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雙向奔赴
不行,卿卓灼連忙制止住自己的想法。
要是那樣,她豈不是天底下最可憐的人?
可是她忍不住地去回憶陶斯詠對她突如其來的喜歡和關心。
越想越疑,越疑越心神不寧,她沒注意看路,突然就撞在了一個寬厚的胸膛里。
她忙抬頭看,竟然是所思之人——穿著寬大白體恤的陶斯詠。
「撞疼了沒?」
他的眼眸里有星星,睫毛閃動,臉上都是關心。
她鼻子一酸,攥住他衣服的皺褶,抬頭問,「你知不知情?」
他一臉莫名其妙,摸了摸她的額頭,說:「什麼知不知情?撞傻了?」
她懊惱地低下頭,後悔不已。
第一,她不該懷疑他。
他即便有暴戾衝動霸道的缺點,也從來不虛偽。
第二,如果他真在騙她,這樣問了,就能得到真相嗎?
「別不開心呀!」
他一個大高個彎下了腰,柔聲哄她。
「這個生日宴我本來打算窩在房裡的,可是我聽說你來了,我也來了。」
她抬起頭,正視他,認真道:「我也是因為你在這裡,我才來的。」
陶斯詠震驚地看著她,然後抬起胳膊,用力地掐了自己臉上的肉。
「你幹嘛呢?」
她瞠目。
「沒」,他搖搖頭:「你說這樣的話,我以為我在做夢。」
「送你一份禮物。」
她笑笑,然後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本畫冊——正是那天,她在商場看到的那本。
「可是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他驚喜地接過畫冊,連忙打開了。
「我喜歡,謝謝,我真喜歡。」
他笑得像個傻子一樣,露出白皙的牙。
「你知道我為什麼送你這本畫冊嗎?」
她看著他高興,自己原先的陰霾也散開了。
「為什麼?」
「你看這一頁,這裡有個紅頭髮的小男孩在發脾氣,坐在地上耍賴,我覺得他好像你啊!哈哈哈哈哈!」
她說完自己忍不住就笑了。
陶斯詠:「……」
「對了,饒向新那件事怎麼樣了?」
他問。
「他啊!早就解決了,你不用擔心了。」
她看見他剛剛的表情更想笑了。
「怎麼解決的?」
他記得律師不是說需要獲得家屬諒解嗎,居然那麼快?
「秘密!」
她拍拍他的肩說。
「又不告訴我!」
他才不吃她這一套。
「好啦!少爺,我們一起下去吧!下面有好多好吃的!」
她拉他的胳膊,把他拖到一樓去了。
林煙坐在樓梯口旁的沙發,最先看到他們,眼神一暗,卻還是抬手招呼他們,「灼灼,陶斯詠,來這邊坐!」
「不了,謝謝。」
陶斯詠溫和地拒絕,然後拉著卿卓灼走到了遠處。
聯想起他這幾次看到林煙的不同,她好奇地問:「你不是說討厭她嗎?」
「一開始討厭,覺得她好裝。可是元旦晚會那天,你的架子鼓壞了,她主動來找我,把她的備用鼓借我了。」
「原來那時候你拿給我的是她的備用鼓啊!」
她後來還奇怪他哪來的鼓呢!
「嗯。」
「來來來,這裡有好多好吃的啊!」
她看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直流口水。
「原來你還是個吃貨啊!」
他打量著她。
「因為我餓過,還差點死了。」
她隨口說,說完才反應過來。
「什麼時候?」
「就……有一次,我跟同學去郊遊,忘記帶食物了,差點餓死了。」
她撒謊道。
真相是,前世死亡那天,她沒吃午飯,也沒吃晚飯。
她最後的記憶里不只有絕望,還有飢餓。
「撒謊。」
他脫口而出,然後自己拿了一塊慕斯,用叉子叉上面的草莓,放到她的碗里。
「你怎麼知道的?」
奇了怪了,他怎麼時不時地露出些詭異的表現?
「我……我也不知道。」
他好像看到她的神情,就知道了。
「哦。」
她低下頭,沒再追問,看著自己碗里的草莓發獃。
好像,她曾經對一個人說「我好喜歡吃草莓,如果別人能把他蛋糕上的草莓讓給我,就更好了。」
是誰呢?
「等你生日了,你想要什麼禮物?」
陶斯詠問。
「我想要息澤的成名畫作《街》。」
他跟見鬼似得看著她,瞠目道:「誰?」
「不知道算了!」
她嫌棄地說。
息澤是畫圈有名的天才畫家,十三歲就因為一副《街》聞名,她學畫畫的時候,就一直特別崇拜他。
「我知道,但你也太為難我了,他的成名畫,價格都翻了幾萬倍了,我上哪兒去給你找?」
他不滿地說。
「我知道呀!所以我沒指望你送給我那個。」
她只是順口一說。
「嘿!你這麼說我就不服了,不就一副破畫嗎?」
他不服氣,她居然說沒指望他,也太看不起他了!
