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No.6:對峙

此刻太陽已然下山，夜幕籠罩了大地，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黑暗，與周邊地區的燈火通明相比，被毀於一旦的軍營顯得無比蕭條凄涼，盡顯破敗之相，廢墟之下埋著數不勝數的政府軍，他們可憐地死於這起陰謀，其犧牲價值卻絲毫未起到作用。

好在事態已然快發展至其結尾，此次荒誕至極的鬧劇也即將就此而收尾。

黃慕玉緊張地握著手槍，藉助著微弱的燈光勉強在廢墟堆里緩慢前行，不時還得注意崎嶇不平的地表，免得下一秒就因摔倒而原地去世。

遠處的霍依舊在肆意地破壞著周邊的城市，現在就連程曦也難以完全制約其行動，完全就是一顆隨時都會爆炸的定時炸彈，後患無窮。

「但願現在不會遇到什麼吧，直覺告訴我他還活著，寧願相信這隻怪獸是他倒騰出來的，也不想接受他已然死去的殘忍事實。」

在經過一段長途跋涉后，黃慕玉總算是走到了程曦所在的醫院裡，此刻她身上的物資也快消耗殆盡，被迫只得待在醫院裡搜集資源，同時還得被迫面對著未知的威脅。

醫院這個本來救死扶傷的聖潔之地此刻也已凌亂不堪，樓道里不時可以看到混亂的腳印，與散落一地的藥品，甚至還能夠看到幾具隨意趴在地上的人。

「嘿，你沒事吧？」見此情景，黃慕玉上前試圖將其叫醒，進而諮詢這裡的情況，但糟糕的是，怎麼叫也不起來，細細一試探，原來那人早已沒了生命氣息。

「啊！這兒怎麼會有屍體啊！卧槽！」黃慕玉原本剛剛有所放鬆的弦再度繃緊了起來。

「誰在那兒？」好巧不巧的是，這高分貝的尖叫吸引來了一旁正在思考人生的程曦，接下來的場面就有得好康了，雖不如迪迦卡蜜拉那般刺激，卻也不至於太讓人失望。

「小玉……真的是你嗎？」程曦趕忙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這眼前的事實。

「廢話，除了我還能是別人嗎？」黃慕玉一臉不滿，頗為傲嬌地看著眼前的這位少年。

「你怎麼……會來這裡……還有就是……你那個月去哪兒了啊到底，想死你了快。」程曦支支吾吾地說道，其中激動與恐懼的情緒交織於其中。

「上個月，自己的狀態很不好，經常發脾氣，我知道如果讓你知道我變成這樣，肯定又會操心，所以就……」黃慕玉無奈說道。

「那你……又為什麼來這兒？」

「我還沒問你呢，軍方都被怪獸團滅了，你一個普通市民是怎麼苟活下來的呢？」黃慕玉叉著腰，質問了起來。

「啊這……講不清楚誒。」

「說吧，你是不是跟這個怪獸有什麼關係？告訴我實話，這次不要再找什麼理由搪塞我了，現在關頭，那根本就不算是善意的謊言。」黃慕玉語氣越來越烈，整個人看上去都嚴陣以待，亦猶如花木蘭附體般。

「其實我是沒想到你會來找我的，原來我打算自己一個人默默承擔這一切，你離開的這個月里，我做了點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我現在根本就不配當你男朋友」程曦淡然一笑，但下一秒愁緒便爬上了他的心頭。

「既然我都冒著那麼大的風險親自一人來找你了，所以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還用質疑嗎？之前的確是有很多人追求我，但是都拒絕了，因為我不願意辜負你，我知道你的缺點很多，但我們可以一起改不是么？」

黃慕玉見此情景，也略微收斂了點咄咄逼人的氣勢，開始和顏悅色地講起了她自己的道理。

「內啥，咱把槍先放下行不行，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請放心。」程曦心存芥蒂地看了看那把手槍，卑微地說道。

「得了吧，鬼知道你現在啥狀態？萬一情緒不穩定起來把我搞死咋辦，也不想想，哎。」黃慕玉冷靜地給槍上了層保險，依舊以警惕的姿態面對著自己喜歡的人。

「好吧，聽你的，聽著，我現在已經背負很多條人命了，勸你趕緊和我撇清關係吧，我不想連累你。」他透過窗戶，看向遠方正在發狂的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啊？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今天你必須得給我個合理的解釋！」黃慕玉舉槍瞄準住程曦的頭，急迫地逼問了起來。

「哈哈，我被突如其來的宇宙人所利用，和遠方那隻怪獸融為一體，由於吸收了我那強大的負能量，導致它發狂失控，進而開始破壞周邊的城市。」程曦慢悠悠地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盒煙，點燃后便放在嘴裡抽了起來。

