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休要走了熊娃子 第五十八章 碰一碰
李安之在對方同意后,明顯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隨即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好像陰謀得逞了一般。
只是這個標清轉瞬即逝,若非在座的都是微表情帶師,還真捕捉不到他的小表情。
看到下方這些帶師的表現,李安之鬆了口氣,隨即全力調動自身的氣血體魄,調試到不敗戰骨所需的戰骨道氣息狀態。
武道是與不敗戰骨最為接近的狀態,這一次謀划能否實現,全看這一場戰鬥他能發揮到什麼程度。
不敗,而且要以全勝之姿迎戰下一回合的對手。
帶著這樣的信念,他體內的骨頭與花靈種根須閃爍著金色光澤,體魄之中氣血沸騰到一個極點后,反而詭異的平靜了下來。
見對方調試完成,武靈空亦是完成了自己的準備。
武道爭鋒,任何一絲的輕慢態度都是對自己和武道的侮辱,也是對對手的最大侮辱。
只有全力以赴,才能問鼎武道天人之境。帶著這樣的信念,武靈空率先以煉血境的真意發動了進攻。
這便是他給予李安之這個致力於武道突破的新學弟子最大的尊重,隨著他的動作,李安之同時以自身的動作做出了回應。
兩雙鐵拳在半空中相遇,只是一拳,李安之便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座血肉凝聚而成的金屬大鼎,又像是被一座大山凌空壓制,大山的前端還有著極為鋒銳的金屬鋒刃。
只是一個碰撞,他便感覺到自己像是被分成了兩半一般,軀體顫抖著,但仍未倒退半分。
白皙稚嫩的拳頭被古銅色的鐵拳握住,只是一個瞬間,對方便轉變了自己的武道真意運行的方式。
被大力握住手腕,李安之隨即極力的穩住身形,體內赤金色的氣血匯聚於雙手,但僵持之際,那肉球一般的雙腿卻詭異的做出了一個難度極大的大風車動作,向著李安之狠狠地襲來。
這一擊若是踢實了,便是對他小腹氣海的一次重創。
面對如此危險的一擊,李安之仍沒有放鬆雙手大力的握持,而是同樣的以雙腿向著對方擺來的方向逆時針踢了回去。
這是第三招,看似毫無反抗之力,李安之卻仍在記錄著自己承受的招式,並且誘導著對方用更強的力量來攻擊他。
第三塊礪刀石破碎開來,無形的力量淬鍊著他的軀體,與之同時到來的,是對方武道真意排山倒海般的直線爆發。
並非是散開的聲勢浩大的力量,而是罕見的直線攻擊,每一擊都像是一把削鐵如泥的絕世神兵在破開他的體魄防禦,乃至是凝聚成型的氣血防禦。
空氣爆鳴聲傳至台下眾多弟子耳中時,武靈空的攻擊似乎已經折斷了李安之的雙腿。
在諸多弟子集中精神觀察時,那空氣爆鳴,肉體碰撞掀起的巨大塵暴消失后,李安之仍舊站在原地,雙腿完好無損,而武靈空也收斂了攻勢,雙方雙臂格擋在一起,同時以氣血集中於雙臂之上,似乎在進行著全力對抗。
怎麼可能?剛剛那一擊,即使是同境界的武夫,掌握刀兵之境的煉武真意,也無法對抗那一擊,這個小娃娃怎麼扛住的?
台下眾人疑惑不解,暗暗防備,但台上的李安之卻是在極力的平息著氣血在體內無序爆沖的混亂波動,手骨與手臂徹底的化為金色。
這都沒有煉出煉武真意,這個怪物是想領悟什麼程度的煉武真意?
與台下的多數門外漢的疑惑不同,此時武靈空已經將這個對手視作了同等級的存在,甚至認可了未來的靈武者一途之上,定會留下李安之的大名。
李安之則是仍舊心境平靜無比,沒有任何額外的心思。
在外界看來,沒有領悟煉武真意的他只是在無用的打磨氣血,磨鍊體魄,始終是愚昧無知的門外漢,但他早已磨鍊到了武道真意的邊緣。
雙方的力量確實差距極大,每一位超脫五重天的修行者,都是同境乃至跨境無敵的存在,其上只餘下無上一重天的終極意境,這樣的對手,暫時未能騰飛,但未來絕對是同境無敵的有力競爭者。
這樣的對手,力量程度是普通靈動境或刀兵境強者的百萬倍之上,足以對抗天地之力,甚至連普通的第八境萬鈞境都不是他的對手,他的實力已經等同於普通的萬鈞境大造極這一級別的武夫。
武靈空,真正的跨越一個大境界的強悍存在,只在九十九位,是因為他從來不以靈種之力加成對敵,而是單純的磨鍊武道。
李安之與他的差距便是啟靈境接近無上的百重超脫氣血,相當於一個偽萬鈞境大造極,只是他的靈血是貫通體魄與靈韻的新生氣血,將他完美的推到了可以達到自身兩百重以上的合力加持。
儘管每次只能以最大萬鈞境的力量對敵,而且氣血只堪堪滿足了一朵靈血紅蓮的需求。
但當他將全力集中於腿部時,雙方氣血相差雖有一個大境界,但真實氣血濃度上,靈血化的氣血與武靈空的武道真意碰撞,不過相差彷彿。
這便是他目前的最強實力,但下一擊,便再不會是如此的境況。
他已經要突破煉血真意的束縛了,不同於對方的破壞真意,他的真意,正好與之相剋。
「兒子,你的追求是什麼?」
在不知哪一歲的生辰時,一臉粗狂的屠夫老爹突然極為深沉的詢問著李安之。
那時他才知道,在他不斷地修行著與這個世界不相同也不相通的花骨道時,老爹已經在默默地關注著他,並且暗地裡對他進行了長達兩年的無理由摧殘。
那些足以被捉起來以虐童罪判處極刑的狂暴磨鍊背後,便是一頭大熊最後的柔情。
他想要以花骨共生的氣血重新喚醒娘親的生機,老爹又何嘗不是為了他盡了最大的努力。
他抑制著自己的滿腔怒火,將曾經的風華藏在心底,變成了一個默默無聞,甚至一身腥臭血氣的屠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