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憶起音容又幾人
酒足飯飽之後，秦石頭靠在椅子上，一手托著茶杯，一手滑動著杯蓋，問出了他疑惑很久的一個問題
「王兄可知道春風樓的主人是誰」
王青道「不知道，秦兄如果想要知道的話，我回去問問我爺爺，有消息了過去告訴你」
秦石頭道「好，近日就到此吧，有機會我們再聚」
王青點了點頭，三人並肩離開了春風樓
在回神堂的路上，秦七紗問道「你真要把家裡的生意交給我嗎，不是開玩笑吧」
秦石頭道「為什麼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呢」
秦七紗道「還是之前說的一樣，我覺得無論是資歷、輩分還是經驗，我恐怕都難以服眾」
秦石頭道「爺爺他們會幫你的，我相信秦家上下不會有人和你作對的。你在城裡的這些日子，就是他們不曾擁有的優勢」
秦七紗道「你就不怕我賠個精光嗎」
秦石頭道「做生意嘛，起起落落的。我們是為了銀子，可也別太把銀子放在心上。你要是賠個精光那肯定不行」
秦七紗笑著道「這可不好說哦」
秦石頭道「至少，得留出一些不能動的銀子。就算有一天輸了，我們秦家也能活下去，就像以前小廟村的生活一樣」
秦七紗道「你這個要求可真低啊」
秦石頭撓了撓腦袋，道「低嗎」
秦七紗道「低」
秦石頭道「家族是會壯大的，如果按照現在的這個趨勢一直發展下去，新生的生命越來越多，到時候你就知道那會是多麼龐大的一筆銀子了」
「對了，你還在遴人堂掛著名呢。以後生意做起來估計也沒空了，我回去和五叔說說，就不用你挂名了」
秦七紗道「嗯」
......
王家，書房之內，一頭銀髮的王德和一頭黑髮的王青對坐著，看王德的精氣神，一點也沒有當時和高家比武之時的老態龍鍾樣
王德揉著眉頭說道「秦家是要把以後的生意都交給一個女娃娃嗎」
王青道「我猜，是的」
王德道「果然是一群鄉下人，就憑那女娃娃在城裡呆了一些時日，就交給她。聽你說秦石頭那小子挺聰明的，你覺得他這麼做，聰明嗎」
王青道「他是我的朋友，我是不會說朋友壞話的」
王德道「你不說，那就我來說。咱們王家做生意這麼多年，多少有些經驗，可從沒見過什麼女流之輩可以在生意場上風生水起」
「你和他交朋友，爺爺從未阻止過，還幫你攔住了所有的競爭對手。可從這事上看，這個朋友，似乎沒什麼前途」
「可能頂天了，也就是一個玄級高手。作為朋友，你應該好好勸一勸他」
王青道「這是人家的家事，我要是多說什麼，就算人家嘴上不說，心裡也肯定會不滿。其實無論他是什麼級別的武者」
「他也是神殿的武者，神殿的這個身份，太重要了」
王德道「你就不怕他哪一天怪罪你，不再和你做朋友嗎」
王青皺緊了眉頭，想了半天，「怪罪我？為什麼呢」
王德笑著道「這世上啊，最深不可測的就是人心，那是不能去琢磨的。可你不琢磨吧，就會吃虧」
「俗話說人心難測，人的心啊，是很善變的。咱們王家屹立這麼多年，贏就應在經驗上，輸也是輸在經驗上」
「如果有一天，他問你，你們王家做了那麼久的生意，當初為什麼不攔著我讓那女娃娃掌舵」
「你覺得到時候說一句那是你的家事，我不方便過問也不方便指手畫腳的，他能聽得進去嗎」
王青笑著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還真是高看他了」
王德道「好，不說他了，說說你吧，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王青道「過幾日吧，還要準備準備」
王德道「去府城任職而已，都打點好了，你準備什麼」
王青道「是我去任職嘛，當然有很多東西需要準備了」
王德道「好，你準備好之後來找我，送你去府城。府城不是咱們黑狼城，去了之後，萬事小心」
王青道「爺爺放心，先穿褲子在穿鞋嘛」
王德大笑著道「好，好，你懂就好。家裡能為你做的，也就這些了。到了府城之後，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王青道「嗯，高家空出來的那些生意，咱們做嗎」
王德道「自從高家被土匪打了之後，現如今還沒緩過氣來。我要是想動手，早就沒有高家了」
王青道「爺爺為什麼留著高家呢」
王德道「為了制衡城主，有高家在，黑狼城就是三足鼎立。高家不在的話，咱們就直接和城主對立了」
「城主府的戰力，你也清楚，我們還沒有必勝的把握」
王青道「土匪的襲擊，確實讓高家損失慘重。可我擔心高家緩過氣來，會有什麼變故」
王德道「我是不會讓高家恢復得那麼順利的，高家啊，不可能再和我們平起平坐了，說到這，還真要謝謝那些土匪」
王青道「我想的是，就算我們滅了高家，與城主對立，應該也沒有什麼。城主要的是控制和安穩」
「如果我們表現得很好，城主是不會動我們的」
王德道「你太小看咱們的城主大人了，如果他有機會的話，會把我們壓死的，別看我們每年讓他的政績很好看」
「可哪個城主，不想真真正正的控制一座城池呢。可惜啊，我們王家可不會去當傀儡」
王青道「好吧」
王德道「既然秦家要讓那個小丫頭掌舵，我們就看看吧，吃些苦頭，人才會進步的快一點」
「要是有個機會雪中送炭，就很不錯」
王青道「我還是覺得，秦石頭是很有潛力的」
王德道「他的潛力，能和凌州城的怪物們比嗎，更和府城裡的那些怪物比不得了。他呀，朋友之一而已，懂吧」
「不要在他身上，還有他的家族身上，牽扯太多的精力了。你的時間，應該放在其他事情上」
王青道「以後我和他，不一定還有沒有機會相遇了。小城裡的故事啊，總是很容易讓人遺忘」
或許某一天開始，他就會忘了秦石頭，忘了秦家
或許某一天，秦石頭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中、耳中，以這樣的、那樣的姿態、故事
爺爺說的沒錯，人是非常擅長遺忘的，當一個人長時間沒有了消息，再次出現的時候，我們會很懷疑，懷疑自己什麼時候交的朋友
也可能會很自責，自責自己怎麼沒有認出來
就像是兒時的夥伴，如今能想起音容笑貌的，又有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