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造孽遺腹風雲涌
「呃,宋嫂別走,我有點事要你幫忙。」當初三斗那件事後,虎子就一直擔心某件事情。
現在看來,事情可能在向壞處發展。
「虎……虎哥,有什麼事?是要秋衣嗎?」思如停住腳步,慢慢蹭了回來。
「恩,到我屋裡說吧。」虎子一伸手,向竹屋讓了一下。
「要我說,比起竹槍,還是狼筅更適合我們。你看他們笨的,幾招槍法練習個多月還不熟練。」根生跟棒槌練兵回來,邊走邊討論。
「話不能這麼說,他們只是鄉民,沒有經驗,倘若多練一段時間,槍法還是比狼筅的亂劈更……」
棒槌說到一半,突然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羞羞怯怯跟隨虎子進了他竹屋。
「怎麼了?」
根生看他定定的,隨他眼光看去,只看到虎子關上了竹門,「咦,大白天的,虎哥關門幹啥?咦,你怎麼突然臉色這麼難看?」
晚飯過後,棒槌磨蹭著來到了虎子的竹屋,在大家全體決定下,這間竹屋只住了虎子和子瀾。
「棒槌,找虎子嗎,他去思如家了。」子瀾招呼棒槌坐,沒想到他頭也不回地衝出房間,搞得子瀾莫名其妙。
在思如青磚屋外徘徊了十幾圈,棒槌時而咬牙切齒,時而委屈頹廢,時而痛苦迷茫。終於,嘆了口氣,失了魂一般走回房間,背起一個長木匣衝出摸天台。
「棒槌找我?人呢?我正想找他呢。」虎子眉頭皺得像鐵疙瘩。
「不知道,好像有什麼心事,聽說你不在,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了。」子瀾上下打量了虎子幾眼,「你有心事?」
「唉,三斗那個王八蛋……」虎子來回踱步。
「三斗……你是說?」聯繫到虎子、思如和棒槌的反常,子瀾彷彿猜到了什麼。
「下午宋嫂找到我,喜脈,兩個月。」虎子一直沒有停止轉圈,怎麼都想不到一個不傷棒槌的方法將這事告訴他。
「王八蛋……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喲!」子瀾望了虎子一眼,「怎麼辦,能安全打下來嗎?」
虎子搖了搖頭,「我們當初搶回的沒有墮胎藥,縣城瘟疫還沒解決,即使官府從外地調葯過來,也不會有這種葯。」
「據說一些高明的針灸可以墮胎,可惜,我不會。」
「剛才我去宋嫂家,跟她婆婆說了這事。」
「那老虔婆將宋嫂一頓大罵責打,我都看不下去了,真想給她幾耳光。」
「她現在跟幾個老婦人商量,準備用腰折法墮胎。這種家事我不好管,只能請五爹做主。另外,找到棒槌,有他在,老虔婆應該不敢亂來。」
「腰折法?」子瀾沒聽過這詞。
「愚民愚婦想出的辦法,靈感來源於一些婦人流產。就是踢肚子,自己往地上摔,或者用洗衣棒捶打后腰。」虎子滿臉鐵青,對於那些人無語卻又無奈。
「胡鬧,這不是會出人命嗎?走,我去看看,再怎麼說我在王家輩分還算比較高,思如還是我侄媳。」子瀾袖子一甩,拔腿就跑。
「虎哥虎哥,棒槌在你這嗎?」根生跑進來差點跟秀才撞一起。
「怎麼,你也找他?」虎子莫名心慌,別又要出什麼事吧。
「呃,剛才棒槌回房間,將火龍背走了。三德看他臉色像要吃人,就沒敢問。」
「火龍?他去哪兒了?」虎子瞬間衝出房間,「鐺鐺鐺鐺」敲起了緊急集合。
問過之後,所有人都不知道棒槌去了哪兒。
子瀾比較細心,「那,誰注意到棒槌從什麼時候不正常的?」
根生最先想起來,「下午……」
虎子愣了,下午自己只關過一次門,那是替思如診斷,擔心別人看見說閑話。
「我也看到,就半個時辰前,棒槌哥在王寡婦門口轉了半天,臉色不是很好看。」有一個人提供線索。
「難道,我跟宋嫂他們說的話讓他聽到,他背槍去找三鬥了?」虎子望向子瀾,兩人都覺得這個可能性更大。
「個王八羔子,有什麼事不能商量著辦嗎,三斗消失了兩個月,這時去哪裡找?背個火龍四處走,遲早闖禍。」虎子氣得跺腳。
「民團聽令,分八個小組,八個方向去找,將這小子勸回來。勸不動就綁回來。」
「綁?」根生兩隻眼睛亮了,「這臭小子總仗著身手教訓我們,今天爺爺們也教訓教訓他。」
所有民團後生聽了哈哈大笑。
不一會,都帶著王秀才準備的乾糧和竹槍繩索,多加了件衣服就四散出去。
「七嫂,你說思如是王家人,虎哥管不了。」
「我和五爹是王家現在當家的,能不能聽聽我們的意見。」子瀾對油鹽不進的王老寡婦也感到火大。
「你們是王家當家不錯,但在我們家,規矩還是我定。我看,這事你倆還是別插手了。」
「這賤人,之前被逼跟人私通,看在王家臉面的份上我就忍了,沒想到竟然珠胎暗結。哼,這野種,老娘非弄死不可。」七嬸陰狠地盯著跪在大廳中間的思如。
看她身上的鞋印和地上的洗衣棒,應該已經腰折了一遍。
「七嬸,你想弄死她肚子里孩子,我沒意見。但倘若將宋嫂一起弄死了,那棒槌回來,哼哼……」虎子也不耐煩了。
「怎麼,他回來又能怎樣,難道這賤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不成?」
王老寡婦豁出去了,倘若這女人生下野種,哪還有時間照顧自己的兒子和孫子。
「七嫂,話不能這麼說,要打掉孩子,方法多得很。再寬容幾天,讓虎子去找些葯來,墮胎又不傷思如。」
「倘若你用腰折法,弄出了人命,官府也容不得你。」子瀾強忍怒氣。
「說得倒輕巧,虎子不是說了嗎,墮胎藥附近搞不到。再說,腰折法怎麼啦,自古用了那麼多次,有幾個把大人弄死的?」七嬸還是油鹽不進。
子瀾也徹底火了。
五爹伸手攔著了他,「七媳婦,一貫以來,你仗著寡婦身份橫行村裡,乾綱獨斷。」
七嬸白了他一眼。
「寡婦這身份,的確很多人不敢惹,或者說不願惹。但是呢,在有些人的眼裡,屁都不是。」
「做人還是留一線,棒槌那小子我們都是看著長大的。自小心智不全莽撞敢幹,這才得了棒槌這諢號。」
「他現在一肚子火,剛剛可是扛著火龍出去尋釁。」
「倘若回來發現你折騰思如,對你做出什麼,我們這些王家人,可也不願為了你的小家而惹上那個匪人。」
「老娘是你王家明媒正娶用轎子抬回來的。怎麼滴?如今男人短命死了,你們王家還能眼睜睜看老娘被人欺負不成?」
「難道王家的男人都死光了,連個女人都護不住?」七嬸又準備撒潑。
五爹和子瀾實在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