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不自知

府門外的小廝們聽連管家這樣說，一個個面面相覷，看著眼前不遠處的王家常就那麼被圍毆著，不敢違背連管家的命令，只能默默收起佩劍，站回了原處。

王家常哪裡能想到自己會遭受這樣的對待，哪裡能想得到他覺得不過是一介平民的那個賣家能有這樣的膽子，更想不到，身後的連管家會對自己視而不見，見死不救。

不過，好在南陽吩咐過，人不能打死，怎樣都可以，就是要活著。

那賣家自然也和打手們吩咐過這件事情，打手們下手還算有輕重，並沒有將王家常往死里打，眼見差不多了，便齊齊退開了。

這個時候，王家常已經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賣家上前幾步，看著王家常：「你以為自己算什麼？不過是太子府中的一個下人罷了，居然也敢這樣威脅我？你可真是太天真了，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卻還不自知。」

「你瘋了嗎？」王家常看著那賣家，強撐著一口氣，滿臉的不解，「我們兩個可一直都是合作夥伴。你別忘了，你的把柄，我手裡也有。你就真的不怕，我把你做的事情全都曝光出去嗎？那可也是重罪，若是被爆了出來，你怕是小命不保。就算你命大，太子殿下饒你一命，今後，你的生意也再也沒有人敢光顧了！」

那賣家笑笑：「我為什麼要怕？你用這件事情威脅我，可你覺得，這件事情能威脅得到我嗎？這件事情你自己都摻和其中，無法脫身。你敢曝光嗎？把我曝光了，你自己怕是也難逃一死吧？」

「你……你這個瘋子！到底是為什麼？你居然要置我於死地！」

「我已經說了，這件事情不怪我。是你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這才給自己帶來了禍患！你放心，我不會讓人打死你的。因為，最精彩的部分還沒有到。」

聽那賣家這麼說，王家常心中頓時感到一股寒意。

只是，他被打得傷勢不輕，已經沒有力氣再和那賣家追根究底了。至於他得罪了誰，招惹了誰，他也沒有力氣再去仔細思考了。

「我兒啊！我兒啊！」

很快，常嬤嬤得知了王家常在府門外被打的事情，趕到了太子府門口，見王家常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一把鼻涕一把淚，滿臉憤恨地看向那賣家：「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敢污衊我的兒子，還敢派打手打我的兒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這件事情，我定要稟報太子殿下，讓太子殿下好好治你的罪！」

頓時，圍觀群眾一陣唏噓。

賣家也是絲毫不怯場：「您就是常嬤嬤吧？據說，您是太子府中的老人了，一直以來，都深受太子殿下的敬重。我也敬重您是長輩，不想與您爭執。只是，我可沒有污衊過你的兒子。你兒子欠我錢財，我是有欠條在手可以證明的！哪怕是太子殿下親自審問，也是您兒子的錯，怕是治不了我的罪！」

「我呸！絕不可能！我的兒子，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定是你污衊！」

賣家輕笑一聲：「原本我還在想，太子府對下人管理嚴格，怎麼會出現王家常這麼一個毫無品性科研的下人。現在，我是知道了。原來，是因為他有您這樣一個母親啊！」

一時間，圍觀的人群又是一陣竊竊私語，都在說著，有其母必有其兒。簡簡單單，輕輕鬆鬆，不過幾盞茶的功夫，常嬤嬤、王家常這一對母子的名聲倒是就毀光了。

「你！你放肆！」自己的兒子被人打成這樣，常嬤嬤本就心中有氣，現下自己又被這樣揶揄，常嬤嬤站起身就想給那賣家一個耳光。

不過，連管家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攔住了常嬤嬤，一把將常嬤嬤甩開：「你這是在做什麼？這是嫌你兒子還沒給我們太子府丟夠臉面，你也來摻和一腳，幫幫你兒子的忙？」

