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序章·No.6:暫緩

一處不知名的單元樓內，正在呼呼大睡的憨批少年躺在早已被安置好的床鋪上，旁邊坐著正在悠閑擺弄著電腦的呂凱。

溫柔的陽光輕輕撫摸著少年冰冷的面頰，給他原本慘淡的面色增添了些許生機，在這來自大自然的慰藉下，他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不禁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凱子哥？我怎麼會在這裡呢？不是應該睡在巴士上嗎？」少年環顧了四周，發現並無異常，心頭上懸挂著的石頭也終於落地。

「醒了？哦，那是昨天晚上我開車把你拉回來了，放心吧，那些傢伙的記憶已經被我刪掉了，他們不會記起來還有你這個漏網之魚的。」呂凱說著說著，臉上便流露出了陽光自信的微笑。

「那個……凱子哥……介意我問一下，可以告訴一下你的過去嗎？真的很想了解一下，實在不行，你告訴我一件最令你印象深刻的事情也行。」

「哈？橙子，我的事迹可不是誰都能了解的哦，這樣吧，你先吃著，吃完你先講一下你的事情，就當咱們做了個信息交換吧，你看如何？」話罷呂凱便從廚房裡端出來兩盤小籠包，放在桌子上，規律的褶皺以及臻白的表皮看上去讓人食慾十足。旁邊還放著一杯熱騰騰的豆漿，應該是來佐餐用的飲品。

「啊這……那就咱開吃唄，凱子哥，真謝謝你了。」少年舔了舔嘴唇，跳下床來，恭恭敬敬地對面前的救命恩人鞠了三個體面的躬，然後便開始履行了食堂乾飯人的本分。

「好好吃吧，還有醋跟辣椒油，想吃的話我去給你取。」呂凱看著面前這個傻小子狼吞虎咽的樣子，臉上寫滿了欣慰，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樣。

「哇！好好吃的灌湯包啊！如果我爸也能做出這種包子該多好啊。」少年的臉上寫滿了享受，全然沉浸在了美味食物給他帶來的快樂之中。

「沒什麼啦，也就是跟我一個廣東的朋友學的，起初我做的還不咋地。不過慢慢的就變好了。」呂凱透過窗戶，望著遠處的風景，喃喃說道。

「嗝兒～好飽啊，這是我這個月以來吃過最爽的早飯了，真心謝謝你，以後希望還能夠天天都可以吃到如此美味的早飯。」飢腸轆轆的少年三下五除二便消滅了桌子上所有能填肚子的東西。

「你……你這個混小子！咋把我的那份兒也吃了！可惡！」呂凱猛然發現屬於自己的那份被少年吃掉，面容略顯陰沉。只見他狠狠地揪住少年的耳朵，似乎是很不爽少年的舉措。

「啊……我錯了……錯了吶……凱子哥，下次再也不敢了！」少年強忍著疼痛，匆忙道歉，試圖平息面前這個救命恩人的怒火。

「謝謝原諒！」少年原本略顯冷峻的外表此刻已然完全變成了一個傻小子，笑的很是憨厚而又燦爛。

「算了，我不餓，既然如此，你先講講對於你來說，記憶最深刻的事情吧。我拭目以待哦！」呂凱期待地搓起了他的那雙大手，像極了一個準備聽睡前故事的小孩子。

「那好吧，在今年八月份，我做高鐵去我女朋友所在的那個城市去找她玩，本以為是很正常的旅途，沒想到發生了很多難以想象的事情。」

「咋？網戀被騙了么？」呂凱嬉皮笑臉地問道。

「誒呦，沒有，不知道咋的遇到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洪澇，把我和她困在了一處高地上，就我倆，好在有個小賣部，最後還是撐過來了。」

呵～告訴我，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了？」呂凱一臉懷疑地瞪著少年，細細打量了起來。

「老哥，我可惹不起她，你知道么，當時我情緒徹底崩潰了，整個人都傻掉的那種，怎麼說呢，根本就沒有生的希望。相反的是，她泰然自諾，靠著小賣部提供的物資快樂地呆了幾天，出去一稱體重:長了十斤……」少年說著說著便臉紅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哪根筋抽了。

「哈哈哈，笑死了，你怕不是媽寶男呢？這麼大的個人兒了還要女孩子照顧……可真有你的吶。」呂凱臉上蔑視的神色愈發明顯。

「哎，說來也真是丟臉吶，不過自此之後我倆感情就更進一步了，她比我小兩歲。我倆約定好以後考同一所大學，雖然不是在同一年吧，但是我會等她的，哪怕復讀。」

「哈，真是天真純潔的戀情呢，羨慕，不過遇到這種情況女生還能保持如此理智，也是沒誰了。」

「哦？你以為這就完了嗎？不不不，南方城市的確有很多地方發生了水災，但是那個代號雷伊洛斯的傢伙你應該知道吧？」

「就是那個被核輻射影響變異的魚形巨獸？難道你遭遇它了么？」呂凱淡定的神色略微有所動搖，緊縮的面容告訴少年他顯然以為自己在吹牛皮。

「別不信，當時我正和她釣魚玩呢，突然就在遠處露出一隻巨大的魚鰭，起初我們還以為是錯覺呢。沒想到下一秒它就現出了真身，向著我和她走了過來，巨大的體型使得我們幾乎陷入了絕望，原本開心無比的她也徹底失去了生活的動力。」

