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不過他雖鍊氣五層,卻也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思慮不過半刻,已經帶著林夭後退幾步,
「你們是誰?」他警惕說著,抱著林夭的手卻在她背下快速結印。
為首的金丹高手聞言,冷笑出聲。
「真是個傻子,連得罪誰都不知道,就敢如此狂妄!」
他看著林夭醉過後越發嬌艷的臉,哼了聲。
「倒是個美人,難怪叫公子那麼痴迷!不過下手兇殘,再美也沒用了。」
他沉下臉:「膽敢傷城主的公子,就得做好以死謝罪的準備!」
雲染尚未回答,就見得一道氣勁兇狠掃過來,沿途的桌椅盤碗在真氣碾壓之下,碎了一地。
他小臉也是一沉,指尖結印的手劃出一道極淺的昏暗之光,朝金丹修士的那道氣勁撞了過去。
金丹修士不屑嗤笑:「不自量力!」
而後發現那昏暗之光所過之處,竟然將他的真氣卸得乾乾淨淨,不剩一絲殘餘。
「法陣!這小子有問題!」他陰鷙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鍊氣期的男孩子,在他眼中連只螞蟻都不如,他本來也沒放多少心思,若不是公子金運吃了大虧,兩個金丹同僚還受了傷,是絕對用不著他這金丹巔峰出馬的!
殺雞焉用牛刀!
然而遇到敵手之後才發現,這一趟出來得不虧。
法陣對修為的限制沒那麼嚴苛,區區鍊氣男孩的法陣就能消弭他金丹巔峰的隨意一擊,這法陣落入他手中,對上元嬰豈不是也有贏的把握?
金丹修士目光灼灼,看著丟下法陣后毫不留戀翻過城牆往遠處狂奔的男孩,嘴角勾起冷笑。
「很好,這是上天賜給我的機緣,小子,你今天留定了!」
話音落,丟出一把飛劍,跳上去朝雲染消失的方向追去。
身後眾多築基修士面面相覷,也紛紛追了上來。
還以為遇到高手,沒想到面對的只是一個鍊氣五層的小子。
就這小廢物,也值得城主大動干戈,派出這許多精英來?
雲染頭也不回,用上他鍊氣五層最大的真氣,一陣風狂奔出去。
鍊氣跟金丹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完全沒有贏的機會。
他留下來,只會死。
方才的法陣,雖然能夠抵禦金丹一擊,卻不可一而再,因為單方才的那一個法陣,就消耗掉了他體內一半真氣,再來一次,他就算不被金丹修士打死,也得消耗死。
然而他逃跑,似乎也沒什麼用。
金丹期修士能御劍飛行,比他兩條腿跑快多了,他才跑出金雲城幾里,就被金丹修士超越了。
那人陰沉沉一笑,也不廢話,連續就兩道氣勁朝男孩打過去。
雲染本就廢柴,抱著林夭一個累贅,速度甭想有多快了。
饒是他反應及時,也才只躲過一道氣勁,另一道因為護著林夭,生生打入他體內,瞬間體內的氣血就沸騰了起來,四肢百骸彷彿有無數螞蟻啃噬,強大的撞擊將他五臟六腑震得差點離位,一口血當即噴了出來。
鮮血滴落林夭面龐上,迅速被肌膚吸收,使得醉酒的少女越發妖嬈魅惑。
金丹修士怔愣了一瞬,準備下死手的動作僵住,盯著雲染懷裡的少女,神色有瞬間的恍惚。
「梨落族少女?」
他低喃一句,眼神晶亮得可怕,一步步朝抱著少女的雲染走去,目光中竟是貪婪。
「竟然是梨落族的女子!天道助我也!」
雲染面色大變,抿緊了唇後退兩步,警惕瞪著金丹修士,咬破舌尖,兩手快速交叉結印。
法陣落入地上,混合了他一口舌尖血,平地生起一堵數米寬的氣牆,生生堵住了金丹期修士的路。
金丹期修士走不過去,氣得面色鐵青,對著氣牆轟出幾掌。
然而看著薄弱易碎的氣牆,在他全力襲擊之下,根本不能晃動分毫。
金丹期修士折騰好一會兒,面色陰沉看著氣牆內的男孩和少女,眼中有猩紅的貪婪閃過。
他試著緩和下語氣,對雲染道:「小友,你我本來也無冤無仇,只因你懷中少女傷了城主府的公子,才惹得城主大怒,下了追殺令!」
他說:「一切起因,蓋是你懷中少女的錯,只要你將她交給我,我可以放你走!」
金丹期修士對上鍊氣五層,輕鬆碾壓,沒人懷疑他做不到。
但螻蟻如雲染,卻是冷笑拒絕:「不可能!」
金丹期修士依舊勸他:「小友你年紀尚輕,已經是鍊氣五層的天才,前途不可限量,何必為了個女子,叫自己英年早逝,沒了將來!」
他誘哄著:「小友放心,我只要那女子,不會為難於你,你可自行離開,你若不信,我可發下心魔誓。」
修行之人發下的心魔誓,是受天道監督,會應驗的,沒人敢不遵守。
但是……
「將她交給你,讓你糟蹋她,將她吸成人干?」雲染說,「我縱是死,也絕不成全你這小人!」
金丹期修士面色微變:「小友這是什麼話,我只是將她帶回城主府,給城主一個交代,你懷中的少女畢竟是個女子,城主素來憐香惜玉,豈會對她做出殘忍之事。」
雲染呵呵一笑,不跟他爭辯,只道:「梨落族少女,極品天然爐鼎,遠甚純陰女子,若是得之元陰,餵養自身,能生生提拔兩個大境界。」
他語氣冷然:「若將她交給你,豈還有活路!」
金丹期修士維持不住那張道貌岸然的臉了:「你小子倒有見識,三界這麼隱秘的事情都能知曉,難怪如此護著她,原來也是覬覦她的鮮美。」
他眼神如刀,陰沉沉說道:「可惜,被你這等練氣期的廢物享用,完全暴殄天物!」
得到她,他即刻進入分神巔峰,在這雲澤大陸,也是屈指可數的高手!
