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道聖旨一樁婚
南皇國皇都楠酈城。
「聽說了嗎?皇上賜婚了。」
「給誰啊?」
「給涵王和法理官,那個天才少女。」
「是么,快去離府門口看熱鬧吧!」
「走!」
街道上的百姓紛紛議論著,玄皇榜一出這事兒便都知道了,都小跑著往離府門口去。
離府……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姐不好啦!」
一個扎著哪吒頭,身穿水藍色胡服的小丫鬟沖站在致鴛庭月橋上身著素色襦裙的女子喊道,女子手裡拿著魚食,正在喂橋下湖中的魚兒,嘴角微勾好不悠閑,聽見小丫鬟急匆匆的呼喊聲轉過頭來,緩緩道:「慶果~什麼事如此著急?」
只見這女子紅唇微勾,膚白如玉,三千青絲隨意的束於頸后,幾縷調皮的偷偷溜到美人兒鬢邊,借著微風不害臊的輕吻著她的側臉,她眨了眨那雙又大又水靈的眸子,長長的睫毛一忽閃,怕是那浩海星空也不及她這雙眼瞳半分璀璨,彷彿那對兒杏眼中裝下了銀河一般,亮極了,幾分碎發在額頭搖搖晃晃將她的柳葉眉遮住幾許,若隱若現,有點兒迷離的感覺,外面紗質的外裙擺被風吹的飄了起來,與身後園中景色成了一副超塵出世的畫卷,使她周身的那虛無的仙氣更明顯了幾分,微微一笑動人心弦,優雅溫婉,不食人間煙火這不就是說她呢么,這就是小丫頭口中的小姐——離致鴛。
「小姐,你怎麼還有心情餵魚啊,皇上給你賜婚了!」慶果火急火燎的講到,一對柳眉緊皺,一對桃花眼裡顯出了數不盡的著急,手緊拽著她家小姐拿著魚食的手,看小姐這幅懶散不著急的樣子,她可真是急壞了。
「給我?和誰啊?」離致鴛收了方才的笑意,眉頭微皺,嘟起嘴,有些孩子氣,問到。
「和涵王殿下。」又一個高個子的黑衣女子從致鴛庭門外走進來,回答到,說完還將方才離致鴛讓她出去買的梁記糕點的甜糕放在了月橋橋頭涼亭的石桌上。
慶果看到黑衣女子並不意外,轉頭滿眼急切似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似是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這怎麼能行,這小姐要是嫁給了涵王殿下那季小將軍怎麼辦?我可是跟慶煙那傢伙打了賭的,輸了的是要賠上兩個月的俸祿的,這小姐要是嫁給了涵王殿下我不就輸了么,但是玄皇榜都出了,也不能違抗皇命不是,啊呀,煩死了!
「哪個涵王?」離致鴛歪了歪頭問到,似是還不知道涵王是誰的樣子。
「哎呀~我的糊塗小姐啊!就是當朝七王爺啊。」慶果無奈的說到。
「那是誰啊?許久不上朝忘了,哎嘿嘿~」離致鴛一臉無辜的樣子,迷迷糊糊的不太在乎,好像自己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一般。
「我這……」慶果不知道再怎麼往下說了,因為她對這涵王是真的不怎麼了解,吞了吞口水壓下心中那股因為自家小姐實在是太糊塗了而生氣想打她一拳的衝動,努力使自己冷靜,尋找著理智的線頭,也在努力的組織語言。
慶果快速轉頭看了看高個子的黑衣女子,一副快哭了的樣子,無奈乞求道:「慶喆,你來給小姐說吧,我跟她說不通。」
慶喆沒回答什麼,睨了一眼慌慌亂亂的慶果,緩緩開口道:「五年前武玄大會,與武林盟主冉邵源成為好友的,還因此在明頂山閑待了一年的那個糊塗蛋。」
「奧~是他啊,顏坤涵是吧。」離致鴛聽見慶喆這話便知道了,摸索著下巴點著頭,算是想起來了。
原來是那個本應是武林盟主但是卻被半路被截胡的那個傻王爺啊。
五年前……
「今天是我明頂山第一百三十屆武玄大會,我宣布南皇國第一百三十屆武玄大會正式開始!」先盟主用強大的玄力,捏著嘶啞的嗓子站在明頂山武玄大會的比武擂台的中央宣布到,不管那滿臉的褶子和滿口所剩無幾的老牙依舊笑得陽光燦爛。
