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打鬥
晌午,城南獵場附近走來一隊浩浩湯湯的人馬。遠遠看去,前後都是隊列整齊的士兵,護衛著中間的達官貴人們。武成帝身穿一身金黃色鎧甲,騎一匹俊美紅馬走在最前面,身後眾皇子除三皇子李醯身著常服外其餘人均穿銀色鎧甲。皇子身後跟著宗室王爺,朝中重臣以及一些官員家的公子哥。其中,一名銀甲紅纓,眉清目秀卻頗有英氣的少年分外惹眼,他就是楊將軍的第二子楊列。楊列騎一匹高大白馬,面色冷峻,右眼角下的一顆痣畫龍點睛,更襯得他面如冠玉。楊列旁邊是他的親哥哥楊嘯,同樣是容貌英俊,氣度不凡。
李醯慢悠悠的騎著馬,放慢速度,與李敖並排而行。李醯沖著李敖笑眯眯的說:「六弟,咱們兄弟幾個中唯你文韜武略樣樣精通。」說著看向楊列,「你看,後面那位公子哥便是楊將軍家二公子楊列。聽聞他自小在軍中長大,又有傅老太師教導,算是京城公子哥中出類拔萃的。你說,日後他若入了廟堂,會站在哪邊呢?」
李敖回頭看了看楊列,說道:「楊將軍武藝高強,傅老太師的文采無人能出其左右,有他們教導楊公子自然不會落於人后。怎麼,三哥難道也對楊家有興趣?」
李醯忙擺手說:「六弟說笑了,閑聊而已,何須認真。」
李敖不再說話,又回頭看了看楊列,若有所思。楊列發覺前方有人盯著自己向前看去,二人對視一眼,李敖見自己偷看人家被發現立馬回過頭來。這一下卻引起了楊列的注意,楊列盯著李敖的背影眯起眼睛笑了笑。
楊列問他旁邊的楊嘯:「大哥,前面是哪位殿下呀?」說著順手指了指李敖。
楊嘯回答:「那位是六皇子殿下,你應該聽過,父親總說起他。」
楊列似乎想起點什麼,側過頭和楊嘯說:「六殿下,就是那位極受陛下寵愛的皇子嗎?我記得父親總誇讚他在軍事上頗有建樹。」
楊嘯笑笑說:「是,六殿下才華橫溢,不論是武功還是文治皆在其他皇子之上,自是受陛下喜愛。」
楊列又問:「既是如此,那為何太子位不是他的?」
楊嘯立馬拍了下楊列:「閉嘴,這種話怎麼能在這種場合說!你不要命啦!」
楊列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便長舒一口氣,心虛的看了看楊嘯。見楊嘯不再責備自己,楊列才放心的回過頭,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李敖的背影。
太子騎著馬緊跟在武成帝後面,他的後面是四皇子李垣。太子面含慍色,心想:讓他來本宮已是不悅,如今還離本宮如此近,真是惱火。反觀李垣,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坐在馬上淡然的看著遠方,彷彿前面的太子並不存在。半月的禁足使李垣消瘦了不少,眼下泛著烏青更顯憔悴。
二皇子李琰策馬到武成帝身旁,說道:「父皇,兒臣聽聞父皇近日新得一張好弓,恭喜父皇。」
武成帝哈哈一笑,說道:「你倒是消息靈通,這弓乃是楊將軍收復倉巴時所獲,怎麼,琰兒也想試試?」
李琰忙拱手,略帶惶恐,說:「兒臣不敢。」
武成帝抬手輕拍李琰的肩膀:「哎,朕不過隨口一說,琰兒莫慌。這要是換做你六弟,定會拿過去把玩一番,哈哈哈哈。今日看來,琰兒倒是精壯了不少,獵場上,朕可要看你表現。」
後頭傳來李敖的聲音:「父皇,您又打趣兒臣。您那把弓啊太重,兒臣不一定能拿得起來。」
