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陶覺詠
「你還好意思說?非要讓我去**台,你一早就知道是不是?」
卿卓灼想到她上午的怪異行為,不由得怒目圓睜。
「嘿嘿!」
段可頤尷尬地笑笑,然後妄想用身體擋著那一抽屜的零食。
卿卓灼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瞬間明白,不由得在心中感嘆:果然友誼比不上物質。
「我不管!你幫我解決他們,不然我就把你的零食都丟出去!」
好歹,她現在也是眾人口中的「校霸的心上人」,該拿出些氣勢。
「好吧!」
段可頤當然捨不得自己的零食了,迫於她的淫威,只好幫她出主意,讓大家別來煩她。
「你們過來!我知道內幕,都過來,我告訴你們。」
她朝眾人招招手,一副老成可靠的樣子。
眾人半信半疑,但看看卿卓灼明顯是忍到極致的臉色,只好湊了過去。
段可頤被她們圍在中間,不知道說了什麼,大家就散開了,看向卿卓灼的眼神也變了。
「你跟她們說了什麼?」
她好奇道,怎麼感覺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在看動物園的猴子。
「我跟他們說,你不會答應陶斯詠的,因為你不喜歡男人,你喜歡的是我。」
卿卓灼:……
事已至此,她只好放學去理髮店,把自己的一頭秀髮給剪了。
等回到家,保姆的飯還沒做好,她想回卧室,結果就在樓梯口迎面碰上了唐柳依。
「真丑!」
唐柳依如今已經不願意偽裝了,直接暴露出真面目來。
「總比你穿著性感的衣服去勾引我哥的樣子好!」
卿卓灼唇槍舌劍,不甘示弱。
唐柳依臉色驟變,這正是說到了她的痛處。她眼睛朝旁邊一瞥,一個小茶几上放了一個瓷瓶,她便朝那邊倒去,瓷瓶摔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手捂著肚子,眼淚爬滿了整張臉。
「我只是關心你的傷口,你有必要推我嗎?」
卿卓灼前世領教了她的演技,不慌不忙,抱著胳膊,好整以暇。
「家裡又沒別人在,你演給誰看?」
就算卿原敏夫婦看到了,也不會幫她的。
她眼中飽含淚水,聲音委屈巴巴道:
「我不知道灼灼你怎麼了,變了個人似的。總是對我充滿敵意,還暴力野蠻。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啊!」
卿卓灼隱約覺得不對勁,便轉過身,就看到唐一爻站在了她面前。
「你怎麼在家裡?沒去訓練營?」
她第一反應不是驚慌,而是奇怪,畢竟他是自己人嘛!
豈料,唐一爻只是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眼,便越過她,走到唐柳依面前,將人扶了起來,並且朝與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喂!你什麼意思?」
到這一刻,卿卓灼才發現,即便前世她受盡委屈,也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受過一點委屈。
他總是站在她這邊的!
「隔開你們兩個,省得老是吵架。」
他冷冷道,卻一點都沒有停留。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話說的雖然像中立,但他一出現就扶起了唐柳依,已經表明他的態度了。
「嗯,所以你相信她,不相信我嘍?」
她厲聲質問。
她做夢也沒想到,唐一爻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我沒有,我只是覺得,既然大家都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就不要有那麼多矛盾了。」
他似是無奈地說。
「唐一爻,這是你的真心話嗎?我告訴你,我和她勢不兩立,你只能選一個。」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幼稚極了,她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前世,那段沒人愛沒人關心的日子。
她是敏感矯情玻璃心,但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她獲得一點點的安全感。
哥哥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哥哥想站到別人那裡去,她寧可不要!
「灼灼,我真是感覺你變了好多。像以前那樣,大家和和美美的不好嗎?」
唐一爻的語氣中充滿了失望。
她眼眶發酸——她變了好多,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以後,他說的最多的話。
和從前不同的是,這次,他終於表達了對她的不滿。
他希望他的妹妹永遠天真柔弱,不帶鋒芒。
而這樣的自己,正是她恐懼的,急於擺脫的。
也罷!
兩人本就沒有血緣關係,前世她以為的他對她的好,不過是距離產生美罷了!
