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迦諾之死!
清晨,茫茫雪原,叢林茂密。
整片樹林白霧籠罩,不時傳出一陣踩雪的吱呀吱呀聲。
迦諾攙扶著迦全,兩人艱難地走在雪地叢林,高大的身軀每踏出一步,便在地上留下一個雪窟窿。
二人傷勢好轉,但斷裂的骨骼仍未接上,走起路來,頭上不時就會飄起一串傷害值。
斷骨之傷,只有先接骨才能治癒。
兩人身處異界,不通醫術,更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人接骨,只能強忍著找到一處安全地帶休息。
迦全喘著粗氣,手捂胸口,之前的戰鬥讓他肋骨斷了五六根。
現在每吸一口氣,都感覺胸腔火辣辣的疼。
「父親,還有多遠,我快堅持不住了!」
迦諾說道:「馬上就到,翻過這座山頭,就到契爾拉鎮了!」
迦諾喘息道:「那你為啥不直接定位在契爾拉鎮呢?我們這麼費勁的跑。」
迦諾一時語塞,他也是頭一回使用傳送捲軸,誰會想到還會有那麼多限制條件。
他一直以為只要打開捲軸就可以任意傳送。
「廢話少說,趕緊走吧!」
父子二人杵著狼牙棒,一瘸一拐行走在山林間,慢慢消失在白霧之中。
大約一個小時后……
契爾拉湖畔,白霧蒙蒙。
迦諾蹲在湖邊,鞠了一捧水潑在臉上,清涼的冰山融水頓時散去不少疲憊之感。
他脫下破爛的毛皮,縱身跳入湖水之中,開始縱情暢遊。
水中一條條黃褐色的索爾拉魚嚇得驚慌失措,紛紛避開這個意外出現的特殊物種。
索爾拉湖佔地數萬畝,湖面白霧籠罩,而迦諾彷彿游上癮了,越游越遠,逐漸消失在湖面。
迦全可沒有父親那般閑情,愜意地躺在草地上,閉眼假寐。
初經生死之戰,他的情緒有些凌亂,換了幾個姿勢都沒睡著,心中惴惴不安,怎麼躺都不舒服。
側過身,猛然看到手心的五角星印記,頓時眉頭緊鎖。
這個印記……那個騎馬的男人……
他,會找到自己嗎?
不可能,這個世界只有【擾心咒】能定位捕捉人,這個…應該不會吧?
他有些不敢肯定,卻又想自我安慰,一時間思緒混亂,反而越來越不安起來。
就在此時,湖面忽然沒了水聲,他連忙起身看去。
茫茫湖面上,無風水靜。
幾隻索爾拉魚浮在水面嚼著水草,嘴裡吐著泡泡。
寬闊的湖面,哪裡還能看到迦諾半分蹤影。
這下子,迦全有些慌亂了。
「父親!父親!你在哪?」
他連聲呼喊,卻無一人回應,周圍寂靜無聲,安靜的可怕。
他抓著狼牙棒,眼神警惕地看著茫茫白霧。
嘭!
一陣爆鳴聲忽然響徹湖面,迦全聞聲望去。
忽然一陣勁風撲面而來,白霧籠罩的湖面像是被人撕開一條口子,霧氣向兩側快速退卻,留下中間一道狹長通道。
一個高大的黑影在水面劃出一道白浪,朝著岸邊急速撞了過來。
迦全表情錯愕,連忙躲閃開來。
嘭的一聲!
黑影撞在岸邊,濺起一捧淤泥灑在迦全臉上,地上砸出一個1米多深的泥坑。
坑中躺著一個吐血的巨漢。
「父親!怎麼……你這是怎麼了?!」
迦全看清坑中之人模樣,驚詫萬分,連忙撲了過來。
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剛才不還好好的嗎?自己就是眯了一會兒,父親怎麼就被打成這副樣子?
到底是誰幹的?
此時的迦諾渾身光禿禿的,全身沾滿淤泥,到處都是凹陷的傷口。
明顯是被什麼鈍器連續捶打,導致骨骼凹陷所致。
這樣傷勢骨骼斷裂,最難使用治療劑治癒。
迦諾艱難睜開眼睛,看著焦急的兒子,又看著茫茫湖面,口中吞吐道:「全,快走,快逃回【蠻荒世界】」
「他要殺我們,他要殺光所有旁支部族,叛徒!叛徒!」
「誰?父親,你是誰啊!」迦全憤怒地吼叫著,任憑父親如何推搡,就是不肯離開,「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快走啊!咳咳咳!」迦諾吐出一口淤血,抓著兒子的衣領使勁推,「回去之後,到長老會找迦天長老,他會為我報仇,快走!」
迦諾奮力推開兒子,欣然一笑,「記住,一定要殺了迦河,一定要推翻嫡系部族!」
「為了部落!」
唰!
