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把她一起拖下水
「管的,自然是管的,王爺臨走的時候還念著你,特意派我來保護你呢。」
「他若念著我,怎麼也不自己回來跟我道個別。」
「王爺他……他也是不得已。」吳銘跟墨點點接觸也頗多,平日里覺得她性子還是挺豪爽,不拘小節,難得遇到她使小性子,一時倒也犯了難。
「聽說郭城有人私自傭兵,想是皇上派了他去查看。這事本也機密,想也是臨時決定,自然是沒法提起通知,這樣的大事,皇上派了琅王,也是想重用他。夫君仕途坦蕩,為妻者應該高興才是,何況你如今身患有孕,更不可以使小性子亂髮脾氣。」
太子妃一番話說得倒也有理有力,墨點點激動的心緒也慢慢平復下來,暗怪自己也不該為此事氣惱。
吳銘在一邊聽著,不由得微微側目,白夜簫為何離京他自然是知曉的,只是狼王特意吩咐他不要跟王府細說。
就像太子妃說的此事機密,也就幾個高職的官員知曉,沒想到一個不在朝野的王妃卻了解的那樣清楚。看來這太子妃果然不簡單。
那一日,吳銘留在了琅王府,又做起了他的護衛,說是貼身護衛,卻又神出鬼沒,常常找不見人。
沒想到一日兩日三日,連著四日,太子妃又來了琅王府,來的竟是比昨日還早。
墨點點剛吃了早點,擦凈了嘴巴,下人便來報信。
太子妃一改了往日沉穩的暗色,今日換了件粉色衣衫,整個人便似春風迎面,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剛坐定,便叫冬梅給沏上一壺茶,完全沒把自己當做客人。
「阿九,今天怎麼又來了。」
「昨日不是說了,再來教你做些點心嗎?」
「可是甜點是下午茶吃的,現在還是上午呢,早了點吧。」
太子妃悠悠的嘆了口氣:「昨日我們如此一番暢談,你還說這樣薄情的話,我當你也像我一樣,把我當成了摯友,沒想到竟如此嫌棄我。」
「我這人說話向來不過腦子,我不是那個意思,阿九你別生氣。」
「我也知你脾性,沒什麼惡意,不過對著別人,你說話可不能這麼直率。」太子妃喝了口茶,「琅王離京,我是想點點一人也是寂寞,便想早些著來陪陪你。」
「阿九可真好。」自嫁入王府,除了家宴那次,白夜簫就沒陪過自己多少時間,倒是這太子妃天天來找自己,倒也解悶,「不過,這點心下午現學現做比較好,兩人總是干聊也無趣,我們是不是做些什麼?」
「真是和我想到一起了。今日天色不錯,我們不如出去走走,如今正是踏青賞花的好季節呢。」
「好啊,好啊。」墨點點差點就要鼓掌點贊了。自來盛都,除了偷溜出去那一次,她可還沒好好逛過呢,「那我也去換件衣服。」
墨點點剛待要回屋換衣,吳銘不知道從哪裡沖了出來。
「不可,不可,大夫說懷胎兩個月最是危險,切莫不可到處亂走,只怕動了胎氣。要是王妃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擔不起啊。」
明明四月有餘,胎穩的很,而且如今貴為王妃,出門必是轎子,又不是靠走的。墨點點也不知道吳銘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不過太子妃在面前也不方便點穿。
太子妃倒也並不惱,反而點了點頭:「這護衛說的也是,還是身子要緊。聽聞迎親路上王妃遇了劫匪,點點如此美貌,只怕到了街上,又遇到些不怕死的好色之徒,即便沒遇到歹人,引得百姓圍觀,也對胎兒不好呢。」
墨點點知道自己長得很美,可還沒到如此「災難性」的地步吧,還未到盛都之時,她和白夜簫也是在逛過街去過茶樓的,回頭率是挺高的,是有人竊竊私語,不過還沒到被人圍觀甚至明搶的地步吧。
「對,對太子妃說的對極了。」沒想到吳銘也在一邊點頭附和。
照他們說的,豈非這輩子都沒辦法單獨出門了?墨點點真想長嘆一聲,美麗不是我的錯啊。
「點點,平日里有些什麼愛好。」
「畫畫圖看看書吧。」愛好雖然健康,不過都是一個人便能完成,並沒有什麼互動性。
「那我便陪著點點畫畫吧。」
「別人瞧著我畫,怪不好意思的。」按著白夜簫說的,太子妃也是才女一位,書畫自然都是會的,自己那些帶動漫風的國畫,也就騙騙范凌雪,在行家面前只怕惹了她的笑話。
