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身上的線索

原本離三覺得對於一個屍體，姑娘家都是害怕的，但是這個琳琅卻是面不改色的看著已經開膛破肚的阿碧屍體。

「昨日只是證明我沒有時間殺害阿碧，但是想要找到兇手，就要證明出阿碧的死亡原因是什麼。」

琳琅握拳，之前一直都是理論學習，從來沒有想到自己親手檢驗的第一位受害者竟然是古人。

雖然是在深冬，外面天氣寒冷，可是沒有完善的保存屍體的手段，再次看到阿碧的屍體其實有點慘不忍睹。

當初為了及時證明自己的青白，琳琅可以說選擇了最直接的法子，這樣破壞了阿碧身上可能殘留的一些證據。

離三雖然是被扶風叫來幫著「打下手」的，可是更多的作用是用來監視琳琅的。

「姑娘打算如何證明阿碧的死因是何？」

「凡是死亡都是有原因的，就算是自然的死亡也有可能是因為疾病或者是器官衰竭，阿碧之前身體應該不錯，看著手掌是有做重活的，不是說阿碧是羅姑娘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嗎，大丫鬟也要做重活嗎？」

阿碧的指腹都有老繭，仔細查看了下，指甲有斷裂的痕迹，「給我一個鑷子。」

此時琳琅可沒有什麼自己是一個女婢的自覺，完全就是把離三當成了自己的手下。離三倒是也沒有說什麼，「鑷子是什麼？」

琳琅直起身子，回望一臉茫然的離三，突然想起來這個時代不是自己那個科技發達的，所以就算是自己有很多本事去驗證死亡，但是如今能用的就要少很多了，她四處張望了下，「這指甲裡面有線索，有什麼東西可以拿出來嗎？」

離三明白了，他從一邊拿出一根削薄了的竹片，順著琳琅指的部位，也發現了阿碧指甲裡面的幾條布料的絲。

「這幾根絲可不像是我身上穿著的衣服吧？」琳琅反問，這絲看著有光澤，琳琅身上穿的不過是粗布的衣服，根本不可能有這光澤感。

離三點頭，「這材質是錦緞，但是這個府中並沒有很多人穿這個。」

琳琅雙眼一亮，這豈不是將嫌疑的範圍大大縮小了嗎？「這個是不是很貴，是不是只有府中的貴人才穿？」

「貴？姑娘你不知道嗎？這名字雖然是叫錦緞，但是產地工藝都是一般，大部分百姓都是穿得起，府中就算是侍衛穿的錦緞也是比這個好，我說的不多是指只有府中一些男丁會穿這個，不過是看著光鮮亮麗點。」

侍衛穿的都要比這個好？琳琅看了自己的衣服，突然發現可能自己在這個府中混的真的不太好。

「不過這也是一個方向，至少我們可以查一下誰有什麼衣服，而且看著樣子已經是壞了。」

琳琅心中安慰，「阿碧死亡之後很痛苦，指甲都是斷裂了，可是為什麼沒有呼救呢？」

她仔細的輕輕按壓了阿碧的胸口，微微皺眉，又是仔細的檢查了阿碧的面部，發現阿碧臉上的胭脂有點詭異的厚實，一般這裡的胭脂水粉質量都不怎麼好，不防水，除非是特別好的，而且仔細查看，發現這個妝容看著很怪異，就好像是給人畫的下葬妝容。

琳琅微微皺眉，將面部胭脂擦掉后，發現阿碧的面部是青紫色，眼球突出雙眼充血。

「阿碧是被人捂死的，她這死亡的樣子完全就是窒息死亡的特徵。」

「可是一般人死亡若是用手勒住了脖子，或者是捂著了口鼻死亡之後都有擠壓痕迹出現，為何在阿碧身上沒有？」離三也低頭檢查了下。

琳琅輕笑，「因為對方沒有用手，而是藉助了工具。這位大哥你可還記得剛剛阿碧面部的妝容，這胭脂的質量想來是不便宜，而且若是這個妝容是在阿碧死亡之後畫的，那麼口脂不會這麼的奇怪，眼皮這裡也不會平整的很，沒有一點摺痕，這樣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阿碧是被人用物件蒙住了面部悶死的，然後讓人又化妝遮掩了。」

琳琅的思維一下就被打開了，「而且，此人應該是一個上了年級的女子，這妝容很明顯不是現在女子所喜歡的。」

琳琅想起了剛剛看見羅茜的樣子，現在的女子的妝容偏向清麗自然，就算是羅茜身邊的丫鬟都是喜歡在眉尾那刷上一點粉色，反倒是院子裡面的那些個婆子，化妝的手法和阿碧面部的有點類似。

難道是府中的老嬤嬤？

琳琅心中還是有點不明白，她現在的情況完全就是迷茫的，不記得原身的記憶更是不記得這個阿碧和院子裡面的人有什麼恩怨，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和這個阿碧有不快。

「若是你的想法，就是府中有錦緞的，上了年紀的嬤嬤是兇手？」離三總結了下，不管怎麼說，面前這個女子的手法的確看著奇怪，但也不得不說，她的每一個點都是說到了點子上，語言很直白，就像是有了好些年經驗的仵作。

可是看著琳琅的樣子並不像是一個仵作，一般的仵作都是老頭子要不就是賤奴，自己會這一門手藝也是跟著王爺破案需要才學到的，可是這女子雖然是被賣入了府中，從這容顏還有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會仵作的人。

果然，扶風大人要自己好好監察這個女子是很有必要的。

「再加上一點，這個人有比較好的胭脂，同時我要糾正一點，擁有錦緞和化妝的嬤嬤可能不是一個人。而且這個人也不一定兇手，可能是幫凶，但是此人一定是認識兇手的。」

原本好不容易畫好的範圍又被擴大了。

「那姑娘接下來準備如何行事，府中光是嬤嬤，可能有幾十個，擁有錦緞的也不少，若是一個個盤問，豈不是會打草驚蛇，讓那人有了準備丟棄了那些物件？」

琳琅擺手，「我為何要一個個去盤問，只要盯著羅姑娘院子附近就好了。」

其實很簡單，因為羅茜到這個王府時間也不長，所以身邊的丫鬟就算是能接觸的，也是院子附近的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