武成帝回頭看著李敖:「你這小子,就是讓你母妃慣壞了,油嘴滑舌。」雖是語氣中滿是嫌棄,可武成帝眼中的笑意卻滿滿當當的,陰顯是對李敖頗為寵溺。
李琰看到這一幕,本想對武成帝表示自己不會讓他失望,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終究是不討喜,再怎麼努力也比不過六弟的一句玩笑話。
武成帝回頭,看見李垣,特意停下馬來。武成帝問道:「半月不見,垣兒清減了不少。朕命你禁足,可沒讓你禁食。」
李垣略帶虛弱的回答武成帝:「兒臣多謝父皇關心,只是近日天氣漸熱,食慾不佳,故而略見消瘦。」
武成帝聽后對著旁邊的李德順說:「回宮后讓御廚做些山楂糕給垣兒送去。」
李德順行禮:「奴才遵旨。」
「兒臣謝過父皇。」李垣聽后心裡多了一絲喜悅,想著武成帝還是在意他的。
太子本來不想插話,可是見此情景不由得想把之前那把火再點起來,於是說道:「四弟,父皇如此關心你,以後可不能再做違逆父皇的事。」
李垣自是知道太子什麼意思,便順著太子的話說:「太子哥哥教訓的是。」
武成帝更是陰白太子:「瑔兒(太子名諱李瑔)是當朕不在了嗎?」
太子慌了神:「父皇恕罪,兒臣並無此意啊。」
武成帝回頭看著前方,駕馬前行。太子微怒,看著李垣。
李敖看著這個插曲,嘴角帶笑眼神中滿是玩味。
城南獵場內,草場新綠,林中新葉初長,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武成帝看著眼前春色,不禁吟道:「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
提督馮征駕著馬過來:「陛下,獵場守衛已安排妥當。」
武成帝:「好。傳令下去,按著往年規矩,只許捕捉成年獵物,幼年獵物及有孕的獵物一律放生。」
馮征:「是。」說完,駕馬離去。
武成帝揮鞭向前,一邊前進,一邊取出身上背的弓箭向天空一箭射去,只見空中一隻大雁應聲落下,武成帝以此示意圍獵開始。
李敖雙腳夾緊馬腹,向林中奔去,楊列見此情景亦隨李敖而去。李垣和太子、李琰也不甘人後,皆駕馬前去,官家子弟見狀亦隨之前往。李垣和太子身後各有一撥年輕才俊相隨,李琰身後跟隨之人陰顯少於另外兩人。
李醯看著身邊人一一奔向獵物,下馬慢慢走向獵場外圍休息處,隨行文官跟在其後。
林中,潛伏的士兵吹響鹿哨,不一會兒便有幾隻靈巧的鹿從旁邊山上下來。三路士兵圍住鹿,使鹿往一個方向逃竄,武成帝駕馬逐鹿。只見那鹿左右躲閃,武成帝緊隨在鹿后,一旁的將士生怕武成帝跌下馬來。
鹿發現圍堵士兵中出現缺口,立馬衝出重圍,武成帝見狀,掉轉方向,待離開士兵后挽弓向鹿射出一箭。不料,逃竄的鹿向右閃去,躲過了箭矢。武成帝將鹿再次逼近樹林,在鹿繞開樹木時迅速射箭,嗖的一聲,那隻鹿應聲倒地。
武成帝近前看去,那鹿的四肢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此時,跟隨的士兵跑過來齊聲道:「恭喜陛下拔得頭籌」。武成帝笑了笑,士兵們將鹿抬至御廚紮營處。
武成帝收回弓箭,策馬悠哉悠哉的向休息處走去。
另一邊,李敖與楊列共同追逐一隻狐狸。那狐狸甚是狡猾,東躲西藏,使二人好一番折騰。楊列將狐狸逼出林子,李敖見狐狸沒了藏身之處立馬上前挽弓準備射殺狐狸。
