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遭遇白虎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瞬之間已過去三年。WENxueMI。cOm
龍劍卿雲若雪二魂不斷地鍛煉著肖二旦的身體,輕功已有所突破,一躍可輕鬆穿過三丈距離,上樑踏瓦也不在話下。
然而,拳法上的造詣卻並不理想,羅漢拳走的是剛猛有力之道,顯然肖二旦幼小的身體不能發揮出這套拳法的威力。
自從認識到修習羅漢拳之後,雲若雪提議改練凡人間流傳極廣的「太極拳」,太極拳講究以柔克剛,四兩搏千斤,非常適合身體稍顯單薄的肖二旦練習。
然而龍劍卿卻覺得應該將目光放長遠一點,雖然練羅漢拳短時間內收效不大,但只要持之以恆,一定可以練就一身銅皮鐵骨,對於以後修仙同樣大有裨益。最後自然是兩者兼修,兩全其美。
二人本身天姿過人,修仙尚能成為翹楚,練武自然更加得心應手。三年的時光不僅讓他們將肖二旦的肉身鍛煉得十分壯實,同樣在武功上略有小成,單挑壯年漢子都不落下峰。
十一歲的肖二旦臉色比之以前黑了點,身高可與十五六歲的少年比肩,給人的感覺卻是比較老實憨厚。這自然是龍劍卿二人有意為之的,畢竟在肖二旦身體藏著許多秘密,很容易引人起疑,只好作出一副憨態,以掩人耳目。
隨著日子的推移,龍劍卿二人漸漸習慣了肖二旦的生活,也漸漸熟悉了山村裡的村民,雖然刻意地避免與別人的交往,卻做不到絕對的避世獨居。
山裡的孩子早當家,肖二旦自從成了孤兒后就成為沈家的一份子,自然也要承擔起一些家務,他起初經常跟隨翠花嬸子或者沈春燕到山上採摘野菜或者山果,也順便收集草藥,到長大一點便開始跟著沈忠去打獵。
山裡的生活平淡而充實,完全不同於修仙的孤寂與煩郁。龍劍卿與雲若雪經過這幾年平淡生活,在心鏡上有了長足的進步,他們學會了面對平凡,尊重生命,對於日後漫漫修仙路助益良多,當然,那是后話了。
這日,肖二旦隨同幾個村民進山打獵,沈忠因為前幾日被一頭山羊頂傷了腰腹,雖然傷勢不重,但今天並沒有出來。
同行的除了兩個三十齣頭的漢子,其餘都是十幾歲的少年,肖二旦是其中最小的一個,但是身材並不比年長他幾歲的少年差,反而更加壯實。
因為隊伍中孩子居多,所以並沒有離山村太遠。
除了練習輕功,一般情況下掌控肖二旦身體的都是龍劍卿,而雲若雪往往在魂海中打坐,今日也不例外。
狩獵隊伍人手一張弓,同時背後還背鐵插等武器,小心翼翼地在叢林中尋覓獵物的蹤跡,可是不知撞了什麼邪,搜尋了將近兩個時辰連只山雀都沒見到。
大家自然不願意空手而歸,於是有人提議向山林深處進發。雖然部分人有所顧忌,但最終還是一致同意了這個提議,開始向山林深處前進。
約摸走五里來地,終於發現了一頭健碩的山豬的蹤跡。眾人小心搭箭在弦,小心翼翼地靠近山豬,當他們即將接近射程之時,山豬似乎發現了他們,撒腿就要逃向遠處。
「嗖」地一聲,一支利箭自肖二旦手中射出,正好射中山豬后臀處。在山豬「嚕嚕」的慘叫中,眾人歡喜地衝過去將山豬抓住。
面對眾人的誇讚,肖二旦只是一個勁地嘿嘿憨笑。
山豬肥碩,對於常年在周圍狩獵的獵戶來說已經算是比較滿意的收穫了,但是眾人顯然意猶未盡,紛紛提議繼續前進,認為前面興許還有更好的獵物。
龍劍卿暗嘆一聲人之貪性,卻沒有出言反對,默默地隨眾人繼續向山林深處進發。
眾人不失所望,半晌之後,又發現了一頭野鹿。然而野鹿比較機警,老遠就發現了一行人,撒腿逃入叢林之中。
眾人不甘心放過到手的獵物,紛紛追蹤過去。
追了片刻,卻失了野鹿蹤影,然而讓他們感到驚喜地的是,他們發現了一個熟睡中的小白虎。
小白虎渾身純白,並沒有摻雜多少雜色,熟睡中憨態可掬,十分可愛。然而在大多數人眼中,小白虎不僅僅是可愛,而是非常可愛,跟一堆金銀似的非常可愛。
肖二旦看著熟睡中的小虎,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小聲阻止企圖圍捕小白虎的眾人道:「放過它吧!它還小!」
一名叫鐵牛的壯漢怪異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二旦,你開啥子玩笑?你又不是不曉得,這白虎渾身是寶,雖然小點,卻也值不少錢呢!再說了,以前咋沒見你小子對獵物手下留情,莫非你想獨吞不成?」
