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警局裡,小靈剛好拿著筆錄回來了,
秦義首先問道:「有什麼情況」
小靈惋惜道:「很正常,可馬文這孩子也挺可憐啊」
小靈接著說
「馬文家住在郊區,還是個別墅,反正家裡挺有錢,但是馬文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因為事故去世了,他一直都是品學兼優,沒什麼不良嗜好,這些都是他們家管家告訴我的」
「有可能還真和他沒有關係,沒有找到完整的證據鏈,就這點證據也不足以證明他有罪」
秦義半天沒有說話,眉顰緊促,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完了,他又犯病了」小靈撅著嘴道,
——良久
秦義說道:「小靈,那個從學校的名單里有沒有叫什麼濤的」
「好像有個叫阮濤的,他怪可憐的,怎麼了」
「走,去他家看看,也許真相就在我們眼前」
幾人到了阮濤所在地方,房屋破舊,牆壁都是用土製作的,房頂上的瓦早已殘破不堪,看的出來,夏不避雨,冬不避風的。此時他家並沒有人。
通過鄰居知道阮濤是比較內向,性格孤僻,這與他家庭是脫離不了關係的。
他們家是做制瓷業的,小時候家裡也是幸福美滿,自從他的媽媽和別人跑了,只留下他和他爸爸兩人,從此家裡是一落千丈,剛開始幾天他和他爸爸一起做陶瓷養家糊口,可後來,
他爸爸突然發現這阮濤並不是親生的,他爸爸從此以後,不務正業,天天喝酒,每晚十一二點才回來,而阮濤也成為了別人口中的野孩子,從此,阮濤的身上也多了一些淤傷……
他們走進了阮濤家的院子,殘破的景象不禁讓人唏噓,偌大的土牆上出現了裂縫,像是岌岌可危,牆邊擺滿了製成的瓷罐,但也積滿灰塵,另一邊是沒有進過燒窯的罐子,中間暗紅色的罐子顯得詭異,而窯室早已破敗不堪。一旁的斧頭也引起了秦義的懷疑。而旁邊的三輪車也顯得引人注目,很明顯被洗過,但是輪胎上還殘存了一些泥土,小靈扒了幾份。
一直到天黑,阮濤家依舊沒人,法偵司走後,一直注視著他們的阮濤也回了家,他心裡明白,紙是包不住火的,他拿起了刀,但……
距離上級規定的時間還有兩天
就在這時,又有了新發現,在丘陵的不遠處,在一片玉米地里,發現了一把水果刀,和一些淡淡的血跡,而在都是泥土的玉米地里,卻多出一個石頭。沒錯,這裡就是殺人現場
過了幾個小時后
小靈拿著化驗結果來到秦義凌風面前,沉重的說
「抓人吧,結果出來了,阮濤家的三輪車胎上的泥土就是丘陵上的,而且水果刀上的指紋也是阮濤的。現場的血跡是李鵬的」
……
審訊室里,雙手雙腳被戴上鐐銬的阮濤,孤零零的坐在那裡,不禁讓他想起了那些痛苦的回憶……
坐在院子里哭喊的阮濤,嘴裡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媽媽」,可是無論怎麼呼喊,留下的只是那個絕情的背影……
下著大雨的午後,孩子們被陸陸續續的接走,
「這不阮濤嘛,還不走」
「哦忘記了,你沒娘,果然沒娘的孩子像根草,哈哈哈哈」
「才不是呢」阮濤嘶吼著,奔跑進了雨中。
回到家裡,爸爸正拿著酒瓶,看著淋濕的阮濤,厲聲叱道:「咋不給你淋死,你個野種」
說完,阮濤默默的跑進簡陋的茅房哭了起來。
同學的欺負,爸爸的冷眼,從小到大一個人,讓阮濤逐漸的孤僻,報復的種子越長越大。
……
「為什麼殺人,把殺人經過說一下」
審訊室里的阮濤眼睛充滿委屈的淚水,雙拳也不斷攥緊,終於,他爆發了,把多年受過的冷眼,嘲笑大聲的發泄出來,怒拍著桌子吼道:
「你們知道家庭破裂是什麼滋味嗎!」
「你們知道被別人說野種是什麼滋味嗎!」
「你們知道被別人當眾刪耳光是什麼滋味嗎!
阮濤的聲音都有些嘶啞,逐漸的他平靜下來說道:
「李鵬,死有餘辜,人是我殺的,是我親自一刀刺進他的心臟,而後我斷他頭,斷他手,用它做了一個殘次的瓷罐,他的手我先燒變形,在做成罐耳,殺人拋屍都是我乾的」說罷,阮濤低下了頭,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那個人頭瓷罐被作為證物保存起來了,仔細發現,瓷罐下用鮮紅的染料刻著一個大寫的R。
兩個家庭的悲哀,真正毀掉他們的不是自己,是家庭。
死者李鵬曾在日記中寫道:
「爸爸媽媽,今天天周五,下的大雨,同學們都被接走,留下的只有我和一個沒媽的孩子,我雖然有你們,但我和他又有什麼兩樣呢,我多希望你們回來接我」
「爸爸媽媽,我今天在學校打架了,老師說叫家長,別提多高興了,終於可以和你們一起回家了,可是你們卻一直沒有來,我想,可能我做的還不夠壞吧,只要,我犯錯的多,你們一定會來吧」
「爸爸媽媽,我想你們了,每次回來,我們都說不上十句話,多希望你們沒有工作啊,這樣就能天天陪著我了」
……
而因為馬文的證據鏈不足,被無罪釋放。臨走的時候留下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與此同時,秦義的手機上來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雄厚的男音
「這只是開始」
秦義心中一顫,再次撥號卻是空號。
也許只有秦義知道其中的含義。
屍體上無緣無故的多出兩刀,阮濤又如何用那麼大力氣刺進心臟,馬文的扣子為何無緣無故出現在現場,馬文高智商的不在場證據,一切的背後也許有更大的對手,這次是挑釁,示威,還是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