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念舊情,更虧欠
放到平時,路白湮倒是真不想搭理他,可此刻大有不同:「幫主說笑了,在這兒……等你呢。」
「你這姑娘說起瞎話來倒是不含糊。」里繆神色變化就在頃刻之間,收在路白湮的心中。
於是她繼續笑道:「難道你喜歡含糊的?」
「老子喜歡痛快的。」里繆本就神經末梢粗大,根本沒得什麼防備,對路白湮這樣只會用暗器的一介女流,沒有放在眼裡。
很快,又近了一步。
路白湮一笑,眉眼挑上天去,撩起身邊裙擺騰出些地方:「你且坐過來,我們聊一聊。」
里繆瞥見她哄著自己的天真樣子,覺得她還真的是天真過了火。
「你以為你身邊的困術,老子看不到?」說著,挑起樹枝便扔過去,果不出所料地被彈了回來:「路白姑娘是在求老子咯?」
路白湮覺得自己的媚術不過關,早知便好好學習學習,如果當初知道自己出北疆以後還要靠臉面吃飯,便不這麼糟蹋自己了。
正想著,她已經是半軟腰肢,斜倚在旁邊小樹根,對里繆笑道:「我一介女流來到驪山,只不過想要得只靈寵,你何苦欺負我?」
說到底,還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誰欺負誰呢。
里繆聽的心頭痒痒的,咧著嘴笑:「我幫你解這困術,又有什麼好處?」
「交個朋友。」路白湮一時心塞,卻是嘴短:「你一派掌門,還缺我這點好處?」
「老子從小到大還沒有被誰用小皮鞭抽過。」里繆恨恨地小聲嘀咕:「唯有你一人敢那樣肆無忌憚。」
路白湮也不受威脅,只是向後靠了靠,若有所思地問:「那要怎樣才能得你原諒?」
里繆想了一會,倒真沒有想出個好法子,按理說,他肯定是不能趁機欺負女孩的,於是擺了擺手:「我們就當不打不相識,你這筆賬我記著,以後我里繆若有用得著路姑娘的地方,便向你索要回來。」
「好,一言為定!」
這邊眾人紛紛倒吸冷氣。
緊要關頭,多少人在山下廝殺,他們丐幫好不容易領先上來,幫主卻在這裡交朋友!
袖言也是皺著精巧的眉頭,現下沒有機會,哪怕現在破了困術,想必赫連靖潛的本事,也已經得到了鳩羽獸。
「喂!里繆兄,你倒是解了困術再走。」路白湮坐在原地崩潰,眼看里繆已經離開,意欲帶著人上山去,有些急了:「若是你解了我的困術,他日我還應你一個要求。」
里繆本不太願意與她計較。
但此時聽她這麼說,便計較一番也好,於是笑道:「我這人沒什麼毛病,就是討厭說話不算話之人。」
「我北疆女兒,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過!」路白湮信誓旦旦:「我欠你一個人情罷了!」
惹得里繆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爾後轉身便繼續上山。
這邊路白湮覺得他可能不稀罕自己這點本事,正要繼續加大籌碼之際,袖言已經拉著自己的衣袖,巴巴地看著她呢。
「姐姐,困術已解。」袖言剛剛沒有在意,這才回想起,些許是在里繆向困術扔樹枝的時候,就已經解了吧。
路白湮也發現自己可以挪動位置了,笑得十分開朗活潑,險些沒有克制住出聲音。
那邊的里繆也是回身看她,覺得有些不妥,便從上又折返回來:「路白,你與赫連靖潛是不是一夥?」
「不是,我是誘騙他事成之後,分我鳩羽獸的。」路白湮說的時候,態度誠懇,眼神堅定:「我斷然不會任他把如此萌寵帶回去關禁閉的。」
因為這是在陳述事實!
里繆滿意,提起她的腰肢便向上大步流星,驚呆了路白湮和袖言兩個。
「待會我對付赫連靖潛,你只需要把天下錢莊的人引向遠一點的地方,用點昨晚的粉末就好。」里繆對昨晚的酥筋粉,還是有些陰影。
路白湮不禁莞爾,這也算是里繆慧眼識珠的一種本事。
於是欣然答應。
上山的路有里繆支撐,她沒有了巫蠱靈力,也並不覺得那麼勞累了。
只不過,還沒有到鳩羽獸的洞口,路白湮就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上來淌這趟渾水了。小小袖言此時已經目瞪口呆。
天下錢莊將這裡包圍的水泄不通。
丐幫的人根本就不是對手,好在里繆身手還算矯健,帶著路白湮躲在了山峰的側邊。反而是袖言,主動暴漏在這麼多人的面前,默不作聲頗為英勇。
「你是哪派的?」為首的天下錢莊的人一把拎起袖言的領子,將她拎起:「你與他們,可是一夥?」
袖言鐵著臉,被束縛的滋味很不好受。
於是,在所有人還沒有對一個小女孩有所防備的時候,袖言的鞭子讓他們每個人都猝不及防地吃了苦頭。
鳩羽獸與赫連靖潛還沒有對付,現下一個小女娃就讓眾人掛了彩,袖言手上泛著紅光的鞭子,煞是威風凜凜。
比起她站在石頭上才能與眾人平視,一雙眼眸才是威懾眾人。
「你的妹妹不錯。」里繆不禁感嘆,又看了眼身邊只會用暗器的路白湮,似乎是明白了她為什麼能活著到驪山了。
路白湮看出他的不屑,但也不反駁:「袖言的確上好的根骨。」
「老子倒是可以考慮收她為徒。」里繆挑著淡紫色的眸子,嘴角揚起清澈的笑意:「順便,連你也能收了。」
近距離看,這個裡繆長的倒是很絕世。
「你堂堂一派之主,現在你丐幫弟子被人所欺,你卻讓一個小女孩為你出頭,真的不是一個幫主所能幹出的事情。」她剛剛說完,就聞見了空氣之中除了些許的血腥氣息,還有熟悉的冰雪香氣。
而這一片的味道又太過雜亂,想想也是,天下錢莊既然敢讓赫連靖潛摘花,一定也準備了很多人手埋伏。
里繆聽了路白湮這話,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