「可是……照你這麼說，應該也沒什麼事的呀？他們並沒有證據去制裁你的。」

「變身用的道具找不見了已經，一旦他們發現，你我恐怕將會永世不得見面了。」程曦吸了口煙，流利的吐起了煙圈。

「啊……那該怎麼辦……我還不想離開你……」黃慕玉漸漸放下了戒備，緩緩走向程曦，想給予他一個久違的擁抱。

「說起來，事情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和你還有蠻大關係的。」程曦熟練地將黃慕玉摟入懷中，開始說起了掏心窩子的話。

「啊？怎麼講？」

「因為你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怎麼著也聯繫不上，久而久之，我就開始變得……無比墮落……整個人都不好了的那種。」程曦取下嘴裡叼著的煙頭，隨意丟在地上，將其踩至熄滅才罷休。

「唔……對不起……曦曦，我真的沒想到……我這麼做竟然會對你造成這麼嚴重的傷害……」黃慕玉說著說著就啜泣了起來，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項鏈般瘋狂往下墜。

「小呆瓜……害……我這一生只談過你這一個女朋友，咱們已經堅持了快兩年了，現在的自己已經非常滿足，死不足惜了吧。」程曦深情地望著她那雙美麗動人的雙眸，心中百感交集。

「我們跑吧……遠離這兒，或許就沒事了呢。」

「誒呦，你怎麼想的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終究不是什麼長遠之計，所以我還是默默面對這一切吧，謝謝你，我程某人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話罷程曦便取出隨身攜帶的衛生紙給她擦起了眼淚，不時還輕撫著頭，如同是在哄小孩一般。

「可是……可是……好吧……沒想到這將是咱們彼此陪伴的最後日子了……」黃慕玉徹底放下了戒備心，無意識地槍扔到地上，深情地與程曦擁抱了起來。

「還記得去年寒假的時候嗎，我們大吵了一架，因為我那逐漸加強的佔有慾，自那之後，我就得了中度抑鬱症和人格分裂症。」

「啊？曦曦你不要騙我啊，我覺得你精神狀態還可以啊。」黃慕玉聽后不禁流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驚訝相。

「騙你幹嘛？都到最後關頭了，我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了，我走後，你記得多照顧好自己，找個比我好的男朋友，這樣我也能放心。」程曦湊到她耳旁，輕聲說道。

「不！我不要！我就要你！」黃慕玉委屈巴巴地說道。

「傻丫頭，哎，記住我說的話就對了，我只希望到時候別連累你就行。」

「沒事，我老爹還蠻有權勢的，看到時候能不能保釋你出來。」黃慕玉似乎極不情願接受事實，開始絞盡腦汁地尋找解決方案。

「得了吧，令尊是不會出手的，我又沒什麼價值，他是人好，但是並不傻，沒必要因此搭上自己的前程。」

「啊，那該怎麼……」沒等黃慕玉把話說完，身旁的大門被猛地踹開，從中一涌而出的，是多個全副武裝的士兵。

一時間溫馨美好的氛圍突然間被這群不速之客所打斷，黃慕玉感到極為不滿，只好從程曦懷中走出，而他卻並不以為然，臉上寫滿了淡定二字。

「你們好！我們奉命前來搜尋倖存者，請問你們沒事吧？」帶頭的士兵卸下頭盔，和顏悅色地說道。

「嗯～沒問題啊，我和我女朋友躲在這裡有那麼一小會兒了，能活到現在還真是一種慶幸呢。」程曦笑了笑，似乎是想緩解現場尷尬的氣氛。

「唔……請問你們可以安全帶我們撤離嗎？這裡好危險誒……」黃慕玉不安地問道。

「沒問題的，現在怪獸已經走遠了，我們可以乘坐直升機離開。」士兵看了看北斗手持定位儀，確認了自身位置后，便開始準備撤離工作。

「內個……我有件事想告訴一下各位，不知當不當講。」

「什麼？請講。」

「我好像在夢裡見到過這隻怪獸，依稀記得，它的戰鬥力與其身上的負能量呈正比關係，看它現在的表現非常萎靡不振，我覺得現在就是個給她最後一集的最好機會。」程曦淡然自若地描述了起來，各位在場的士兵都聽的津津有味。

「呃……你的建議我們可以考慮，直升機上有配備火箭筒，在我們離開之前或許可以試試。」士兵們在思索片刻后，便同意了程曦的想法。但他們想不到的是，正是這無心之舉，為後續爆發的一系列問題埋下了禍根。

「所以，要不咱們撤退吧先？反正現在怪獸也離咱們很遠。」程曦見狀，趕忙提議道。

「啊，好的，出發吧，等等，我這兒還有些食物和水，你們先將就一下吧，回基地后就能吃頓好的了。」士兵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趕忙遞給二人些許生活物資。