湖面清風吹拂,一道渾身燃燒著幽藍火焰的壯漢貼著湖面快速飛來,雙腳穩穩落在湖畔。
迦全正要起身逃走,肩膀猛然被人按住,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迦全,你要去哪?你父親傷的這麼重,不應該留下來陪著他嗎?」
迦河!
迦全站起的身軀如遭電擊,渾身猛的一顫,雙眼呆愣愣地看著前方茫茫白霧。
「為什麼要殺我父子?為了完成這次任務,我們旁支部族年輕一代最精銳的轉職者集體出動,全部戰死,難道還不夠嗎?」
「為什麼?為什麼旁支部族的人不能好好活著?都是水蓮部的子民,為何要有嫡庶之分?為什麼!」
迦河單手握著棒球棍,棍尖點地,緩緩從背後走了出來。「這是部落的規矩,我只是一個卧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部落。」
「誰敢威脅部落生存,誰敢攻擊嫡系部落,只有一死!」
迦全身體顫抖,仇恨的雙眼瞪著迦河,「那是你們嫡系部族肆意欺壓我旁支部族,大家都是水蓮部的族人,憑什麼你們高高在上,我們卻要活得像狗一樣!」
「我們旁支部族永遠只配給你們擦桌子,洗衣服,高興了賞顆果子,不高興了就可以肆意毒打。」
「你們霸佔所有的資源,吝嗇付出,卻還要我們當個順民,憑什麼?」
「我們反抗何錯之有!」
迦河冷漠以對,毫無波瀾。
看著咆哮不止的迦全,拍了拍肩膀,「既然活著這麼痛苦,何必掙扎求生呢?我送你們父子一起去祭奠蠻神吧!」
「那裡…一切都會公平!」
迦河說著,緩緩舉起棒球棍就要砸下,泥坑中的迦諾忽然抓住他的腳踝,乞求道:「放過我兒子,迦河,我們曾是最好的玩伴!」
迦河淡淡一笑,「迦諾,我給過你們機會,為什麼還要反抗呢?」
「做一個普普通通的野蠻人不好嗎?你也說了,那都是曾經!」
迦河眼神一凝,棒球棍猛然砸下,卻被迦全的狼牙棒擋住。
鐺!
狼牙棒上傳來道巨大的力量,迦全一個沒站穩,身體直接橫飛出去,砸碎幾艘破船。
迦河正要追上去殺死他,腳下忽然一頓,迦諾單手環抱大腿,厲聲嘶吼道:「全!快跑,快跑啊!」
「鬆開!」
迦河低頭看了一眼,一腳踹在迦諾傷痕纍纍的胸膛,鮮血直接噴了他滿身都是。
迦諾強忍傷痛,死命不放!
從碎木堆中爬出來的迦全,看到父親被打,淚水噴涌而出,「父親!啊!!!迦河,老子一定要殺了你!」
「你敢殺我父親,我要你們整個嫡系部族陪葬!」
「快走啊!我快堅持不住了!!」迦諾口吐鮮血,狼狽不止。
迦河手握棒球棍,不斷捶打,迦諾整個後背被打的稀爛,鮮血不斷流出。
-3200、-5200、-3600、-7500......
迦諾抱著大腿的手,仍舊一點不松。
之前在湖面游泳時,他身上沒有攜帶任何兵器和防禦裝備。
突然出現的迦河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渾身骨骼被打斷大半,頓時失去了戰鬥力。
他恨自己為什麼要下湖游泳,為什麼不帶一件防禦裝備。
可惜沒有如果。
迦全抹乾眼淚,強忍悲痛看了父親最後一眼,閃身跳入湖中,消失不見。
迦河時間有限,心急追人,眼見迦諾死不鬆手,氣的大怒不已,「不松是吧,那就先殺了你!」
呼!
強風吹拂,棒球棍轟然砸在迦諾腦門上。
嘭的一聲,頭骨碎裂,鮮血流溢,環抱大腿的手臂仍舊牢固不松。
那雙眼睛看著迦全消失的湖面,
閃過一抹慶幸,閃過一抹釋懷,閃過一抹決然。
迦河怒火中燒,掄起棒球棍對著迦諾的大腦袋就是一頓狂砸。
「叫你不鬆手,叫你不鬆手,叫你不鬆手!」
「給我死,給我死啊!!!」
棒球棍一次次砸下,碎骨遍地,鮮血流滿了半個泥坑。
迦諾的腦袋像是西瓜一樣被打的稀爛,而迦河像著了魔一般繼續不停地砸。
就在此時,白霧之中緩緩走出一道倩影,輕聲呼喚,「古河!原來你在這裡!」
聽到呼喊聲,迦河猛然抬起頭,遍布血污的臉上,表情極其猙獰可怖,「阿梅?」
「阿梅,你怎麼跟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