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人了

所以，他需要熟悉環境，獲取必要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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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冥抵達餐廳時，刺耳的汽笛聲回蕩在黑夜上空，這艘蒸汽黑船緩緩地駛離了巷口，脫離了繁華的陸地，獨自孤零零的駛向大海深處，最終完全被黑暗吞噬。

「好吧。」陳冥吸了一口氣，稍稍壓下心裡的不安和緊張，「今後就全靠我自己了。背井離鄉，這趟魔界之旅，我一定要活著回來。」

他下定了決心，更加專註於任務，以及現在。

於是一把推開餐廳的門。

黑船的餐廳不大，除了點餐的前台，十張鋪著白布的餐桌，以及二十多把椅子，和鍍在牆上的欄杆外，就再沒有什麼了。

陳冥走進來，發現餐廳里已經有兩位乘客就坐了。

其中一位是陳冥不認識的魔界類人物種，長著鷹鉤鼻，尖耳朵，頂著一頭潦草的頭髮四處亂看，那物種站起身來，挺著大肚腩，又短手短腳，穿著不合身的廉價燕尾服，模樣滑稽又怪異；另一位是男性人類，臉色蒼白，神情疲倦，雙眼爬著血絲，似乎很久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陳冥暗暗記下兩人的特徵，便到前台點餐，隨後用餐，最後在黑船里轉一圈，回到房間里休息。

一連七天都是如此。

直到第八天，他再次來到餐廳用餐時，已經掌握住了足夠多的信息，比如說乘客的信息，黑船的內部環境，救生船的位置等。

「也許今天之後，我就可以不必在特意來餐廳了。」

陳冥拿起餐巾沾了沾嘴唇，又拿起旁邊的杯子，輕輕抿了一口水，「就是有些可惜，我至今沒有發現跟蹤我們的人的蹤跡，即使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他撐著腦袋，透過玻璃窗，出神地望向遠方的大海。

忽然，船停了。

陳冥有些驚奇的挑了挑眉，他不動聲色的握住了藏在夾克里的那把沙鷹。

「誒呀誒呀，看來是到地方了呀。」

那個穿著燕尾服的怪異物種，興奮地扭著屁股跑過來，趴到了窗戶上，看著外面，眼神帶著期待，「終於快要回魔界了。」

「怎麼，就這麼乾等著，就能回去？」

陳冥主動搭話，經過這些天的了解，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燕尾服物種，是一個不成氣候的小走私商人。

而一般這樣的人，最是八面玲瓏，容易接觸，且能獲取到足夠多的信息。

「呵。乾等著當然能回去。」那燕尾服笑了笑，從窗戶上下來，坐到餐桌對面，「人魔兩界交匯的城市是『黎明之城』，可要從人間前往魔界，必須穿過一條從天而降的大運河才行。對吧？」

「沒錯。」

「可是人類很雞賊，在大運河的一邊建立了檢查站，登記所有過往的船隻，收取關稅。而像咱們這種走*私、偷*渡的船隻，要想避開檢查站，就必須得要找漏洞。而這個地方，就是漏洞之一。」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咱們會飛。」

「嗯？」

下一秒，一股強大的上升氣流，無故從海面湧起，將黑船托上了天。

陳冥心神大受觸動，他不自覺的站起身來，看到原本平靜的海面，此時泊濤洶湧，頭頂上方晴朗的天空，也忽然積雲重重。

並且隨著黑船的不斷升高，甚至還能隱約聽到，一條奔流不息的大河，正在積雲之中流淌！

這時，餐廳里響起了船長青澀的聲音，「各位乘客請注意，本船即將抵達『人魔大運河』，請各位抓牢身邊一切牢靠的東西，防止撞擊，被甩出黑船。當然了，如果您的運氣不好，被移動的桌椅板凳砸死，那.....也就怪你活該了！哈哈！嗶......」

話音剛落，黑船重重的砸向了大運河，「咚」地一聲，在強烈的衝擊下，整個船體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嘎吱」聲，陳冥嚇的連忙抓緊了鍍在四周牆壁上的欄杆，他真的擔心，整個船體因為這次撞擊直接散架了。

「哈哈哈哈！」

站在他對面的那名燕尾服物種，好像玩的很開心，放聲大笑道：「歡迎來到魔界，小子！」

陳冥被嚇的臉色慘白。

另一邊，米勒坐在床上，優雅的翻了一頁書，繼續閱讀。

黑船在暗流涌動的大運河中艱難地浮出水面，隨即又因湍急的水流，左衝右突，好幾次險些撞到大貨船上，就此散架。

直到周圍的迷霧漸起，水流方才緩慢了下來。

人魔大運河彷彿進入到了一段神秘的河段。

「『迷途河』到了。」燕尾服帶著敬畏的眼神，看著周圍的迷霧，「人間有一種說法，人死後會下地獄，而負責接引這些靈魂去到地獄的使者，會划著船，經過一條河。『迷途河』，似乎正是因此而得名的。」

「你是說，這條河上有那東西？」

陳冥皺了皺眉，他本人是不信這些的。

「不知道，只是這條河段邪行的很，人魔兩界剛剛互通貿易那會兒，這裡經常出事。有太多的船在這失蹤，或者沉沒了。」

燕尾服似乎對這些事情很有了解，他又看了一眼窗外越來越大的迷霧，對陳冥勸道：「接下來的幾天里，如果沒事兒，你最好還是不要出房間門了。因為，你不知道，你會在船上遇到什麼東西。」

「呵，你這是迷信。」

陳冥說完，心裡已經想回房間了。

可他剛打算走，那燕尾服又一把拉住了他，並且遞上了一張皺皺巴巴的劣質名片，「嘿嘿，我是南方大陸『黑暗—高貴精靈』治下的一名商人—霍爾斯，如果您有任何需要的，無論是人間的美食、武器、女人、汽車、直升機，還是魔界其他大陸的奴隸、精靈武器、迷宮地圖，都可以跟我聯繫。價格好商量。」

陳冥接過名片，看了看，對著霍爾斯說道：「你看我像有錢人么？」

「哈哈，您沒錢，但是您身後站著的那位血族大人，可不一樣了。小兄弟，就當交個朋友了。咱們底下人交流，方便。」

霍爾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自顧自的回了房間。

陳冥盯著他的背影，想了一會兒，隨後把那名片收了起來，「這種人留著，總歸有能用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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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陳冥回到房間后，一連兩天，他都沒再出過房門。

或許是被霍爾斯的那番話嚇到了，也或許是因為他想要收集到的信息都收集到了。

總之，米勒因為這件事情，狠狠地嘲笑了他一番。

不過，這樣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

第三天，船上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