「謝謝……」兩個人接過他們的善意，便開動了起來，但同時也緊隨著軍方，不敢有絲毫怠慢。

在軍方的帶領下，二人得以順利離開醫院，成功跟隨著士兵坐上前來的直升機，準備飛離此地。

「真沒想到這麼快就能離開這兒了呢，如果這裡沒有被破壞的話，應該還蠻繁華的吧？」黃慕玉看著受損嚴重的城市，獃獃的問道。

「嗯，但是這個地方，尤其是那所學校，我永遠也不會懷念，都是他們，才害得我變成現在這樣。」程曦望著黃慕玉，深嘆了一口氣。

「怎麼講？他們虐待你了嗎？」

「害，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就讓它永遠被埋藏在這廢墟之下吧。」

說著說著，直升機已然盤旋在了半空，開始朝著遠處霍的方向飛去。

「我想你的觀念是正確的，現在怪獸看上去很萎靡不振。」駕駛員利用雷達確定了其具體位置，於是開始調轉方向，尋找最佳攻擊位置。

「稍微往裡坐一點，免得你們感冒了。」身旁的士兵打開艙門，將火箭筒扛在肩上，短暫瞄準后便鎖定了霍，隨著他扣響特利迦，一發攜帶著劇烈能量的火箭彈隨之呼嘯而出，以極快的速度襲向目標。

「再見了，同伴……」程曦雲淡風輕地看著眼前所景，竟一時語塞。

未等其反應過來，火箭彈便已經招呼在了其身上，伴隨著劇烈的爆炸，霍瞪大了那雙巨大的眼睛，隨之便迅速爆體而亡，沒錯，之前還耀武揚威，團滅軍方的它，此刻竟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什……什麼？怎麼可能……」在場之人無不目瞪口呆，誰能想到呢，剛才還屹立著的巨獸，現在卻被相對來說微乎其微的攻擊所徹底擊潰。

「看來猜測是正確的呢，現在，就等著接受審判吧……」程曦不敢作聲，只得等士兵關上艙門后開始附和他們，開始了胡編亂造。

「真是離譜，不知道上級知道了會怎麼想。」士兵們暫且放下了戒備，開始與二人閑聊了起來。

原本這般景象十分平靜，但伴隨著軍方高層發布的緊急通報，打破了這來之不易的寧靜。

「嗯？據科學家研究表明，現場遺留的不明器械具有極強的負能量，疑似與怪獸有所關聯，現已在其上面發現有人類指紋，但已經無法辨認主人身份。」士兵聽著通訊器里的通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然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實驗報告結果早已被一個不知名的機構所篡改，一切的一切，早已在它的掌握之中。

「到了軍區了已經，今天你們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會有政府部門的高官前來問候，有什麼想說的提前就想好吧。」駕駛員緩緩地將直升機精準降落在停機坪上，技術頗為嫻熟。

「走吧，天氣不錯吶，跟我們一起好好享用一下午餐吧。」士兵們打開艙門，有序地下了直升機，隨後便帶著二人走向部隊食堂。

「嗬～我好像來過這兒，上次是高一時學校舉辦的走進軍營活動。」程曦細細打量著周邊的建築，喃喃說道。

「啊？是嗎？那真有意思。」帶頭的士兵笑了笑，看上去特別的陽光燦爛。

「請問這兒距離上次怪獸襲擊已經多久了呢？」黃慕玉好奇地問道。

「這個嘛……幾十年前了吧，聽長輩說，我們還沒出生的時候，這裡曾經被傑頓星人襲擊過，費了很大勁兒才勉強擊退他們。」

「好吧……」

就此，他們在食堂用餐后便在軍方所給安排的住處休息。

「這裡有杯子，有什麼需要可以來找我們，好好休息吧。」一位軍官在確定他們的住處后，經過再三撫慰，叮囑，才肯放心離去。

「嘿，曦曦，看來你所預料的不會再發生了呢。」黃慕玉開心地和程曦擠在一張床上，笑嘻嘻地說道。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勸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萬一我真離去了，你可就哭都來不及。」程曦驀然想起了些什麼，淡淡的說道。

「害，你只要還在我身邊就好，不圖什麼的。」

「哎，好的吧，估摸著這審判，很快就來咯！」

而此時此刻，遠在另一所城市內的一座水壩內，潛藏著的神秘堡壘里，正在謀划著驚天的密謀。

「李管理官你好，已經向軍方示意，不再追查程曦與不明宇宙人之間的聯繫，他們表示遵從，請問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一位酷似何炅的男性青年對著面前的老者諮詢道。

「且等明天訪問完軍營后，你們自會知曉，無須多問。」老者略做思考，淡然一笑，似乎是在謀划著什麼。透過他的雙眼，可以看到無窮無盡的野心，無奈，與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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