常嬤嬤自然知道剛剛連管家攔著人不讓他們上前幫忙的舉動，惡狠狠地看著連管家：「你好狠的心啊！居然就這樣看著我的兒子被打，攔著不讓人上前幫忙？有你這樣的管家嗎？這件事情，我定要報告太子殿下，讓太子殿下，收了你的管家之位！」

連管家是絲毫不在乎常嬤嬤的話：「我和你可不一樣。我是分是非黑白之人，這件事情，首先，很可能就是王家常的錯。再者，你兒子方才對我出言不遜，說不需要我的幫忙。既然如此，挨打不是他應當承受的嗎？若這件事情真是他的錯，我也自然不會像你一樣，包庇與他！」

「你這個……」

「你閉嘴！」見常嬤嬤還想要反駁，連管家一個眼神瞪了過去，「你還是好好歇著吧！一會兒，到了太子殿下面前，自有你說話的時候！現在，你若是再多說一句話，丟了我們太子府的臉面，便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頓時，常嬤嬤閉上了嘴。

見狀，連管家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走到那賣家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這位老爺，您好。方才實在是抱歉，還請您不要在意。」

對待連管家的時候，那賣家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立刻回禮，作了一揖，十分客氣的模樣：「您是連管家吧？您好您好。沒什麼，他們是不講道理之人，我也只能用不講道理的方法來對待。還請連管家不要介意我剛剛的野蠻、無禮之舉。」

「您說的是哪裡的話？剛剛，您帶來的這些手下所說的話我都已經聽到了。不知道您可否將這賤奴給您打的欠條讓我看一眼？」

「自然。」立刻，那賣家將欠條交給了連管家。

連管家一張張欠條看過去，臉色是越來越難看，最終，又將欠條都還給了那賣家：「這些欠條，我都已經看清楚了。確實，一切都如您所說，這欠條是真的，上面也有這賤奴的簽名與畫押。您放心，這件事情，我們太子府會秉公處理，絕不會以權謀私，像他這樣狐假虎威，仗著太子府，胡作非為的下人，我們絕不會姑息。不如這樣，您先跟我進太子府中等候片刻。畢竟，這件事情重大，府中下人犯了大錯，我雖是管家，也沒有處理的權力。還是要等我前去稟報了太子殿下，讓太子殿下前來親自決斷。您看可好。」

「連管家的安排，自然是好的。既然如此，就麻煩連管家了。」

「不麻煩，您請。來人，將這位老爺請到大廳，好茶伺候著！等太子殿下，親自來審問這件事情！」

平安、如意兩人立刻上前，給那賣家帶路。

解決完了那賣家的事情，連管家滿臉不悅地看向躺在地上，臉色慘白的王家常，和正跪坐在王家常身旁，哭哭啼啼的常嬤嬤：「你們都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把這兩個丟人現眼的東西帶進府里去？命人去請大夫來，給這賤奴好好看看！他的命不要緊，不要等會兒昏了過去醒不過來，耽誤了太子殿下審問！」

立刻，地一領著一群小廝走了出來，將王家常、常嬤嬤兩人拖回了府中。

終於，府門前算是清凈了。

連管家看著依舊圍在太子府門前的群眾們，開了口：「諸位請放心。我們太子府，絕不會縱容此等下人。太子殿下為人公正，自然會公公正正地處理這件事情。待太子殿下審問結束，自然會給那受害之人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這件事情，也請諸位監督。我們太子府，向來公平公正，絕不會做縱容之事。」

說完這番話，連管家不再管圍觀的人，轉身進了太子府，府門被重新關上。

人群並未散開，依舊聚集著。

他們都在談論著這件事情，猜測著這件事情究竟會如何處理。一部分人覺得，沐天為人公正，會公平處理這件事情。另一小部分人卻認為，到底常嬤嬤深受沐天的敬重，很可能會包庇王家常。

他們現在是在談論著，其中不少人對太子府以及沐天的公正性都帶著些許的懷疑。

不過，他們很快，就會成為太子府名聲的傳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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