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黑暗中行走的野獸

血族王女盯了他一陣兒，點點頭道：「好，就當是你良心發現了。那麼，你的資金流向，你又該作何解釋？」

「什麼意思？」陳冥微微眯起了眼睛，「你能查到我的資金流向？那可是被加密保護的信息，非政府高層不可查看。你哪裡來的渠道？」

王女只是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陳冥無奈的捂住了自己的腦門，恨聲道：「那條老狗。」

「你不必怪他，畢竟我查到你的資金流向，也費了不少周折，就是他，也猜不到我的真正意圖。」

「可是，就算你查到了我的資金流向，頂多知道我平時都消費了些什麼，而這又能說明了什麼？難道，我還能用錢買一個妹妹不成？」

王女沒有理會陳冥的無理取鬧，「你們現如今的人類社會，資金的流向，就代表了一個人的活動軌跡。你或許可以瞞著家人，瞞著朋友，甚至瞞著社會，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最終這些，都會誠實的反應在你的資金流動上。」

「所以呢，你到底想說什麼？」陳冥有些不耐煩了，他心中不祥的預感愈加強烈起來，他拿出了其中一疊王女整理的資料爭辯，「我的錢都用來買槍、買葯，買吃的，十年如此。我平時甚至不會喝酒，連基本的娛樂開銷都沒有。你能查出什麼來？」

血族王女嘆了口氣，她的眼神裡帶著種陳冥看不懂的感情，似乎是心疼，也似乎是羨慕，或者其他。

「你明面上的資金流向確實沒問題。但是，我發現每次你完成任務后的獎金，以及在這期間的工資，都會少發一部分給你。」

「而少發的那部分，會直接轉到你上司的卡上。」

「接著，那筆錢，會從你上司的卡，通過十數個實體公司，以各種名義，最終轉到鳳來高中的公卡上，再藉由『獎學金』的名義，下發到鳳來高中生—陳晴晴的賬戶里。」

「每個學期都如此。若非是血親，我真的想不到，還有第二個理由讓你如此大費周折的幫助她了。」

「畢竟，陳晴晴如今也是個『孤兒』。」

陳冥心裡一涼，可表現出的態度卻愈發強硬，「就憑這，你就認定她是我的妹妹？未免太荒唐了，我給老頭兒的那筆錢，不過是感謝他當初幫我引進到『黎明之劍』而已。」

「至於他要怎麼用那筆錢，那是他的事情，與我無關。你的說法，未免太牽強了。而且，我已經受夠了這個話題。不管我有沒有妹妹，這都與我們今天要討論的事情無關。」

「不，很有關係！」王女從資料的最底面，抽出了一張複印件，扔到了陳冥面前，「這是你和你妹妹的出生證明。那個時候的你們，多可愛。」

看著複印件上的照片，陳冥愣住了，八年來，他都極力想要保守的秘密，就這麼輕易的被血族王女當面拆穿，他在陷入了短暫的獃滯后，臉色整個陰沉了下來。

王女看著他，目光很真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加入『黎明之劍』的理由，也是因為你的妹妹吧。」

「這與你無關。」陳冥似乎被戳到了痛處，一向冷靜的他，如今雙眼通紅，「有些東西，我覺得很有必要跟你說清楚，血族的王女。即使如今你查到了我的妹妹，也不要妄想我會因此而受你的牽制。你敢動她分毫試試看，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終生難忘的代價。」

「不，你錯了。錯的離譜。」

王女走到陳冥跟前，俯下身來，與他近距離面對面，眼對眼，堅定地說道：「我跟你不是敵對關係。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我會永遠的堅定地站在你身後。我如今拿出來這些資料，也不過是想讓你知道，我了解你，我懂你，我知道真正的你是一個怎樣的人。」

「而我想要的，也正是真正的你，一個為了血親，而在黑暗中忍辱負重，艱難前行的英雄。」

聽到這裡，陳冥的內心被觸動了，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事實如此。

王女說的這些，都是事實，而這些事實陳冥自己心眼裡也清楚的很。

可這些話，他卻是首次從一個陌生的別人那裡聽到。

自十六歲以來，把整個身心都藏在黑暗裡的他，首次被人肯定。

「即使是這樣，你也不要妄想傷害.......」

陳冥還想嘴硬，但血族王女不會給他機會了。

「我可以在這裡以我血族王女的真名做出誓言，我米勒·德古拉·阿瑞斯，以及我的手下、朋友、親人，乃至跟我有關係的一切，今後都絕對不會以直接，或者間接的方式傷害陳冥的妹妹，哪怕一根毫毛。」

做完這一切，王女的右眼角下多出了一顆淚痣，那似乎就是她誓言的見證。

「血族的真名誓言是絕對的，如果我敢違抗，就會遭受天譴。這是魔界的自然規則，陳冥。」

陳冥懵了，常年生活在陰暗、混濁，以及充滿了背叛、猜忌、欺騙的黑暗裡的他，如今看不懂王女這個人了。

他喃喃道：「你這樣做，對你根本沒有半點好處可言。」

「不，非常有好處。你會幫我登上『吸血鬼之王』的寶座的，不是么？」

王女狡黠的一笑，似乎認為自己才是佔到大便宜的那個人。

「不，這.....」

陳冥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此時根本無法反駁她，最終點頭道：「是的，我會幫你登上王位。」

「那麼，請允許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

王女的神色平靜了下來，她直視著陳冥的眼睛，問道：「為什麼要選擇在這個時候挑開說這些話？」

「你是說，為什麼我會在這時候拆穿你的小算計？」

陳冥揉了揉眉頭，他忽然感覺有些心累，這是他此前跟那些陰險、邪惡、惡毒的壞人們勾心鬥角時，都沒有過的感覺。

如今，他卻被眼前這個單純、純粹，又異常敏銳聰明的女人，搞得有些疲於招架了。

他無奈的說道：「因為我不想再被你牽著鼻子走了。類似於今天的危險處境，我再也不想經歷了。我需要更清楚的了解你如今的處境，包括你的計劃，以及你的敵人。這樣，我才能更好的應對接下來我們可能面臨的困境，直到輔助你登上王位。」

其實，還有一點他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