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章

一百一十一章

第二日,難得地,白清陌起得比洛煊晚。洛煊醒來時,白清陌還乖巧地縮在她懷中,一隻手臂搭在她脖頸睡得正香,脖頸上落著曖昧的紅痕若隱若現。洛煊淡淡一笑,並未急著起身,而是慢慢欣賞起她恬靜可愛的睡顏來。

白清陌睡覺並非十分老實的那種,中了寒毒之後更是手腳冰涼,不自覺地便往暖和的地方尋,是以現下便八爪魚一般攀著洛煊,便是洛煊想要起身,從她身下脫身也是很難的。洛煊無奈地嗔她一眼,隔空在她腦門虛虛彈了彈,對著口型無聲道:「小無賴。」柔和的眸中卻滿是寵溺。

不知這般過了多久,白清陌才睜開惺忪的睡眼悠悠轉醒,睜眼卻接著對上了洛煊流水般的眸子,初醒的靈台還不甚清明,昨夜被折騰得更是腦子裡漿糊一般,竟是沒反應過來現下是什麼光景,只是對著那甚符合自己審美的絕美容顏傻呼呼地沒頭沒腦道:「姐姐,你好好看。」

洛煊:「……」

又氣又好笑地將她從被子扯出來,在她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敲了敲,白清陌這才反應過來。笑眯眯道:「我道是誰家的姑娘生得這般好看。原是我自個的媳婦。」說著便要起身,卻是才動了動身子便哎呦一聲扶住了腰,嘶嘶抽著冷氣哀哀控訴:「我腰怎麼這般疼?煊兒你……忒狠了些罷……」說著委屈地看著她,一雙水眸幾欲含淚。

洛煊心裡有了些許愧疚,想著許是昨夜折騰她折騰得實屬狠了些,便好心地伸手探進去想給她揉揉腰,白清陌卻絲毫不領情地躲著她的手笑道:「煊兒你別摸,癢死了。」

不識好歹!洛煊沒好氣地在她腰上拍了下,白清陌立馬誇張地齜牙咧嘴,直了直身子,這才發覺自己現在不著、寸縷,面上騰地一紅,忙扯了被子將自個裹了起來,偷眼看一眼洛煊,發現她倒是裡衣穿得妥貼,面上又紅了紅,也不再說什麼騷話了,只默默裹了被子,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溫泉仍在面前泛著清波,勾起了昨夜某些略為刺、激的回憶,白清陌不願面對一般地將自個埋在了被子里,拒絕出來。

洛煊又將她拽出來,給不情不願的她穿好衣服,又好脾氣地伺候她洗漱,洛煊覺得她今日脾氣尤其地好。

白清陌暈暈乎乎地穿好了洛煊早已為她備好的新衣服,穿上了才發覺這衣服不是昨日那般下等婢女的藍衣,而是一身紅衣,雖樣式同那些個婢女的差不多,但她在尹府還沒見過著紅衣的婢女。

許是因了洛煊平日里穿慣了紅衣,並沒有哪個小婢女膽大包天地同洛煊穿一個顏色。洛煊卻是覺得,這紅色和白清陌相得益彰,她妖艷嫵媚的面容襯極了這如血紅衣,如果是洛煊穿紅色穿出了幾分冷寂,那白清陌穿紅色便是穿出了凌人的冷傲與灼眼的媚意。

媚骨難收,卻非常人可直視,只得她一人可窺得全貌。

洛煊對自己選的衣服十分滿意。白清陌初初還覺得有些不妥,在洛煊咄咄逼人的目光下還是乖乖換上了。

待二人洗漱好了出門。已是日上三竿。路過的小婢女皆偷偷頗為奇怪地看了她們,記憶中她們小姐從未起得這般晚過,而且,府上那個新來的傳言毀容的婢女,如何就從小姐房中出來了?

且,那身紅衣又是怎麼回事?府中有過穿紅衣的婢女么?而且……為何穿紅衣的兩人的背影看著那麼相稱啊……

小婢女們表示三觀都被刷新了,雖不明就裡,但默默記住了,那新來的婢女大約是惹不得的。

洛煊正想著去小廚做些好的給白清陌補補身子,卻迎面遇上了已用完了早膳的尹扉白和溫離,尹扉白頗為古怪地看了一眼這兩人道:「怎的起得這般晚,這可不像你。」

他這話自然是對洛煊說的。洛煊臉不紅心不跳淡然道:「昨夜清陌泡過溫泉后染了風寒,便起得有些晚了。」

尹扉白不疑有他,只囑咐了句注意身子。倒是溫離覷著她們狹促戲謔笑道:「是該好好注意身子。尤其是阿清,阿清傷還沒好全,洛兒你可要當心著些了。」

洛煊歷了昨晚已修鍊出了幾分前世的厚臉皮,淡淡道:「我去做些東西,給她補補身子。」說著瞥了眼白清陌。似笑非笑道:「她身子有些虛。」

白清陌:「……」

這幾個人絕對是故意的。

她臉皮厚,但也只僅限於對洛煊臉皮厚,在他人面前還是臉皮頗薄,現下被打趣幾句,臉立馬不正確地紅了起來,水眸含著薄怒嗔了眼洛煊,小聲反駁道:「我才不虛呢……」

洛煊悄悄勾了勾她小指。心情愉悅。

尹扉白並未注意到她們這點小動作,只道讓她們用完了早膳便去書房接著準備尹府婢女立規一事便先去書房了。溫離想了想,偷偷在洛煊耳邊說了幾味補身子的藥材,笑眯眯地翩然回了葯廬。

洛煊望了會兒溫離的背影,白清陌好奇地勾勾她的手指問:「煊兒,阿離她同你說了什麼呀?」

洛煊將眼神收了回來,放到白清陌身上,微勾著唇角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她很是體貼。」

白清陌一頭霧水,暈乎乎滴被洛煊牽到了小廚,還是一副無精打採的模樣。

知道洛煊將一碗三七核桃黑米板栗粥並一盤炒豬腰端出來時,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什麼,咬牙切齒地看向了葯廬的方向。

很好,溫離,給她等著!

