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爆發
補完妝,她想再練習幾遍,到了樂器間一看,自己的大鼓居然破了巴掌大的一個洞。
她趕忙打電話過去質問司機,司機說他搬運的時候,唐柳依幫了把手,在此之前,架子鼓都是完好的。
卿卓灼怒從心起,若真只是一次尋常的表演就算了,可是這是自己擔任班長以後,第一次為大家做事。
就算拿不到一等獎,也不能以架子鼓壞了為由不去比賽吧!
她趕忙打電話讓阿採去修理樂器的店問問多久能修好鼓皮,又讓宋媽去找同樣型號大小的鼓。
她看著那破損痕迹,很明顯是人為的,正心火亂躥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嬌柔的女聲。
「大家好,我是卿卓灼的姐姐,她今天表演架子鼓,我給大家買了奶茶和提拉米蘇,大家幸苦了。」
唐柳依坐在輪椅上,一副乖巧真誠的模樣,贏得了大家的好感。
她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奶茶店小哥。
她雙腿先天殘疾,但是早就治好了,卻一直偽裝,就為了得到卿卓灼父親留下的幫助家族殘疾孩子的基金,也為了博取同情。
前世,等到她確定卿卓灼毫無利用價值,卿家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時候,才卸下偽裝。
「卿卓灼,有個姐姐太幸福了吧!姐姐,你介意多個妹妹嗎?」
「姐姐好漂亮,好溫柔啊!」
「想擁有同款姐姐!」
拿到奶茶和提拉米蘇的單純學生們紛紛流露出羨慕來。
唐柳依面帶微笑,看向她的眼卻飽含挑釁。
卿卓灼冷冷看著,上一次自己利用葛露設計了她,看來她早就反應過來了。
她不能跟卿原敏夫婦告狀,因為她們要求她偽裝成好姐姐的形象,不會幫她的。
所以她弄破鼓皮又來自己面前裝好人,是在反擊嗎?
還專門挑自己最討厭她的時候,要是自己忍不住,沖她發火,在眾人心中的好感就會下降,她反而成了受害者了。
「那當然了!我姐姐最好了。」
卿卓灼裝作了幸福小女生的模樣,蹲下來把頭靠在唐柳依的雙腿上。
唐柳依的笑容逐漸凝固,嘴角抖動著,眼裡醞釀著滔天的恨意。
她「殘疾」的雙腿正被卿卓灼用手掐著,眾人的視野也被擋住了,看不到這一幕,只以為是姐妹情深。
她不能出聲,不能反抗,因為她是雙腿沒有知覺的殘疾人啊!
卿卓灼把手裡那塊肉旋轉了一百八十度,滿足地看著對方極力忍耐的表情。
疼嗎?唐柳依?
你把我關在廁所隔間,地震時,天花板砸到我肚子時,我也是一樣的疼。
終於,她撒手了,唐柳依臉都白了。
「姐姐,我裙子的扣子沒扣好,你跟我來更衣室,幫我扣一下,好嗎?」
她眨巴著天真的大眼睛。
「你讓別人幫你吧!我坐在輪椅上,怎麼幫你?」
知道她一定沒好事的唐柳依勉強地笑著。
「我就讓姐姐幫我,別人看我身體,我不好意思。」
她的語氣是撒嬌的,卻不容拒絕地推動了輪椅。
你不是愛裝殘疾人騙取同情和錢嗎?
就裝個夠吧!
唐柳依臉都氣紅了,然而溫柔好姐姐和柔弱殘疾人的偽裝都是她習慣了的,她無法反抗。
卿卓灼把她推到沒有一個人的更衣室,打開那扇窗戶,鎖上了門,輪圓了胳膊,把她打得臉頰高高腫起來,嘴角滲血。
她不可置信地摸自己的臉,「你居然敢打我?」
在她的印象中,表妹一向是溫吞軟弱的,居然敢打自己。
「鼓皮是你弄破的?」
卿卓灼怒問。
她的那套架子鼓陪伴她十年,是她最珍貴的夥伴。
「是我又怎麼樣?上次我被關在備餐間的柜子里,不也是你設計的?那副喬丹像,是你說送我的!」
唐柳依徹底卸下面具,站了起來,猶如惡鬼那般面目猙獰,眼裡都是血絲。
然而她恢復行走還不久,身體依舊虛弱,沒有力氣,所以也不敢輕易動手,在心裡打定了主意,只要自己處於危險中,就大聲呼救。
卿卓灼當然明白她的心思,頃刻間便繞到她身後,揪著她的脖頸,猛地把她往窗邊推。
瞬間,唐柳依的腰部往上的部位都在了窗戶外。
冷風刮過她的身體,她戰慄發抖,從來沒離死亡如此近過。
「你不是愛演好人,讓我當壞人嗎?你說要是你掉了下去,這場戲是誰輸誰贏呢?」
卿卓灼在她耳邊咬牙切齒道。
「瘋子,你瘋了,你瘋了……」
唐柳依張口便被灌了一口冷風,心臟快要跳出胸腔,整個人都軟了,哪裡還能呼救?
「滾回你房間去!別再讓我看到你,不然,我一定殺了你!」
卿卓灼兩眼酸澀,她只想起自己孤零零地躺在廁所隔間,看著天花板落到自己身上時的絕望。
她用力把唐柳依拉了回來,丟在了地上,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出了更衣室,看到阿采和宋媽的未接電話——她們既沒有找到能很快修理好鼓皮的店,也沒有找到同樣型號大小的鼓。或許有,但時間倉促。
離上台表演的時間還有四個小時,她只好去學校周邊看看。
依然是一樣的結果——修理鼓皮至少要一天,大多數樂器店的鼓都和她的鼓不是一個型號的。
換型號的話,練起來不稱手。她家裡的兩個鼓,好長時間沒練,也壞了。
夜幕降臨,她雙腿沉重,口乾舌燥,累得蹲在了路邊。
她渾身充斥著一種挫敗感。
她好沒用!
再一次被唐柳依算計,自己心愛的鼓也被損壞了。
再一次被葛露張蓓設計,全校都知道了自己的自不量力。
身上突然一重,她抬頭一看,許久不見忙於訓練的唐一爻居然站在她旁邊,給她披上了自己的牛仔外套。
「我們回家去,不比了。」
唐一爻看著失魂落魄的她,心疼道。
他知道她有演出,特意請假來看,回家時宋媽告訴了他來龍去脈,他更是著急趕來學校。
她下意識想拒絕,卻發現這是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