「理論上講，應該不至於會這樣啊，你們不應該活著回來才對，等等……難道你是……」呂凱故作驚訝地跳了起來，他的反應給了正講的津津有味的少年一激靈。

「笑死了～怪獸是不可能聽懂人類的語言的，這是政府早就給出的公告，別扯淡哦，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真的，騙你我全家原地去世好吧！我拿我九族的信譽來擔保！」少年的的眼神此刻突然變得無比堅定，從中看不到一絲的懦弱與膽怯。

「算了，充其量就暫且相信你吧，其實我一開始就覺得你不一般，不知道你發現沒有。」

「別開玩笑了，我就是個啥都干不好的廢物而已，沒必要抬舉我，她選擇了我，也算是倒大霉了。」少年原本強大的氣場突然退散，取而代之的是寫在臉上的自卑與喪氣。

「害～我們都是陰溝里的蟲子，但總還是得有人仰望星空。這是三體里的一句話，送給你咯，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謝謝你，凱子哥。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你了都，或許我應該請你搓一頓好吃的？或者一起去旅遊？」

「不必了，我又不缺錢，你這個人情那麼就不算了，誰讓我這個人大度呢。」呂凱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

「嗯呢，像你這樣的好人，不多了呢，我可得好好珍惜住，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頑固無知了。」少年內心暗暗發誓道。

「對了，你有沒有對雷伊洛斯進行過什麼意念上的交流？或者是說，試圖永自己的意志去控制它呢？」呂凱一改剛剛幽默詼諧的語態，嚴肅地問了起來。

「emmmm，有過吧，我先是說了很多理解，寬慰它的話，以及勸他趕緊離開，不然會挨揍之類的。也幻想著用意志驅使它離開。但奇迹就此產生，它以悠然自得的樣子回應了我過後，便鑽入水裡離開了，再也沒回來過，也不知道現在它怎麼樣了。」少年略做思考，回應道。

「這樣吶～明白了，那麼你們最後應該是是被救走了吧？」

「是的，而且並沒有什麼記憶警察之類的傢伙來消除我們的記憶，而且周圍並沒有監控。除了你我她它，沒人知道雷伊洛斯為何退去，就連政府應該也不會知道。」

「憑藉著自己的意念力就能夠驅使怪獸服從自己的意願？奇怪，難道是那傢伙么？可也不像啊！」呂凱再度以狐疑的目光謹慎審視著面前這個看上去沒什麼特別之處的少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如果你覺得我是什麼怪物的話，就請殺掉我吧，也許能夠給這個世界減少點麻煩呢……哦，不對，也許我早就該死了呢……」少年不知怎地，說著說著，逐漸表情凝固化，看不到一點點他這個年紀應有的青春與活力，從他的眼裡只能讀取到絕望與深深的無助。

「誒，你小子，我就開個玩笑嘛，何必這麼認真呢？我要覺得你有問題，你還能安穩地吃上早飯？還和我聊著天？想想可能嗎？」呂凱眼見玩笑開過了頭，匆忙開始了他自認為很有用的補救。

「算了……從小到大，我一直都被人嫌棄，我身邊的人經常倒霉，不論是誰都是，久而久之，我被冠上了掃把星的綽號，起初我不信，現在我算是領教它的意思了……」少年的話語里略微帶有些許哽咽，表情一如既往地凝固。不爭氣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般悄然擺脫眼睛的束縛，滴落在嶄新的木質地板上，發出斷斷續續的滴滴答答聲。

「誒呀呀，我理解你的感受，如果你有什麼心情不好的話，可以跟我說的嘛，別這樣啊。我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你想想，如果你的家人看到呢這幅樣子，他們會怎麼想？你深愛著的那個她又會怎麼想？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又能對得起他們嗎？」

「他們選擇我就是錯誤的，沒得說，我就是個無能，沒有半點價值的廢物罷了，不用管我……」

少年痛苦地癱坐在地上，捂著腦袋，瘋狂地拿雙手抓著自己原本整齊的頭髮，看上去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誰也不知道過去這個可憐蟲到底經歷了什麼，只能看著他現在被折磨著的痛苦樣貌默默表示同情理解。

這一章有點自我發泄的成分，如有不好，隨便噴，這周心情狀態很差，下周會有所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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