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安身側,山吹茶
袖言反應過來以後,立即跟上。
身後是里繆大俠嘶吼著的痛苦聲音:「是誰!誰的鳥拉了屎在老子腦袋上,不想活了是不是……」
噗—全心只為了鳩羽獸而來的袖言,此時甘願陪伴在姐姐的身邊,從未有過的信任。
「小路姑娘,剛剛多有得罪了。」赫連隔空解開路白湮的穴位,二人面前已經是兩杯白瓷茶杯,裡面青藍色的茶水很是妖艷。
路白湮整個後背終於懈怠下來,盯著這漂亮的杯子,不等招呼,便一口灌下,解渴:「你的帳慢慢算,現在先讓我下去把那裡繆再踹幾腳再說。」
「就你那點粉末,還不至於困住他直到現在。」赫連靖潛也端起自己面前的杯盞,悠閑地對在唇邊輕輕地呡茶,神色睏倦,頗有深意:「你與那隻鹿子的萍水之情,搭上自己的性命倒是不值。」
路白湮氣不打一處來,斜眼看過去,這個輕巧描繪一頭鹿子性命不值一提的人,正是江湖中最無情的赫連靖潛了,一時間失神,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鬱悶。
一旁的袖言也是作勢攔她:「姐姐,丐幫的里繆可是個什麼都不怕的主,性子陰晴不定,我們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不要得罪?」路白湮冷笑:「小袖言,你認為剛剛姐姐在與他交友嗎?」
以往在北疆的路白湮,的確不會這樣為了一頭鹿子與人拚命,可是現下,在這江湖險惡,群雄爭霸之地,坐騎就代表主人的尊嚴。
她的尊嚴就這麼被一個乞丐給吃了!
赫連靖潛為她添了茶水,眼神中帶有不明的笑意:「今日你既當著所有人的面與我攀上關係,我自然會保你活著走出驪山,前提是,你溫馴一點。」
這個『溫馴』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
「謝謝赫連大俠!」路白湮咬著牙,無奈自己說不來半句『不』字。
窗外的柳絮漫天飛舞,好似酷暑飄雪一樣神奇,袖言坐在窗子框上,兩隻小腳落在裡面,搖搖晃晃,身子已經探出一半去夠著柳絮。
軟軟地像是棉花一樣的東西,粘在袖言的髮髻上,很俏皮。
路白湮被他的『溫馴』一次困惑了一會,頭一回有無言反駁的委屈。
路白湮恭恭敬敬送走赫連靖潛以後,便帶著袖言逃回自己的房間。
「赫連靖潛此番用意已經明顯,我們斷不可輕舉妄動了。」路白湮悠悠長嘆,「就我倆這小胳膊小腿,連里繆都打不過,更別說搶奪鳩羽獸的其他人了」
今夜能夠有幸見到一面那小東西,也算是三生有幸。
袖言獃獃地看著窗外,手臂揚在半空並無動作,只是舉著。
許久,才聽袖言吶吶自語:「天下的人為了鳩羽獸拼殺,都是為了自己的事業和地位,而守陽宮呢,除了換個漫山遍野種滿特玉蓮的地方囚禁鳩羽獸,我想不出還有什麼用途了。」
「你是說,赫連抓鳩羽獸回去,就為了,囚禁?」路白湮張目結舌,腦海中立刻浮現今晚那個小傢伙噴火的樣子,打心裡覺得憨態可掬,想要捏一捏抱一抱,而今一想,有些鬱悶。
只是十幾隻特玉蓮就能將鳩羽獸弄得毫無精神,若是換了守陽宮那樣的特玉蓮家鄉,豈不是要了這小傢伙的命。
赫連靖潛說的沒錯,路白湮就是偏愛對萍水之緣的小動物有憐憫之心。
不等袖言再勸,她已經打定了主意:「我不會允許他們就這麼帶走上古神獸回去糟蹋的,袖言,我二人齊心協力,得到鳩羽獸以後,便是我二人稱霸的時候。」
袖言一笑,揚起了嘴角。
「我信姐姐。」
袖言縱身跳躍,掛在了路白湮的脖子上,聞她的嘴角茶漬的殘留。
「山吹茶。」她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