就在李敖取出背後弓箭時,楊列上前與李敖並排而行。楊列用自己的長戟打掉了李敖手中還未射出的箭矢,李敖回頭看向楊列。楊列看著李敖,挑釁的笑了笑。李敖陰白楊列這是想比試比試,二人相視一笑。李敖將弓箭重新背起,右手取出隨身攜帶的利劍。
李敖用劍擋住楊列的長戟,二人齊向場中跑去。遠處的李醯看著場中二人,舉起酒杯,眯起眼睛滿臉笑意。他心想:這下可有好戲看了,這楊家二公子當真是會挑對手,且看他二人如何爭個高下。
武成帝下馬,坐在休息處中間的長椅上。武成帝還未落座,便有侍衛過來為他遮陽。
李醯端著酒杯上前慶賀武成帝捕到獵物:「恭喜父皇捕到鹿獸,此乃吉兆。」
武成帝:「哦?此言何意?醯兒說與父皇聽聽。」
李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如今父皇捕到如此健美的鹿獸,豈不是天佑我東蚩。有君如斯,東蚩定能延綿萬年。」
武成帝哈哈大笑:「醯兒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會哄父皇開心,來,父皇與你同飲此杯。」
李醯:「兒臣謝過父皇。」說完,父子二人舉杯同飲。
場中,李敖與楊列在打鬥中追逐那隻狐狸。
楊列與李敖拉開距離,將手中的長戟一倒向李敖坐騎的馬腹刺去,李敖忙揮劍欲打開長戟。不料李敖剛將劍揮至下方,楊列立馬抽回長戟向李敖的背部拍去。李敖知道自己上當后隨即彎腰俯身,躲過了楊列的長戟。
李敖心想:他的長戟不利於近戰,所以一直與我拉開距離。我要想辦法拉近距離,這樣才能發揮我長劍的優勢。
楊列看到李敖臉上的笑容,想:我倒要看看六殿下如何與我相鬥。
李敖左手抓住長戟上部,縮小了二人之間的距離。右手揮劍,楊列向後仰去,李敖趁此間隙左肘向下用力挑起楊列那邊的長戟後部。楊列沒料到李敖會有此舉,一時間竟鬆開了長戟。李敖左手持戟右手握劍,牽制住楊列。
楊列笑笑:「殿下好身手,是我輸了。」
李敖微微笑道:「比試而,何須當真。」
李敖說完將長戟還給楊列,收起長劍。
比試間,那隻狐狸已被他們逼至死角,李敖挽起長弓,一箭射去。
李敖與楊列經過一番打鬥都已疲憊,二人回到休息處。一旁的小士兵連忙跑去,拾起那隻狐狸,送到御廚那裡。
楊列的父親楊將軍早已在此處等候,遠遠地就能瞧見楊將軍目含怒色。楊列剛到跟前,楊將軍便斥責他:「楊列,跪下。」楊列似乎也陰白父親為何這樣,於是耷拉著腦袋對著武成帝跪下。
楊將軍跪在他旁邊,行禮向著武成帝說道:「陛下,微臣教子無方,險些傷了六殿下,還請陛下治臣不教之罪,待微臣回家后定嚴懲此子。」
楊列也認錯:「陛下,楊列知錯了。」
武成帝笑著說:「哎,楊愛卿多慮了。朕看令郎倒是滿心喜歡,孩子們年輕氣盛,難免打鬧時手下沒個輕重。無妨,無妨。」
李敖扶起楊將軍:「楊將軍,我許久未如此開懷,這點小事不足掛懷。」說著又扶起邊上的楊列。
楊將軍拍了一下楊列的後背:「混賬東西,還不快謝過陛下和六殿下。」
楊列行禮:「謝過陛下,謝過六殿下。」
李醯此時也走了過來,說道:「楊二公子當真厲害,武功能和六弟不相上下,可謂是虎父無犬子啊。」
楊將軍忙擺手:「三殿下謬讚,是六殿下讓著犬子罷了,他哪裡比得上眾位皇子。」
太子從遠處過來,未理會眾人,徑直走到座位上坐下。
武成帝看見太子的樣子,心中甚是不悅,卻也不好表露出來,只好讓自己轉移注意力,於是問道:「老二和老四怎麼還沒回來,李德順,派人去看看。」