雲染不管他挑釁,喘息了這一會兒,已經恢復了一些真氣,轉頭繼續往遠處跑。
金丹期修士面色陰霾,抽出本命法寶,對著氣牆一頓亂砍。
「臭小子,敢帶著我的東西跑!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這會兒築基期的城主府供奉已經到了,見得金丹期修士在玩命轟炸光牆,趕忙說道:「寧前輩,我們助你一臂之力!」
數名築基修士聯手,加上金丹期修士全力出擊,兩刻鐘后,光牆霍然綻開裂縫,轟塌一地。
前方已經不見男孩和少女的影子。
築基修士們看向金丹修士,問道:「寧前輩,人已經追丟了,如何是好?」
「爾等先回城主府,老夫追追看,或許能找到線索!」
築基修士們自知速度跟不上金丹高手,當即聽話原路返回。
金丹修士見得眾人離開,才陰笑著追逐雲染的氣息而去。
他眼露癲狂,低聲咕噥。
「那梨落族少女,只能是老夫的,天賜寶物,誰敢阻攔,老夫便弄死他!」
雲染提著一口真氣一路狂奔,他自知那光牆攔不住那群人多久,只能盡著自己最大的力逃跑。
可他終究只是一個鍊氣五層,根本跑不快,靈氣也耗得迅猛,加上他方才吐出了舌尖血,消耗自身陽氣,這會兒也只能睜著一雙眼睛,腳下生風,盡量不讓自己倒下。
只是人在倒霉時候,屋漏偏逢連夜雨。
唐家的人也追到了。
為首的老者怒喝道:「你居然還沒死!那麼唐八就是被你殺了!如此不忠不義之徒,該殺!」
唐家的人根本不給他廢話的機會,衝上來就打。
縱然出來的只是築基老者,對付受傷的鍊氣五層,也是吊打的層次。
雲染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就被威壓碾下,摔倒在地。
他將林夭死死護在懷裡,看著懷裡依舊睡得香甜的少女,眼中帶著無比的複雜,咬牙切齒在少女耳邊說道:「姐姐,你再醒不過來,你我就都得死在這裡了!」
然而林夭,比他想象中的更叫人絕望。
鬧出這麼大動靜,她依舊睡得極其香甜,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雲染瞧得老者那邊飛來的本命長劍,苦笑著咽下喉嚨上涌的血氣。
「如此,你就陪著我去做那苦命的鴛鴦了。」
長劍襲來,他根本躲不開,索性也不躲了。
喟嘆一聲,帶血的手指戳了戳她絕艷的眉眼,似乎要將她記入心底。
沒想到,最後難逃一死。
陪著他的,還有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少女。
唐家老者的長劍飛來,卻還沒碰到男孩,忽然叮地一聲,在男孩三寸長的地方霍然碎開落地。
而後半空中傳來一聲怒吼。
「敢傷我玄門宗人,找死!」
唐家老者抬眼,只見天際劃過一道流光,有白衣修士踏劍而來,周身氣勢駭人。
「元嬰修士,袁不悔!」
他駭然出聲,吩咐道:「撤!趕緊走!」
只是話音未落,長劍橫掃一片光芒,所有唐家來的修士,全都一招斃命。
白衣修士踏劍而來,落在男孩面前,對著他那雙黑黝黝的眸子,拱手說道:「唐小友,我奉宗主之命,來履行早前的約定。」
雲染深呼吸口氣,抱緊了懷裡的少女,說道:「有勞。」
說完后,識海一陣刺痛,他周身的冷汗倏忽落如雨下。
袁不悔立刻上前扶住他,檢查一番后,搖頭道:「情況越來越嚴重,必須回去見宗主。」
見雲染沒有意見,提起他便跳上飛劍。
雲染依然抓緊了懷中的少女,在袁不悔的眼神下,說道:「得帶上她。」
袁不悔不悅:「宗主會不高興。」
「不帶上她,那我們的約定可以作廢了。」雲染強忍著疼痛沉聲道。
袁不悔面色一僵,而後負氣說道:「也罷,總歸宗主責怪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