「一點都不好。還有,你以為我跟你們是一樣的嗎?這房子是我的!誰跟你們一樣,一個是被領養的,一個是被寄養的?我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救命!她越說,就越心酸,她難以避免地想到,至少他們都有父母,而她,除了房子,什麼都沒有。
她是有多可悲,才至於說出那樣的話。
「嗚嗚嗚嗚嗚嗚嗚……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可是你說我幹嘛拉上哥哥,哥哥平時那麼疼你……」
唐柳依哭得梨花帶雨。
「你,跟她道歉!」
唐一爻黑著臉,充滿了憤怒。
卿卓灼從來沒見過那樣的他。
「我為什麼要道歉?我說的哪裡不對?」
「是沒有哪裡不對!」唐一爻譏諷道:「可是你很沒有教養!」
她心口如遭重鎚,卻硬撐著:「我有沒有教養,關你什麼事,你個外人沒資格管我!」
「好,我是外人。我今晚就搬出去!」
他一臉決絕,乾脆利落地轉身,還拉著唐柳依。
卿卓灼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一時有些恍惚。
剛剛發生的那一幕是真的嗎?
唐一爻真的背叛了她?
她真的對他說了那些過分的話嗎?
她進了卧室,正好看到宋媽在給她整理衣櫃。
「怎麼了?又吵架了?」
宋媽早就聽到他們吵架了,一臉焦急地問。
「是。」
她茫然地點頭,眼淚掉到衣服上,然後搖頭,「不,不是吵架,是絕交。」
宋媽噗嗤笑了出來,語氣埋怨:「你都十五歲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似的,吵架了就說絕交。」
她看著宋媽笑,忽然想起來小時候她和唐一爻吵架的場景來了。
兩人為了爭一隻誤闖進家裡的屎殼郎,鬧得不可開交。她哭,等著大人給她搶回來,他跑,怕大人讓他拿出來。雖然相差七歲,矛盾卻也不少。
那時候,爸爸媽媽還沒有死,她還沒有和姑媽住在一起,唐柳依還沒有介入他們中。
她忽地哭出聲來,這哭實在是忍了太久,從前世的被欺凌,到這一世的屢次被陷害,現在又被背叛,她是那麼的孤立無援,委屈害怕啊!
宋媽把她摟入懷裡,她感受到對方的手掌正在撫摸她的腦袋,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嗚嗚咽咽中擠出幾個字:這次不是絕交,而是哥哥再也不會理我了,他只要唐柳依了!
「怎麼會呢?你倆是我看著長大的,平時雖然有點小矛盾,但都是自家人,他怎麼可能會不理你呢?」
宋媽安慰她。
「他成唐柳依的未婚夫了,不會再理我了。」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說。
她不知道為什麼唐一爻對唐柳依的敵意突然就消失了。
到了晚上,唐一爻真的搬走了,雖然他的家就在隔壁,但是他一走,她感覺自己離他越來越遠了。
她失神地坐在客廳沙發,無視對面的唐柳依投來的勝利者的目光。
門鈴忽然響了,她從沙發上跳起來,三步並做兩步地去開門。
然而門后的並不是唐一爻,而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你是?」
她的心情瞬間變得低落,有氣無力地倚著門框問。
面前是一個中年男人,他笑容可掬,道:「我是陶家的管家,來給您送請柬。五日後,是我們家少爺的生日,蔽府辦了生日宴會,還請您帶全家一起來參加。」
說完,他把一封紅底鑲金的請柬遞給了她。
「陶斯詠?他過生日啊?怎麼在學校不說?」
她瞠目,兩人下午還見過面呢!
管家臉上流露出尷尬的神情,然後說:「是他的哥哥的生日。他是二少爺。」
「哦哦!」
她隱約記得以前聽周小言提過陶斯詠的哥哥。
「您請進,來喝杯茶吧!」
她連忙往裡讓。
「不了,我還要送下一家的,謝謝款待。」
管家正要轉身離去,就聽到後面傳來一句「王叔,發生什麼事了?」
王管家立馬走到一輛車前面,畢恭畢敬地彎下腰,說:「沒事。只是卿小姐是二少爺的同學,我們寒暄了幾句。」
「哦!」
車裡傳來一聲意味深長的感嘆,隨後車門被打開,一個長得十分周正,帥得標準精緻的少年走了下來。
他走到卿卓灼面前,唇邊掛著得體的微笑,問:「我有些口渴,不知能否打攪貴宅,讓我進去喝杯水呢?」
她因為他的紳士有禮頓生好感,連忙讓開路,熱情道:「怎麼會打攪呢?您請進。」
陶覺詠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卻不是那種讓人感覺冒犯的目光,而像是在欣賞一幅畫。
「您喝茶還是水?」
她被那樣注視著,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和受寵若驚。
「茶,謝謝。」
「碧螺春,龍井,紅塔山,您想喝什麼?」
她準備讓傭人去沏茶。
「卿小姐平時喜歡喝什麼呢?」
他突然一臉認真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