武玄大會的召開代表著老盟主要退位讓賢了,老盟主可以安心的頤養天年了,所以必須選一個文武雙全的來擔此重任,大會召開的拜帖一下,南皇上下所有門派,江湖俠士,就連皇族都不能落下,必須全都派出代表參加武玄大會,此時二十二歲的顏坤涵,涵王代表皇室出戰。
大會召開第八天,涵王輕鬆殺進前三甲,大會第九天接近尾聲,老盟主欣賞這一代年輕人的優秀才幹,決定大設宴席,眾俠士狂歡一天一夜,放鬆一番,也算是讓年輕人們給這幾天來結識的好友知己的踐行宴。
不愧是可以算是與皇帝平起平坐的武林盟主,酒宴擺的像是皇宴一般,高堂主坐,賓客坐其左右兩側較主桌少低些的兩列單桌,一人一桌,要多氣派有多氣派,要多奢侈有多奢侈。
酒宴之上,顏坤涵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喝酒,不聯繫朋友,旁邊就座的冉邵源很是好奇,便上前發問。
「喂,小皇子,你怎麼不去找朋友喝酒啊?」冉邵源笑嘻嘻的問到,這句小皇子說的好像自己比顏坤涵大很多的樣子。
「不必。」顏坤涵看了一眼發問的人,只是一眼,笑都沒笑一下,便又低下頭自顧自的喝酒了,淡淡的回了兩字,就兩個字,連語氣都沒有。
「哎呀,一個人喝酒多悶啊,我陪你啊。」冉邵源竟沒惱,還是笑嘻嘻的說著,一點也不覺得顏坤涵的態度不好或者是有什麼彆扭的想法,說完將手中酒杯舉起對著空氣碰了一下,自顧自的喝完了杯中酒。
顏坤涵覺得這人挺奇怪的,明明自己對他的態度跟對別人一樣冷淡,怎麼這個人就能跟沒事人一樣跟他喝酒聊天呢,這個人不會覺得尷尬嗎?
「不必。」顏坤涵又冷冷淡的回了兩個字,說完便乾脆利落的喝乾了盞中酒,這次可是連看那一眼都沒有了,
冉邵源轉頭挑眉看了一眼身旁這個皇家的人,笑了一下,拿起酒壺給顏坤涵倒了一杯酒,什麼也沒說,又給自己也倒上了,用自己的杯碰了一下桌上顏坤涵的杯,繼續喝酒。
這小皇子還真是不懂得交朋友,話真少,這麼冷淡怕是這幾天沒交到朋友吧。
冉邵源就這麼自顧自的喝著,也沒再對顏坤涵說什麼,過了一會兒,顏坤涵許是喝得有點上頭了,竟然主動開口與冉邵源說話了。
「你呢?怎麼沒去找朋友喝酒?」顏坤涵將酒壺拿到地上,一條胳膊彎曲著杵在地上,另一條胳膊拿著酒杯搭在同側彎起的膝蓋上,半卧在地上,耳尖有些紅,問到。
「他們啊,都給我打怕了,不敢靠我跟前兒。」冉邵源見顏坤涵說話了也半卧到地上邊喝酒邊回答到。
這話一出,顏坤涵噗嗤一聲笑了,兩個人就此便開始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友誼。
大會第十天就是決賽了,是顏坤涵和冉邵源的一決雌雄的時候,但是打著打著冉邵源與顏坤涵說:「我猜你會贏。」
「怎麼說?」顏坤涵好奇地問。
「因為你們皇家難道不想將江湖和國事都歸於自手嗎?」冉邵源問到。
顏坤涵思索了一下回答:「我不知道,父王沒說過要我贏。」
「啊?」冉邵源被顏坤涵的回答驚到了,這人怕不是傻吧,怎麼會是聽話聽到這種程度的傢伙啊?
冉邵源失神之間便收了玄力,顏坤涵也停了手,後來他倆被判了個打平,眾人商議決定複賽,但是顏坤涵棄權了……
想到這裡,離致鴛突然擔憂起來,嘟囔道:「這我要是嫁給了一個傻子,那我後半輩子豈不是很煎熬啊!」
再說了,我都沒見過那個涵王也不喜歡他,怎麼嫁啊,我還想嫁給青楓哥哥呢,我們都約定好了,長大之後定得非君不嫁,非汝不娶的,我不想嫁,如果這不是皇命就好了……
離致鴛越想越難過,她還有心上人,她不想就這樣被逼著嫁給誰。
離致鴛和兩個丫鬟正發愁著,一聲「小姐,去前廳接聖旨了!」將三人的思緒喚回了正軌。
「聖旨到!」
不願又如何?不想又怎樣?那是南皇國最高統治者的命令,是皇帝賜的,你不能拒絕,也不配拒絕,只能裝出高興的樣子,演出榮幸的模樣,因為你是臣,他是君……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之命,臣,不得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