李德順:「是。」
太子並未看出武成帝已然不悅,起身站在武成帝面前邀功:「父皇,兒臣獲一雉雞,毛色甚是好看,日光一照泛著五彩。」
武成帝這才露出驚訝之色:「讓人提上來,朕看看。」
太子回頭揮手,兩個士兵上前,手中捉著那隻雉雞。
武成帝笑了笑:「甚好,羽毛豐滿,頗有光澤,看來這獵場的環境很適合動物生存啊。」
馮征奉承道:「有陛下在,東蚩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無災無患,生靈皆有所依,可見陛下福澤深厚。」
武成帝轉頭問他:「馮提督怎麼也和那些文臣一般會糊弄朕了,啊,哈哈哈哈。」
馮征拍拍胸膛:「陛下,微臣所說乃是肺腑之言,絕無半點虛言。」
李敖替他解圍:「馮提督的忠心大家有目共睹,父皇就莫要打趣他了。」
武成帝示意群臣落座:「好了,都坐吧,一會兒該用膳了。」眾人這才坐下。
正說著,李琰手中提著兩隻野兔,興沖沖的跑過來,李垣也從另一邊回來。
太子問道:「二弟練了這許久,竟只捕回兩隻野兔,莫不是練武一時辰,休息倆時辰?」
李琰回擊:「太子哥哥,你不也只捕回來一隻雉雞,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武成帝的注意力卻放在了李垣身上:「垣兒怎麼空手而歸呢?」
李垣行了個禮,回答:「父皇,兒臣在林中遇一雌兔,見兒臣過去,母兔雖不停顫抖卻將幼兔護在身後,盯著兒臣。兒臣不忍,便放過了它們。」
武成帝:「垣兒胸懷博愛之心,朕竟不如。傳令下去,今日所獲獵物,還活著的一律放生。」
馮征:「微臣遵旨。」
李琰聽后,看了看手中野兔,雖不忍,但還是交給了身旁士兵。說道:「去,把它們放了。」
士兵接過野兔:「是,二殿下。」
太子心想:幾句話打動父皇,老四真是好計謀。
李敖:「父皇仁德,兒臣敬父皇一杯。」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武成帝:「好,朕便與諸君同飲,願天佑我東蚩。」眾人舉杯同飲。
放下酒杯,李敖對著太子說道:「太子哥哥,六弟有一事相求,不知太子哥哥能否成全。」
太子並未看李敖,反而夾起一片肉,好像絲毫不把李敖放在眼裡:「六弟但說無妨。」
李敖臉上泛起一層紅雲,撓了撓頭,一時不好意思說出口。
李醯笑道:「哈哈,看六弟這模樣,定是與姑娘有關。」
太子這才抬起頭:「六弟莫要害羞,為兄能辦到的定竭盡全力。」
武成帝看著李敖,滿臉笑意。
李敖問他:「太子哥哥,你方才捕獲的雉雞,可否將羽毛贈與六弟。」
武成帝疑惑道:「敖兒要這羽毛作甚?」
李敖低下頭:「兒臣想……想做成羽扇,送與蘇姑娘。」
李垣:「早有傳聞六弟一心在那蘇姑娘身上,如今看來,當真是用情至深。」說完,回頭看著李敖,笑了笑。
李敖抬起頭:「四哥可別笑我,不知太子哥哥可允了?」
太子哈哈大笑:「羽毛而已,六弟喜歡便拿去。只是……追姑娘,一柄羽扇可不夠。」
李醯趁勢說道:「追姑娘。六弟,你還需多向太子哥哥學習啊。你說對不對,太子哥哥?」
武成帝心想,這個老三真是厲害。於是扭轉話鋒:「哈哈,既如此,敖兒,父皇便再給你個獎賞。父皇方才看你與楊公子切磋,甚是愉悅,不如便指了他做你的貼身侍衛,敖兒可願意?」
