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無米下鍋
柳珠看著寶兒懵懂稚嫩的小臉,忍不住一陣心疼。
「嗯……最近家裡沒柴火了,前兩天又下雨,別的地方也沒有乾柴了,就……沒有柴火燒水喝。」
給漂亮繼母生水喝,還被發現了,秦寶兒有些羞愧,低著腦袋,聲音小小的。
「沒事……以後及記得天氣好的時候多存點乾柴,這種河裡的生水就別喝了,萬一不幹凈呢,喝了之後可能還會生病,肚子里還可能會長蟲子呢,記住了嗎。」
柳珠放下了手裡的那碗生水,憐愛的看著秦寶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腦袋
「記住了!」秦寶兒乖乖的點頭。
「那好,我們出去看看,幫姐姐一起找找有沒有能吃的東西吧。」
柳珠艱難的挪下床,懂事的秦寶兒馬上過來攙扶。
天色正在慢慢變暗,可是家裡的油燈用完了,廚房還有僅剩的一點菜籽油,用來吃都不夠,哪捨得用在油燈里,所以儘管屋裡已經很暗了,卻沒人去點燈。
出了屋門,便能看到升起裊裊炊煙,充滿煙火氣息的村莊,以及那漫山遍野的田地,青山,密林。
這是柳珠那所謂的丈夫買下來的小破宅子,原本是村裡的公家財產,建在一個半山腰上,地理位置很好,能看到的風景很好,只是年久失修,已經殘破不堪了。
只有兩間房子,兩間房子的旁邊還有一個簡單搭建起來的小草棚,那是柳珠她丈夫後來自己搭建一個簡易廚房。
他買下的這個家,價格很便宜,但是條件很簡陋。
柳珠她們兩個出了屋門,就看見秦洛兒一籌莫展的站在灶台前。
「你們怎麼出來了?」
聽到動靜,秦洛兒扭頭看她們。
「姐姐,漂亮繼母說我們出來幫姐姐一起找能吃的東西。」秦寶兒脆生生地回答,但是她話音剛落,肚子里就響起得了一陣咕嚕嚕的聲音。
寶兒小臉一紅,伸出小手一把捂住了肚肚。
秦洛兒見她這樣子,眼神憐愛疼惜,她上前幾步,蹲在了秦寶兒的面前,揉著她毛絨絨的頭頂,溫聲細語道。
「姐姐知道寶兒餓了,寶兒乖,姐姐很快就能找到吃的,你跟繼母先回去吧。」
「你打算去哪裡找吃的?」柳珠看了一眼簡陋廚房裡空空如也的米缸,轉頭問秦洛兒。
「我……我去哪裡找吃的就不必你來操心了,你暫且在家幫我照看好寶兒就行。」
秦洛兒被問住了,畢竟……家裡沒有半點糧食跟銀錢了,她還能去哪找吃的呢。
村莊離自己家這棟宅子的距離並不算遠,此時入夜時分,家家戶戶都在做飯,煙火之氣很容易就能飄到自家這邊來,可是無米之炊的秦洛兒卻也只能幹瞪眼。
其實,眼下自己還可以去村裡,找當地好心的村民,先借一點應急的糧食。
只是……
如此低三下四的去祈求,賒借……這種事情,她從未做過。
秦洛兒直起腰來,看著捂著自己肚子,一臉委屈巴巴的寶兒……最終還是敗給了現實。
她咬了咬牙,狠下心來,決定親自去村裡走一趟。
畢竟,現在情況,早已天翻地覆了不是嗎,境遇已經很差了,無所謂再差一點。
身份……也只是以前的事情了,如今只能窩在偏僻村莊,隱姓埋名,苟且偷生的自己,還談什麼身份二字?自己跟妹妹,已經什麼身份都沒有了。
活著,才能有希望。
「姐姐去村裡走一趟,看看有沒有好心人,願意借給我們一些應急的糧食跟柴火,寶兒,你在家乖乖等姐姐回來。」
「嗯!」寶兒乖巧的點頭。
但是柳珠卻看著一臉堅毅的秦洛兒,說不出話來。
去村裡借?這估計會有點懸吧,畢竟……這清河村裡的村民,好像大多數都是比較排斥新搬來的這一家,少數好人例外。
這是柳珠回憶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得出的結論。
「漂亮繼母,我們回去等姐姐回來吧。」
待秦洛兒往村裡走遠了之後,寶兒伸手拉了拉柳珠的衣袖。
「先不急著回去,你姐姐去村裡借吃的了,那我們也不能閑著啊,任何時候都要有B計劃才行,畢竟萬一你姐姐借不來吃的,那我們豈不是今晚就要餓著肚子了。」
柳珠彎腰,眉眼含笑,寵溺的揉了揉寶兒的小腦袋。
「什麼是必計劃?」寶兒聽的有些懵懂。
「啊……這個,就是第二個計劃的意思,雖然我跟寶兒都是相信姐姐的,但是有句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萬一你姐姐沒碰上好人,人家不願意借糧食給我們呢,對不對?所以我倆在家不能閑著,要同樣出去找吃的才行。」
柳珠耐心地給寶兒解釋了一番,解釋完之後,寶兒倒像是聽懂了。
「哦!我懂啦,可是……野外怎麼會有吃的呢?」
畢竟野外的田地都是有主人家的,裡面的糧食也是有主人的,不問自取便是偷,姐姐告誡過自己,不管到了什麼地步,都不能做出偷盜這種事情。
「嗯,這個問題問得好……」柳珠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環顧四周。
天色已經很暗了,月色不是很好,在雲層下遮遮掩掩的,所以指望月光這點亮度進山逛逛,是萬萬不行的。
填飽肚子雖然很重要,但是小命更重要啊!
這個季節,深夏,進山逛逛的話,應該收穫會蠻多,只是夜晚實在不宜進山,所以柳珠打消了這個念頭。
「清水河離我們也挺近啊。」就在這個時候,柳珠隱隱約約聽到了前面細微的流水之聲,這在恍然,清水河,這條貫穿了整個村子的河流,離柳珠嫁過來的這戶人家挺近的。
「可是姐姐說河邊的水很深,不讓我去河邊,很危險的!」
柳珠說出這句話來之後,寶兒瞬間就猜到了這個漂亮繼母想幹嘛,所以趕緊出聲制止。
「你姐姐說的沒錯,小孩子一個人,安全意識會比較薄弱,是不能隨便去河邊玩耍的。可是如果是在安全意識強大的成年在身邊的話,河邊,還是可以過去的,而且我們又不下深水,沒事的。」
柳珠盡量跟這個小娃講講道理,畢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啊!現成的河鮮擺在眼前,為什麼不吃?那是肯定要吃的呀!
「是這樣嗎?」寶兒瞬間就動搖了,畢竟這個漂亮繼母說的好像很有道理,而且她說話的方式好不一樣啊,安全意識?這四個字,以前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可神奇的一下子就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