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找不自在
大宣第一才子!
孫直此話一落,眾人議論聲瞬間炸開了鍋。
「孫大人說什麼,大宣第一才子,這怎麼可能?」
「他不是老糊塗了吧,第一才子,他姜桓一個酒色之徒也配?」
「誰說不是,能稱得上第一才子的,哪個不是滿腹經綸之輩,就他,孫大人不是拿了好處吧?」
說話間,眾人看向孫直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就好像他真拿了姜桓的好處一般。
姜遠和姜威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臉上,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孫直會給姜桓這麼高的評價。
若姜桓真有這般才學,這太子的位置究竟花落誰家,還真就不好說了。
方才還滿是火氣的姜無界,心中也掀起了萬丈波瀾,孫直的話,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
姜無界剛想接過詩集看看,姜遠卻先開了口:「不可能,孫大人,你……可否看錯了?」
打死他都不相信,十幾年如一日逛花樓的逍遙王,還有這麼一手。
孫直雪白的鬍子一抖:「王爺若不信,自己一看便知。」
引以為傲的學識遭到質疑,年逾六旬的老大人,很不高興。
碰了個軟釘子的姜遠悻悻一笑:「也好,就讓本王領教下逍遙王的大作。」
接過孫直遞過來的詩集,才翻了兩頁,姜遠也不淡定了:「這……你寫的?」
姜桓迎著胖子的目光,淡淡一笑:「那還是你寫的?」
姜遠眼珠一轉:「哈,本王自然寫不出這等錦繡詩篇,可誰又知道這是不是你抄來的?」
眼睛在詩集上一瞟,姜威嘴角上挑:「沒錯,本王也不信這些會出自你姜桓之手。」
「或許就連那日殿上的七步詩,都是你不知從何處抄來的。」
他越琢磨越感覺姜桓會作詩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
姜桓若有作詩的腦子,也不至於在他和姜遠的算計下,連太子的位置都丟了。
吹牛誰不會,想用這種可笑的方法贏回父皇的青睞,做夢!
上回的七步詩,定是姜桓早有準備,這回父皇面前,我看你怎麼裝?
經姜威二人這麼一說,姜無界也感覺詩集有貓膩,姜桓是個什麼東西,他比誰都清楚。
姜桓嗤笑:「信不信是你的事,與本王何干?」
「要是沒事二位這就回去吧,別耽誤本王做生意。」
說話的同時,他還朝姜無界投來了一個「我很好,你也請回吧」的眼神。
姜威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父皇,既然逍遙王死不悔改,兒臣倒想跟他比試一番。」
「到時候這詩集是不是抄的,一目了然。」
對自己的才學,姜威很自信,姜桓什麼德行,他更清楚的不行。
他朝姜桓一笑:「怎麼樣,逍遙王,可敢應戰?」
姜桓嘴角一勾:「來就來,有何不敢?」
找不自在,成全你!
姜威很滿意:「你可想清楚了,一旦做實詩集不是出自你手,那可是欺君之罪。」
「而你逍遙王身為大宣王爺,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現在認了抄襲,還為時不晚。」
「到時候就算本王有義,律法無情,為嘩眾取寵丟了命,這可不是筆劃算的買賣。」
姜桓點了點頭:「這就不用你梁王操心了,只是……」
「只是什麼?」麻桿般的姜威,面帶張狂:「咱們大宣的第一才子,怕了,還是後悔了?」
支持他的幾名官員,立馬跟上:「大字不識幾個,還學人附庸風雅,可笑至極。」
「聽人勸吃飽飯,就別死撐了,留條命跟這些歌伎鬼混不好嗎,何必找死?」
「你就認了吧,也不是頭回丟人,大夥早習慣了,一會輸了,丟的不是臉,是命!」
「王法無情,一旦做實,就算陛下想看在已故皇後面上對你網開一面,也不太可能了。」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將姜桓和姜無界都逼近了死角。
姜無界剛好看點的臉色,立馬又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成了姜威手裡的槍,可偏偏啥都說不出來,說破天,還不是姜桓自己鬧的?
姜桓聲音很平淡:「諸位的好意,本王心領了,方才本王的話,還沒說完。」
「梁王,既要比試,怎麼也得有個彩頭不是,本王輸了算欺君,你輸了,又當如何?」
姜威哈哈一笑:「行,好言難勸該死鬼,你想送死,本王就成全你。」
「你聽好了,本王若輸了,就當著父皇和各位大人的面,給你磕個響頭,如何?」
姜桓眉峰一挑:「說話算話?」
姜威哈哈大笑:「相比欺君之罪,磕個頭算什麼,就怕本王頭還沒磕,你腦袋就搬家了。」
「父皇,還請您和各位大人,做個見證。」
姜無界無奈,只好點頭:「好吧,既如此,朕就替你們做個見證。」
逆子,你怎的如此不知進退,你若就這麼死了,朕百年之後,如何去跟孝文皇后交代?
姜桓早等不及了:「父皇已經答應了,梁王,你想怎麼比,說吧?」
姜威哈哈大笑:「逍遙王爽快,那就請父皇出題吧。」
姜無界面沉如水:「賭約因書而起,你二人就以書為題,賦詩一首吧。」
「做得快且合乎格律,即為勝出,朕親自給你們做裁判。」
姜無界話音一落,姜桓立即上前一步:「父皇,兒臣有了。」
「哈,哈哈……」他話音剛落,山呼海嘯的笑聲,差點震塌房梁。
姜威拚命捂著肚子:「逍遙王,若論這吹牛的功夫,你絕對是大宣第一。」
「父皇何等聖明,豈容你信口開河,你真以為這欺君之罪,是說著玩的?」
說到最後,他的口氣也猛的嚴厲起來。
「逍遙王,卑職真有點佩服你,哪家產的麻袋,這麼能裝?」
「看不出來,咱們逍遙王除了喝酒玩女人,還有這麼活泛的腦子。」
「腦子,但凡長點腦子,也該知道啥叫丟人現眼,這當口還玩嘩眾取寵,呸……」
姜桓也沒管姜威等人的廢話,自顧自背著手吟誦道:「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好。」姜無界幾乎下意識開口。
姜桓呵呵笑了笑:「既然父皇以為還看得過去,梁王,磕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