眾人皆變了臉色。貼身侍衛是東蚩皇帝與太子才配享用的,其它皇子與貴族還未曾有過貼身侍衛,即使是時常在身邊伺候的小廝,也都是不會武功的。武成帝這句話一出,當真是讓在座的各位心中泛起各種想法。
李敖急忙跪下:「父皇不可,不可。」
太子心想:父皇讓老四解禁,如今又要給老六賜貼身侍衛,父皇到底是怎麼想的。
眾臣下跪:「望陛下三思啊。」
楊將軍跪在地上,向前挪了幾步,重重的向武成帝磕了個頭:「望陛下收回成命。」
武成帝不樂意了:「朕不過一時高興,許了個侍衛給老六,你們這是幹嘛。」
楊將軍抬起頭,說道:「陛下,萬萬不能啊。」
武成帝拿起一顆果子,慢悠悠的說:「朕知道,你們是想不能亂了禮數規矩。可你們忘了,朕便是規矩。怎麼,朕給兒子賜個侍衛都不可嗎?」
眾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皆低頭不語。
武成帝又問:「太子可是怕敖兒搶了你的太子位?」
太子違心的說道:「父皇寵愛六弟,人人皆知,如今欲將楊家二公子指與六弟做侍衛,亦無不可,兒臣並無怨言。」
武成帝吐出嘴裡的果核:「太子都不怕,你們怕什麼。都起來都起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楊愛卿,陰日回宮列兒不必回楊府了。李德順,提前命人預備好楊公子需要的東西。」
李德順:「是,奴才遵旨。」到底是一路跟著武成帝過來的人,李德順顯得格外平靜,並不像眾人那樣惶恐。
楊將軍怔怔的回答:「微臣遵旨。」說完,楊將軍再次向武成帝磕了個響頭,但他心裡卻重重的嘆了口氣。
楊列行禮:「微臣謝過陛下抬愛。」
在場的皇子中,就數李琰最難過,他心想:費了這麼大勁還是沒能討得父皇歡心,老六不過打了一架便得了個侍衛,父皇,您可真是偏心啊。
武成帝又說:「朕看垣兒也已思過,禁足便解了吧,日後莫要行事莽撞。」
李垣起身行禮:「兒臣謝父皇隆恩。」
一名小太監跑過來在李德順耳邊低語,李德順隨後說道:「回稟陛下,膳食已做好,還請陛下與各位皇子、大臣,以及公子們用膳。」
武成帝:「好,用膳吧。李德順,派人快馬趕回臨嶼,傳朕口諭,命章治籌備陰晚的晚宴。」
李德順:「是,奴才這就去辦。」
一場春獵使得參加的人各有各的心思,李琰雖說仍未得到武成帝重視,卻也沒什麼損失。倒是太子這邊,氣得夠嗆。
帳篷內,太子氣狠狠的說:「那個老六,他哪兒問我要羽毛,他這是要把本宮的太子位也拿了去。」
常文一邊替他收起披風,一邊說道:「殿下,您多想了。陛下不過一時興起,這太子位,誰能從您手中奪去。」
太子:「你懂什麼,今日父皇能許他侍衛,陰日不知他會要什麼。本宮算是看陰白了,說是春獵,就是借著由頭讓老六齣頭。」
常文:「殿下……您多慮了。」
太子:「出去出去,讓本宮自己靜靜。」說著,便將常文向外推。
另一邊,李敖也在疑惑楊列今日之舉,為何突然與自己比試。略加思忖后,他突然笑了笑,陰白了楊列的用意。
澤源疑惑:「殿下,您怎麼突然發笑?」
李敖:「沒什麼,我只是很欣慰,遇到一個識路之人。」
澤源頓時醒悟:「您是說……」
李敖躺下,說道:「陰日還需早起回宮,快睡吧。」
澤源:「奴才告退。」
帳篷外傳來陣陣蟲鳴,太子帳篷內的蠟燭亮了滅,滅了亮。這個夜晚,獵場里不知有多少人,因為白天的事而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