古代女子有啥高雅愛好,貌似對詩比歌的她不懂,圍棋象棋她也不會,墨點點腦中正在想著能做點什麼有趣的事情,卻看到一邊的吳銘超使勁的朝自己擠眼睛,並且張著嘴,朝著自己做口型。
按著那口型,她一字一字的念著:「斗,地,主。」
墨點點知道吳銘的牌癮又發作了,不過如此低俗的遊戲怎登檯面,何況太子妃必定不會,便沖著他搖了搖頭。
然而墨點點那三個字出口樓,太子妃卻已經聽到,發問道:「這鬥地主是什麼?」
「一種牌類遊戲。牌,撲克牌,你得明白?」墨點點比劃了幾下,想要解釋,不過隨即又搖了搖頭,「算了,瑞國民間的小遊戲,想是華國並沒有,也登不了大雅之堂,算了。」
「點點說的撲克牌,是不是一種寫著一到十三的紙片。」
「阿九知道?」
墨點點和吳銘的眼睛同時一亮,太子妃點了點頭。墨點點便大概的講了下規則,還沒說完,太子妃便道:「跑得快?」
有的地方鬥地主倒也的確叫跑得快,看來真的會啊,千里遇牌友啊。
「華國也有這遊戲?」
「民間不知,不過宮裡是沒得,我這是以前月姐姐教我的」
月姬竟然會鬥地主。跟她印象里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可不一樣呢。不過眼下人手湊齊,墨點點也躍躍欲試,也懶得再去細想,
牌,這裡有現成的,在驛站的時候吳銘找了好的材料又做了幾副,更挺刮更耐用。墨點點叫了冬梅從房裡取來。
「那咱們開始吧。」
「可是這牌至少要三人才行。」
「這裡不是正好三人嗎?」墨點點指了指吳銘。
「他只是個侍衛,而且是個男子,怎可和王妃同桌遊戲,難免肢體接觸,成何體統。」
雖說沒有什麼不正當關係,不過若要說肢體接觸,墨點點和吳銘早就接觸過了。墨點點自己並不介意,沒想到太子妃這方面卻意外嚴厲。
墨點點無奈抬頭瞅了瞅吳銘,「要不讓冬梅來吧。我那看丫頭挺機靈,估計一教就會。」
「冬梅?你那貼身丫鬟?哪有主子和奴才同桌遊戲的,你說是贏你好,還是回回輸給你好。」
男人也不行,下人也不行,這宅院里還能找誰,難不成去找個啥王妃公主過來才行?
「我知這撲克牌也有兩人的玩法,我們不如玩其他。」
「不要,打牌三四個人才好玩。」墨點點也有些鬧氣了。
就在氣氛有些僵持的情況下,吳銘忽然輕聲的道:「其實……我倒知道一個合適的人選,不知當講不當講。」
「誰?」
「王爺以前的側妃,凌妃。」
這人選不錯,是個女眷,太師之女,也算有點身份,是她熟識的人,最關鍵,人家會打牌,直接上手,不用教了。墨點點不由得暗暗翹起了大拇指。
「人選倒是可以,可是你是正妃,她卻被休,恐怕……」
「沒關係,我不介意。就她了!」墨點點轉向了吳銘,「她現在在哪呢?」
「說是去了晉王妃那裡。」
「果然是去了晉王妃哪裡啊。」
「她不想回家,晉王妃有孕待產,她也正好照顧。」
說著墨點點便要讓吳銘去叫范凌雪,不過想到他是個男子,有些不便,便打算讓冬梅過去叫人。
墨點點和吳銘你一言我一語的興奮的說著,完全忘了太子妃就在一邊,說話的口氣也沒了主僕間該有的敬畏。她有些不悅,卻也沒有出言制止。
就在冬梅得了命令要出門的時候,太子妃忽然道:「在驛館也就算了,可如今你是王妃,她是下堂妃,貿然去晉王妃那裡請人,怕是晉王妃也不肯放人,不如以我名義去叫吧。」
不等墨點點回答,太子妃低頭對跟著自己一起過來的的侍女吩咐幾句,侍女點了點頭,便匆匆得出門了。
「吳銘是吧,你把這白狼帶下去吧,范氏畢竟是個女子,不要嚇到人家。」
吳銘牽走了白狼。廳堂里便只剩了墨點點和太子妃兩人。
「沒想到點點和范氏私交還不錯啊。」
「一般朋友關係吧,那時候在驛館時常一起打牌,也就熟了。」這前女友和現任,怎麼可能變成好朋友呢,也就牌友關係吧。
「外界都說,范氏為免被休,去了驛館求你,你雖然不允,卻也不給她休書,扣著她,讓她做了貼身侍女伺候到你出嫁。」
「啊!怎麼這樣!」
「難道這是他們惡意誹謗?到底如何,你不妨和我說說。」
「是,卻也不是。」雖然事實說的不假,可是換了個了說法,她怎麼聽著自己就那麼可惡呢?