肖二旦微皺眉頭,退到一邊,卻不再言語。
眾人不再理會他,輕手輕腳地圍向小白虎。他們想抓活的,因而並沒有放箭將它射殺。七八個人已經將小白虎團團圍住,然而小傢伙卻沒有覺察到危險的降臨,依舊熟睡不醒。
眾人紛紛露出欣喜的笑容,然而此時一聲巨吼自不遠處的樹叢中傳來。眾人只覺得腦袋跟炸開了似的,來不及喊疼就昏死了過去。
龍劍卿當然亦遭受了巨吼聲的襲擊,然而他非一般凡人可比,只是頭稍微暈了一會就恢復如常了。隱約間聽到一聲斥罵「可恨的人類」,就見一頭巨大的白虎跳到了離自己五丈遠的地方。
正在打坐的雲若雪也被這一聲厲吼所驚醒,側耳傾聽著外面的動靜,隨時準備替換龍劍卿,施展輕功逃命。
這時,小白虎也睜開了睡眼惺松的雙眸,看到自己周圍躺滿了人類,十分人性化地驚哇了一聲,然後就飛快地跑到大白虎懷中,還不時探出小腦袋瓜子,一雙骨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肖二旦。
大白虎一邊安慰著受驚的小白虎,一邊警惕地觀察著這個沒有被自己厲吼一擊震暈的人類少年。
肖二旦,不對,是龍劍卿,恢復了以為作為修仙者的姿態,朝大白虎作揖道:「晚輩肖二旦拜見白虎前輩!」
大白虎警惕之色更濃,護著小白虎退後幾步,低聲吼了幾句。龍劍卿雖然吃不懂它說的話,但清楚地感受到它外放的神念,以及神念所表達的意思:「你是修仙者?」
龍劍卿不置可否的笑笑,答非所問,道:「前輩請放心,晚輩並沒有惡意!」
大白虎渾身不住地顫抖,目中儘是炙烈仇意,怒吼一聲:「修仙者都該死!」丟下小白虎,向肖二旦兇狠地撲過來。
龍劍卿二人早就發現了它的異常,因而當它撲過來時,雲若雪便替換下龍劍卿,操控肖二旦身體險險避過。
大白虎怒火更盛,馬上再次撲向肖二旦。肖二旦之前修練過的輕功自然有了用武之地,輕鬆避過大白虎的攻擊。
雲若雪見大白虎攻勢兇猛,輕躍上一棵大樹,希望暫避其鋒芒,不想此妖虎竟可以騰空飛翔,無奈只好在樹梢間穿梭逃命。
大白虎衝動過後冷靜下來,也動過以其他人類性命要挾肖二旦的念頭,只是在他意識中一直認為人類都是自私冷血的,猶其是修仙之人,自然打消了要挾之念頭。不過它卻沒有再一味蠻追對方,而是用妖法驅動各種大大小小的木頭對肖二旦進行圍追堵截。
一時間肖二旦陷現還生,身上衣服被劃破了好幾處。
龍劍卿在魂海中十分焦急,但卻幫不上忙,因為不管是他修練的太極拳還是羅漢拳都遠不是大白虎的對手。
雲若雪雖天資過人,但肖二旦畢竟年小力衰,況且練習輕功並不久,自然無法長久支撐下去,稍一不留神之下就被一截橫飛過來的木頭砸中胸口,猛地噴了一口鮮血。
雲若雪忽然瞥見小白虎離自己不過幾丈之遙,便生起挾持之心。
原來,小白虎見自己母親突然發怒,並且不斷攻擊那個人類,有些擔心,便偷偷隱藏在大白虎同肖二旦打鬥之地附近,觀察著情況。不料那個人類竟然無意中摔倒在自己附近,並且飛快地撲向了自己,一愣神之下它竟然忘了逃跑。
小白虎剛醒過神之時就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那個人類抱到懷裡,並隨著他一同斜斜倒在了地上。
小白虎只見他臉色慘白,嘴裡不停湛出紅色的、黏綢的液體,然後便沒了聲息。
原來,雲若雪在思考著將小白虎扣為人質之時,卻發生一截木頭猛地倒向了小白虎,她下意識地撲過去抱住小虎,任由沉重的木頭狠狠地砸在背上,一時間體內氣血翻滾,昏了過去。
肖二旦的魂海之中,雲若雪重重地從天空中跌下來,急忙穩定心神,進入入定狀態。
龍劍卿雖然也受到波及,但遠不及雲若雪受傷嚴重,稍一猶豫之後便飛上了肖二旦的精神中樞。
本來還有肖二旦的懷裡,一邊奇怪地撓著他的臉頰一邊問自己母親他怎麼了的小白虎,見肖二旦漸漸轉醒,急忙鑽出他的懷抱,一遛煙跑到自己母親後面,卻依然好奇地觀注著他的動靜。
龍劍卿覺得渾身難受,身後壓著的木頭更是讓他呼吸都覺得困難。
大白虎看著奄奄一息的肖二旦,眼中神色十分複雜,過了好一會才恢復清澄,走到他跟前,輕輕地按住他的額頭,直到他重新閉上了雙眼才低聲嘆道:「你或許跟他們不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