文書。

打開看了一眼，果然和鍾晴說的一樣，心中不由得更加心疼起鍾晴這個小姑娘了。

「鍾爸爸，給您，我看過了，確實跟鍾晴說的一樣，您看這邊這三個字，確實是鍾晴的筆跡。」袁小磊走進辦公室就亟不可待地把書打開給鍾建國看了。

「爸，您信了嗎？」鍾晴看著鍾建國啞著嗓音出聲問道，說話間眼淚就滾落了下來。

「晴晴，爸爸這不是，這不是……」鍾建國對上鍾晴通紅的雙眼，心裡也犯起堵來。

「報告。」而就在這時門口黃彥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鍾建國支支吾吾的話語。

「什麼事？」袁小磊看向黃彥，微微蹙眉，出聲問道。

「老師，其實那天的情況我也看到了，我原本是懶得管，但是看著他們合起伙來欺負人，突然有點看不下去了。」黃彥輕靠在辦公室門口，略顯散漫地出聲道。

袁小磊看著黃彥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其實是有些頭疼的，黃彥學習成績一直都好，幾乎可以說是名列前茅，但是那性子野的全校上下幾乎沒有一個老師能管得住他，而且他做事乖張，在這個守舊的小鎮上很是吸引人的眼眸，所以這個學校里上下有不少女生暗戀他。

對於這樣的學生，說實話，像袁小磊這樣古板的性子，即使他成績再好，他也喜歡不起來。

但是因為他家庭特殊，祖輩是受過勳章的軍人，父母又是大城市裡的高知識分子，袁小磊也不好多說他什麼，只是皺著眉，「那你說說看。」

黃彥便走進辦公室，把那天的發生的事情毫不誇張地說了一遍，說著，掃了江同方一眼，音調微冷地出聲道，「你還不說實話嗎？」

江同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對上黃彥的眼神整個人竟然一下子慌了神。

「江同方，你現在說實話，老師可以不讓你請家長，但是如果你執意不說實話，那隻能……」

「老師，我錯了，是鍾雅，鍾雅托我幫忙的，我，我……求求老師千萬不要請家長。」

江同方本就是個軟柿子，哪裡禁得住這麼嚇，瞬間就倒戈了。

他這一倒戈，現在的情況就已經清楚地不能再清楚了，而鍾建國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想起自己剛剛扇了女兒一巴掌，心裡突然就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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