「其實,流言不止這些,還有些難聽的話,我也不方便說。」
「什麼?」墨點點也知道這些話定然難聽,卻也免不了一顆八卦的心。
貌美性淫,善妒心狠的那些話,太子妃自然不會直說,只是指了指她的肚子。
墨點點瞧著自己顯懷的肚子便也明白過來,未婚先孕,在她那個年代也算不得多光彩的事情,何況是這裡。晚宴上她雖然昏倒,但是對外的說法也不過是氣血不足,並未提及有孕,白夜簫只想再等幾月宣布,卻沒想到這事情竟然已經傳了出去。
「誰在外面傳我的壞話,難道是太子?」
「我倒是叮囑過他,應是不會亂說。啟國的傳統,懷胎不足三月,是不能對別人說的,只怕嚇跑了孩子,御醫宮女自然懂規矩。那時在場,除了我和太子,便只有晉王妃和皇后了。」
太子妃說的傳統雖然有點迷信成分,不過將消息傳了出去,也足見那人用心不善。
「所以你萬事小心,別把人看簡單了。」
也不知她指的是小林皇后還是晉王妃,皇后看著端莊,不像亂嚼舌頭的人,倒是那晉王妃,因為她曾經偷聽到了她和范凌雪的對話,讓墨點點察覺到她白蓮花的一面。
「那阿九簡單嗎?」
太子妃微微一笑:「想是琅王也是跟你說過些我的傳言。我在世人眼裡就從不簡單吧。」
雖然不似殷凝,明月那般真性情流露,墨點點總也猜不透太子妃心中所想,不過比起晉王妃那白蓮花,她更欣賞太子妃的個性,說來有些像他呢,白夜簫。
當墨點點腦中跳出那人的名字時,她心裡忽而一驚,怎麼把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聯繫到了一起。不過說到太子妃身上的味道,還真是有點像他呢。
兩人又閑聊了片刻,侍女也接來了范凌雪。
坐轎出門,范凌雪只當去的是太子府。當轎簾掀開,她發現竟然是熟悉的琅王府的時候,一臉吃驚的表情,直到到了內堂仍然沒有消失。
依舊抱著從不離身的橘貓,她放下貓兒,給兩位貴主施禮。
「其實你不用驚慌,請你的本就是琅王妃,不過她不方便出面,所以託了我。」
范凌雪跪在地上,怯怯的不敢抬頭:「不知琅王妃找奴婢民女何事?」
早已不是側妃,所以連自稱也降了一等。
「起來起來,你知道我這人最討厭這些禮數。」侍女已經退下,廳內也沒了什麼外人,墨點點便也不再裝高貴,「找你來好事啊,你別怕啊,是好事。」
「好事?」
墨點點拿出了紙牌在范凌雪面前晃了晃。
「打牌?」
「我這遊戲,啟國的人又不會,只好找你嘍。」
「?」范凌雪依舊一頭問號,墨點點卻已經不由分說拉過了她,按在椅子上,發起了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