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以勢欺人
梁悠回到家給父親買了些好滷肉,又抓了幾副中藥補品應有盡有,但是都沒買太多,否則讓人家一看就是有錢人。
張大鬍子回到家裡臉色沉重,她老婆一看就知道是在外面惹了氣,便不動聲色地走到一旁,去打了一盆洗腳水,端了過來。
把張大鬍子的鞋脫了下來,放到盆里。水溫剛剛好,不涼不熱地。又去拿了一壺老酒,兩碟小菜,只是默默地干著活。
張大鬍子端起酒喝了一口道:「夫人,坐下吧。要是沒有夫人這樣賢惠的女人在我身邊,我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張夫人則道:「相公要是心裡有什麼話,不妨對我說說,老是憋在心裡,怕是要憋出病來的。」
張夫人一臉關切地說著話,就要去給張大鬍子洗腳。張大鬍子推下夫人,自己彎腰洗著道:「要是用夫人給我洗腳,那我老張豈不也太不男人了么!!!」
張大鬍子突然問道:「夫人,你覺得梁悠這個人到底怎麼樣?我卻是怎麼也摸不透她。平日里對人對事都十分熱情,有時卻又心狠手辣。」
他知道梁悠對付賀平一乾的手段,還有今天說話的語氣。看來她真是個厲害角色,城府極深!
張夫人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我不了解。不過我認為不害人的人就是好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就這一句話,讓張大鬍子恍然醒悟,拍了拍腦門道:「我想了一個下午,沒想到卻被夫人一句話道破天驚。」說完便抱起張夫人上床休息了,張夫人則羞得兩暈發紅。
梁悠回到家中看見父親還在睡覺,便沒有打擾,只是切了一些滷肉和母親在屋裡吃著,把給父親的放在鍋里熱上,太涼他老人家吃不消。
邊吃邊和母親閑聊著道:「娘,你喜歡什麼樣的布料啊,這次開出餉錢來,我去給你扯回來,有時間我就給你縫上,過段時間就暖和了,身上的衣服該穿不住了。」
梁母則道:「悠悠,你就不用再為**心了,上了年紀的人穿什麼還不行呢?只要你過的開心就行了,你爹的病現在也有了起色,還是要為你自己想想才行啊,你也不小了。」
「娘,你說什麼呢?」梁悠笑道。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裡卻已經在幻想了,這輩子一定要找個如意郎君,不能在像上輩子那樣過了。只是要找個什麼樣的呢……?
豎日起來,梁悠便去了庫房,雖然整日有士兵把守庫房,可這是梁悠的習慣。鄭青張瀾等人正在那裡練習兵器,這是新發的兵器,說是要經常使用,它才會對你有靈性,用著也更順手。
遠遠的看見楊郎拿著長槍也在比劃著,只是梁悠看不懂這是什麼槍法,只見楊郎一槍就將一截木樁來個透心涼。一轉把,啪的一聲,那木樁應聲而斷,原來他的槍頭旁還有個倒刃。
看得梁悠心裡一驚,心想這得多大的力氣呀。而且看楊郎大氣都不喘一口,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武功吧。
梁悠並沒有過去與楊郎打招呼,怕打擾了楊郎練習。而且讓人家看見也不好,一個大姑娘就能那麼一直看著一個男人么?這在古代是不允許的。招來是是非非她這輩子就不用嫁人了。闖蕩江湖不一定能死人,但是唾沫星子真的能淹死人。
剛要回家,就聽見有人喊她:「梁先生,有個大鬍子找你。」
梁悠心想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剛商量完今天卻又找來,難道非得要和軍營里的人混個臉熟他才放心么?