她伸出手,「啪」一聲打在他敞露的胳膊上,怒目圓睜,大喊:「不準侮辱我偶像!」
「呵!膚淺!」
他揉了揉胳膊,不打算跟傻子計較。
「你憑什麼說我膚淺?」
她叉腰問,她還沒嫌棄他整天就知道打架欺負人膚淺呢!
「你不膚淺是吧?那你說為什麼喜歡息澤?是喜歡他的名氣,還是真的懂他的畫呢?」
她無言以對,隨後反駁:「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為什麼要要求普通人也懂他的畫呢?我看著好看便喜歡,不行嗎?」
「行,行!」
他笑了,她有時候坦率得可愛極了。
突然,四周安靜了,原來是陶氏夫婦要講話了。
「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為犬子慶祝生日,我們十分感謝。在這裡我們準備了一個小小的舞會,大家可以運動一下消消食。」
「覺詠,在場那麼多漂亮的女孩子,你就不要藏拙了。俗話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也十八歲了,只是要記得對待女孩子要紳士有禮。去吧,去邀請女孩子跳舞去吧!」
陶太太的話一出,眾人就都知道他的心思了。
這舞會哪裡是給大家消食的,分明是給他兒子選妃的。
陶覺詠長得一表人才,身為長孫,以後也必定繼承陶氏集團,到底是哪個女孩子那麼好運呢?
卿卓灼有不詳的預感,果然,下一秒,她就看到陶覺詠朝她走來了。
「卿小姐,我可以請你跳舞嗎?」
他說話時,還掃了她身邊的陶斯詠一眼,看來是被父母教育了一番,決定跟自己的弟弟搶女人了。
「實在抱歉,我許久不跳舞,已經忘了怎麼跳舞了。陶先生還是找別人吧!」
她大方地拒絕,一臉堅定。
「是嗎?那今晚我真是留下遺憾了。」
陶覺詠臉上半點尷尬都沒有,轉而邀請一旁的女生。
那女生臉都紅了,連忙接過自己的手。
「還好你沒答應他,不然我把他胳膊折了,看他怎麼跳舞?」
陶斯詠在她耳邊低聲威脅。
「我主要是怕你把我胳膊折了。」
她拿開了他一直攥在她手腕上的手,那手都濕了。
「哼!」
他後知後覺地收回自己的手。
「你剛剛是不是很緊張啊?」
她指著自己胳膊上的手汗問。
「沒有!」
他才不會承認!
「哈哈哈哈哈!」
宴會快結束了,卿卓灼才想起來自己還沒送禮物呢!便當著眾人的面,把一部嶄新的手機送給了陶覺詠。
他很驚訝,沒見過送禮物送手機的,「卿小姐送的禮物真夠別緻的。」
「我也不知道送什麼,就送了一個最實在的。」
她笑著,忽然發現自己身上黏了一道目光——林煙惱羞成怒了。
「我想去動物園看看羊駝,林煙你和我一起去吧!」
她突然指名道姓,林煙反應過來,恢復了笑容,柔聲道:「好啊!正好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呢!」
兩人到了關羊駝的圈子前,但都沒有看羊駝的心思。
「我真傻!我以為你把我當朋友,沒想到你都是耍我的。」
林煙幽怨地看著她。
「你要裝到什麼時候?」
卿卓灼冷笑。
「你什麼意思?」
「讓我送陶覺詠曖昧的西裝,明知道陶斯詠和家人關係不好,還讓我送《父與子》,想挑撥我們的關係。你,很喜歡陶斯詠是不是?」
她揭開對方的真面目。
「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配合我?」
林煙鎮定無比,一點都不心虛。
「因為我要驗證一個猜測。我最近聽到一個傳聞,你不是林太太生的,而是林先生和一個保姆生的。我還聽說,那個保姆還有一個兒子,也就是你的異父哥哥,雖然和你同一個媽生的,卻長得肥腫難分,個子很矮……」
「你閉嘴!閉嘴!」
林煙怒吼,臉上布滿恐怖的神情,彷彿對方再繼續說下去,她就會殺了對方。
卿卓灼不慌不忙,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指著她,「最不幸的是你的哥哥還得了妄想症,頻繁騷擾女生,給你媽媽帶來很大困擾,而你也為有這樣的哥哥而感到恥辱。」
「他不是我哥哥!不是!你再亂說,我撕爛你的嘴!」
林煙聲嘶底里,漲紅了臉,「我是有錢人家的女兒!他是窮人!我長得那麼漂亮。怎麼可能會有那麼丑那麼肥那麼矮的哥哥!」
卿卓灼輕笑,她的激動只能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