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元春小產

賈元春小產

賈老太太請不動林鈺琅,只好拉下面子親自過來,打著看黛玉的旗號,林鈺琅也沒客氣,直接把老太太領去了黛玉房間,似笑非笑的問道:「知道外祖母記掛玉兒,我不敢有所隱瞞,老太太如今也見了,她被人傷成這樣,外祖母說,我是不是不能放過那個罪魁禍首?」

賈老太太臉色變了又變,嘴巴張了好幾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坐在床邊拉著黛玉的手直哭。

王夫人在一旁看著,意有所指的勸道:「知道老太太心裡疼林丫頭,娘娘心裡也惦記的很,不如給宮裡遞個牌子,讓娘娘派個太醫過來給林丫頭瞧瞧?」

老太太反應過來,收了哭聲,愧疚的著黛玉,嘴裡卻說道:「你二舅母說的是,鈺琅,不如去求了娘娘,讓她給指個太醫,咱們都是一家人,你用我、我用你的,有娘娘的好,總少不了你們的。」

林鈺琅諷刺的看著她,嗤笑了聲:「老太太這話說的不虧心嗎?」

賈老太太震驚的抬起頭,盯著林鈺琅:「你什麼意思?」

林鈺琅反問:「老太太想不想知道,玉兒是被誰害成這樣子?」

賈老太太愣住,怔怔的不說話,林鈺琅臉上掛著詭異的冷笑:「這事娘娘知道,既然她這麼疼玉兒,老太太不如也幫我問問:我家玉兒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到底礙著了誰的利益,讓他們這麼不死不休?」

賈老太太眼睛通紅,淚流滿面,站起身一把抓住林鈺琅的手,聲音滄桑又憔悴:「鈺琅,別再追究了,就到此為止吧,就當外祖母求你,咱們一家人日後好好過日子,行不行?」

林鈺琅甩開她的手,神情中滿是失望:「外祖母,您知道九泉之下的母親有多心寒嗎?」

賈老太太痛哭出聲:「我只有你母親一個女兒,最疼的就是她,接玉兒過來就是為了她好過一點,可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樣啊?一家子骨肉,怎麼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林鈺琅低頭看著床上的黛玉,眼睛也紅了起來:「你們是一家子骨肉,團團圓圓自然親熱無比,可我們林家呢?為了你家這塊破石頭,弄得家破人亡不夠,如今就剩玉兒一個,為什麼你們還不放過?」

他抬起頭認真的看著賈老太太:「我們與你們不是一家子骨肉,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們林家碰到你們賈家,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賈老太太身形佝僂下來,一瞬間似乎老了許多:「整日鬧來鬧去,偏偏不等我去了,若我閉上眼睛,任憑你們報仇也好,絕親也罷,可偏偏就要在我眼前,我也老了,管不了了。」

王夫人急了:「老太太,娘娘還等著您呢!」

賈老太太心灰意冷的搖搖頭,拄著拐杖蹣跚的離開了,邢夫人幸災樂禍的瞟了臉色慘白的王夫人一眼,跑上去殷勤的去扶賈老太太,卻被她一把揮開,不過還是得意洋洋的走了,只留下一臉獃滯的王夫人,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

臨近下午的時候,黛玉終於幽幽醒轉過來,紫鵑原本守在床邊,看見黛玉睜開眼睛,立刻驚喜的跳起來:「大爺,姑娘醒了!」

林鈺琅正在熬藥,聞言一下子打翻了葯碗,顧不上身上熱湯的藥渣,一陣風似的刮進房間,衝到床邊拉住黛玉的手,小心翼翼的叫道:「玉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黛玉有些迷茫的視線逐漸變的清明,看著床邊平安無事的林鈺琅,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珍珠般,大顆落下,林鈺琅也紅了眼眶,一邊幫黛玉擦淚,自己卻跟著也落下淚來:「沒事了,都過去了。」

黛玉點點頭:「看到哥哥平安,我就安心了。」

林鈺琅笑道:「日後咱們兄妹都要平平安安的。」

黛玉醒來,林鈺琅的心情顯見的好了許多,然而卻時不時有些憂慮,墨弦不明白:「不是都沒事了嗎?你做什麼又這副樣子。」

林鈺琅抬頭看了看天空:「醒來就代表早晚要應劫,可我如今都算不出會應在哪裡。」

墨弦心裡也覺得有些沉沉的,看了看林鈺琅,到底沒說什麼:怕就怕,這個劫數最終還是會應在林鈺琅身上。

黛玉醒來不過兩日,宮裡賢德妃得寵有喜,並且還是胎像為男的消息便傳的滿京城世家皆知,許多人本來不信,但此事卻是王熙鳳和賈璉親口承認的,說是去了寺廟拜見,是得道高僧專門驗看過的,還說此子福報不淺。

此言一出,京里但凡和後宮有聯繫的人家,私下裡都鬧翻了天,儘管賈政一再說是謠傳,可依然擋不住眾人私下猜測,甚至因為賈政避之不及的態度,謠言變的愈發可信。

賈府難得沒有高調的囂張起來,反而一個個低調的恨不得縮起來,然而有些事不是他們想避就能避開,早上天還不亮,賈府的院子里,一株早已枯死好幾年的海棠花樹居然開了花,這株海棠樹的根都已經死了好幾年了,況且如今海棠花開的時節早已過去,這時候開花,驚的掃院子的婆子立刻跑去報了當家的王夫人。

不一會兒,海棠樹邊就圍了不少人,有賈府的客卿撫著鬍鬚笑著恭喜:「枯木逢春,這是好兆頭啊!」

王夫人等聽了都很高興,唯有賈老太太皺起眉頭:事出反常必有妖,好端端的,這枯死的木頭如何會長出花來?