逐走到門口,看見那大鬍子一臉的傷,自己並不認識。可那人卻喊道:「梁先生,梁先生,你可得給我做主哇。」
梁悠細眼一瞧驚道:「張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是誰給你打成這樣的?」
一連串問題給張大鬍子問的一時答不出話來,憋的眼角淚水都流了出來。只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找個地方,我對先生細細道來。」
梁悠看了看周圍並沒有士兵,便點點頭,兩人去了張大鬍子的家。這張大鬍子一路走一路「哎呦…哎呦…」的直嚷,梁悠看得也納悶,傷成這樣還能來找我,真是個奇迹了。便叫了個馬車,梁悠給了錢,其實就是鎮東鎮西,算起來也沒多遠,只是畢竟是合作夥伴,多少還是有些心疼的。
到了張大鬍子的家,張夫人趕快來攙扶道:「先生快往屋裡請,這個倔驢,我要去找先生,他偏不讓。」
張大鬍子齜牙咧嘴道:「不讓你去,你知道那軍營是什麼地方么?萬一有個好歹,我可怎麼活?你跟先生能比么?人家是人中龍鳳,到了哪裡都是受人尊敬的。」
梁悠聽的可是不好受道:「好了,說這些有什麼用!還是把你的事跟我說一遍吧。」
其實梁悠知道張大鬍子是心疼老婆,可是也不能在梁悠面前這麼打情罵俏的呀,讓她如何能看得下去。
張大鬍子咳嗽幾聲道:「先生啊,你得給我出這口氣呀。太欺負人了,就是在有勢力也不能這樣啊,不讓咱這老百姓有活路呀。」
原來是這麼回事,張大鬍子和梁悠各自回府之後,張大鬍子就去聯繫糧草。家裡本還有一些,再聯繫一批就夠了。
便到了一家糧草店,交了定錢。由於自己在店裡定的量比較大,糧店老闆給他倒了茶,讓他多等一會。
正和老闆喝茶閑聊的時候,突然來了一伙人,說是要包下所有的糧草,其餘閑雜人等一律趕出去,自己本已經交了定錢,必然要與他們理論。
可是這夥人不分青紅皂白的,便把他一頓打,還說他們是杜大官人的人,有什麼事去找杜大官人理論。
店家一聽是杜大官人的人,便不敢多說。把張大鬍子送回了家,返了定錢,又給了些醫藥費,沒幹多說就走了。只是說杜大官人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
梁悠一聽是杜大官人便道:「張爺,這個杜大官人不知張爺是否還有印象,那次我們從魏國回來就是跟在他們的後面啊。」
經梁悠這麼一提醒,張大鬍子一拍腦袋道:「就是那個拿著刀趕我們走山道的那個,害的我們多翻了幾座山不說,還差點掉了腦袋。」
「真是不是冤家不碰頭啊?」梁悠又道:「這些人這麼囂張跋扈,定是有些來頭的。張爺稍安勿躁,讓我想想辦法,定不能讓張爺白受這些傷。」
說完梁悠又給張大鬍子請了大夫,畢竟和藥店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已是輕車熟路。再說她不像張夫人一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整天在軍營里就是閑逛,也逛出個好腿腳來。
張大鬍子感激道:「謝謝先生了,要是沒有先生在,恐怕我就得被這口氣給憋死。那才叫死不瞑目呢!!!我本想報官,可咱們的事見不了光,再就是怕給先生造成負擔。」
梁悠擺了擺手道:「他們這樣做無非就是現在青黃不接,糧草緊張。他們仗勢欺人,不管我們這些小百姓的死活,定是要囤積糧草。好等糧草在我們大周漲價,在運到魏國,謀取更高的利潤。」
張大鬍子不笨,一聽道:「他們這樣做,會引起朝廷的關注。像我們這樣的百姓,恐怕以後運糧要難上加難了。」
張大鬍子說的一點沒錯,如果他們引起朝廷的注意,定然要打擊運糧販糧。可是人家如果上面門戶夠廣,就不會對他們產生太大影響。可是對張大鬍子來說,無非是致命的打擊,人家吃乾的,他張大鬍子連粥都未必能喝上了。
梁悠則是一臉輕鬆道:「張爺還是把心放到肚子里,天無絕人之路。就算現在我們吃了虧,可並不代表將來。」
想了想又道:「張爺還是先把傷養好,有個好的身體才能完成事業。你不想讓你老婆孩子再過的好點了啊?」
張大鬍子看了看夫人笑道:「是啊,如果沒有老婆孩子,我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努力掙錢。就是再累,一看到她們,就已經輕鬆一半了。」
張夫人則不好意思的去抱孩子了,梁悠看著這對極不相稱的兩口子心道,原以為這兩口子過日子也就是湊合著過,還能休了對方怎麼樣的,沒想到人家過的還是挺甜蜜的。
梁悠回過神來道:「張爺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把身體養好,然後再去聯繫糧草。只等糧草攢齊,張爺最好還是跟在那個杜大官人的後面,只是要注意距離。摸清他運糧的規律,剩下的交給我了,告辭。」張夫人出來客氣的送梁悠出門。
梁悠獨自往回軍營的路上走著,一路走一路想今天張大鬍子的事,不知道是那杜大官人一直這麼跋扈,還是最近張大鬍子太過出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