賈政也皺起眉頭,心煩意亂的說道:「砍了,快砍了,見怪不怪,其怪自壞!」

正當一群人圍著海棠樹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個小廝匆匆跑進來跪在了賈政腳下:「老爺,不好了,宮裡傳來消息,說咱家娘娘小產了!」

一群人全部愣住,王夫人當場就昏死過去;賈老太太閉目嘆了口氣,手裡緊緊握著拐杖,回頭看了看開的熱烈的海棠樹,只覺得詭異無比、渾身發冷。

下人七手八腳把王夫人抬進屋子,賈政嘆息連連,一邊指揮著下人趕緊把這海棠樹砍了,一邊又讓小廝繼續去宮門口守著探聽消息。

賈元春小產的消息在賈府引起軒然大波,如今府里當家的是二房,下人也都以二房為尊,現在出了這事,賈府瞬間大亂,大房所有人則事不關己,之前對賈寶玉比親兒子都好的賈赦也冷眼看著一切,該玩女人還玩女人;而邢夫人開心的就差拍手稱快,她嫁進賈府以來,因為不受丈夫寵愛,老太太又偏心,下人也處處敬著二房,從來沒人把她這個大房夫人放在眼裡,如今看著二房倒霉,她自然覺得開心暢快。

王熙鳳向來是個狠人,事不關己的與賈璉說笑了幾句,兩人正在吃飯,誰知王夫人就氣勢洶洶的找進來了,還不等賈璉兩口子說話,就厲聲質問起來:「娘娘是哪裡對不住你們兩口子?從你們成親后就一直住在二房,我把你們當親生的看待,就連管家事宜也早早交接了,如今反倒是得罪了你們,你們何苦這麼狠心,非要害了娘娘?」

鳳姐收起臉上的笑容:「姑媽這帽子扣的可太大了,娘娘是什麼人?我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就算想害也害不著!我們知道娘娘小產姑媽心裡難過,可也沒道理無緣無故的讓我們一家子陪葬去。」

王夫人指著她怒問:「難道不是你出去告訴別人娘娘懷的是男胎?這話還是我冤枉你的不成?」

鳳姐冷笑:「外頭還說咱家專門找和尚算過男女,不也是胡說八道,難不成姑媽還真算過?外人要說什麼,哪裡是我一個女人能阻止的?姑媽口口聲聲拿我們當親生的看待,怎麼不查查明白就不分青紅皂白的過來質問我們?這事若攤在寶玉身上,難道姑媽也會這樣不分是非的跑來算賬?」

王夫人怒極:「我知道你嘴巴利索,我也不和你掰扯,左右此事有陛下做主,我看到了官府,你有多少張嘴可以辯駁?」

鳳姐一驚,肚子霎時疼了起來,她一下子坐到榻上白了臉,冷汗都下來了,賈璉嚇了一大跳,忙問:「這是怎麼了?」

鳳姐疼的說不出話,只是指著王夫人,賈璉大怒:「我們敬你是長輩,又可憐你女兒沒了孩子,可你居然這麼毒,自己閨女掉了孩子,就想害的我們也生不出來,我這就去官府與你說理,看官府處置的是誰!」

說著就要去拽王夫人,賈璉本來就混,如今不講理起來,王夫人也傻了,正在糾纏間,賈老太太拄著拐杖走了進來:「都別鬧了,還是看看鳳姐要緊。」

鳳姐新提上來的小紅走進屋子,驚訝的叫道:「這怕是要生了吧。」

鳳姐連忙拽住賈璉,無力的說道:「快去,叫林表弟!」

賈璉這才反應過來,安排平兒和小紅守著,自己匆匆跑出屋子去找林鈺琅。

林鈺琅正在和黛玉用膳,聞言也不耽擱,立刻隨著賈璉過來了,黛玉與鳳姐交情頗深,也被紫鵑扶著來了鳳姐的院子。林鈺琅伸出手指探了一圈,然後看向賈璉:「早產,確實要生了,快去叫穩婆。」

穩婆是早就聯繫好的,一直就在賈府供著,早在賈璉去叫林鈺琅時,其他人也去請了穩婆,林鈺琅話音剛落,穩婆就急匆匆跑了進來,摸了摸鳳姐的肚子,然後開始趕人:「快,都出去!」

鳳姐忍痛仰起頭,叫住林鈺琅:「表弟,我的孩子?」

林鈺琅點了點頭:「放心,有我在。」

鳳姐這才放下心,忍不住咬住被角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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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黛玉眼睛能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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