白清陌含淚吃下了自家媳婦做的堪比葯膳的早膳,再次覺得自己在下的地位算是定了。

真是的,她平日里看上去……有那般受氣嗎!白清陌不服,暗搓搓地想著,下次一定要將洛煊吃回來才行。

洛煊看著她氣呼呼的小模樣,寵溺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吃過了早膳,溫離又過來頂著她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下笑眯眯地給她診過了脈,道:「阿清的毒已解得差不多了,再施針一次便可完全清除了。」

白清陌:「……我謝謝你啊……」

不管怎樣,被媳婦吃干抹凈,她心底還是美滋滋的。

畢竟肖想了七萬年,也不管誰在上誰在下了,畢竟有過了肌膚之親,她就不信洛煊還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洛煊只能是她的,無論多少世,都只能是她的。

這日他們幾人又聚在一處商量了下關於尹府婢女管教的諸多事宜,尹扉白見白清陌確實合適此事,便幾乎全權放手給白清陌安排了。白清陌自然也安排得條理明晰,步步縝密。忙活了一天,也將規章制定出來了大半。

這夜傍晚。洛煊去小廚準備晚膳,態度堅決地將白清陌丟出了廚房。

廚房太小,不夠她折騰的。倒不是怕她打了碗碟浪費,只是怕她磕著碰著。

白清陌本也頭腦有些昏沉,想著就自己現下這般,到了廚房不得折騰個雞飛狗跳,也從善如流地出去溜達溜達,吹吹風清醒清醒。

這一溜達便出了問題。

晚風微涼適宜,清風徐來,白清陌昏昏沉沉的靈台也清明了許多,本意是借著這會兒功夫忙裡偷閒個半晌,卻是沒多少時間,事兒便找上了門來。

白清陌剛剛順著清月閣的長廊走了幾步,便順著清月流光的圓形院門看見遠處兩人拉拉扯扯著,依稀可辨得幾聲哭求和怒罵。

白清陌掏了掏耳朵,覺得這哭求和怒罵皆有些耳熟。

她是個甚愛管閑事的人,尤其是煊兒家的閑事,她沒法坐視不理。是以她直接掠過了清月流光,三兩步到了拉扯的兩人面前,冷了臉問:「出了何事?」

紅瑛認出這便是昨日才穿了個低等婢女服衣裳的毀了容的小婢女,便是她昨日害得她被洛煊罰了好一頓,在戒律閣跪了一晚上。頓時氣不打一出來,看著她著了一身從未有婢女穿過的紅衣,更是妒忌得紅了眼睛,狠狠一扯被捆著的小婢女,哼道:「我管教下屬,你也要管嗎?」

白清陌往旁邊那個「下屬」看去,發覺她便是那日洗衣房中她遇到的那個同她穿著低等婢女衣裳的小婢女,彼時她對白清陌還不錯,至少挺關心她,此刻見著了白清陌,哭得聲淚俱下掙扎著身子道:「姐姐救我!紅瑛姐要把我送到春紅院,求求姐姐救救我吧,奴婢給您當牛做馬……求求姐姐了,我不要去春紅院,不要……」

小婢女哭得聲嘶力竭,就要掙扎著給白清陌下跪磕頭了。紅瑛一拉繩子,將她從地上生硬拽起來往她臉上扇了一巴掌怒道:「你好大的膽子!敢違抗命令,不想活了是吧?不想活了就直接拖你去河裡餵魚!狗東西還曉得求人?真是不懂規矩!」

小婢女捧著紅腫的臉龐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白清陌周身氣息冷了下去,眉頭皺起,眸光幽冷道:「她犯了什麼錯?」

紅瑛從鼻子里冷哼一聲道:「這個賤人笨手笨腳,摔了將軍的水晶硯台,十個她個賤骨頭都不夠賠的。賣到春紅院算便宜她了,這種賤骨頭就該直接亂棍打死,哪兒那麼費事。」

小婢女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不停磕頭道:「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道錯了,求求姐姐們開恩饒了奴婢這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不想去春紅院……」

白清陌眯起眼睛,語氣不善問:「春紅院是個什麼地方?」

紅瑛不禁懷疑地看向白清陌,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人對這裡的情況似乎一無所知,明明是個毀容的婢女,竟還讓郡主親自出馬維護,第二日就換了身衣服,也不知是什麼手段迷惑了郡主。

話雖如此,但她還是不敢對白清陌太過不敬。不然郡主大人一個生氣,她便可以直接捲鋪蓋走人了。

小婢女哭得梨花帶雨道:「春紅院……是給老爺們享樂的地方,送到那裡的婢女……活不過幾天就會被活活折磨死的……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去春紅院……」

白清陌眸子徹底冷了下來,語氣冷森對紅瑛道:「鬆手。」

紅瑛被她面具下一雙凌厲森然的眸子一盯,不怒自威的語氣一震,竟是下意識地一哆嗦,鬆開了拉著小婢女的手。

小婢女身子還被麻繩捆著,好不容易掙開了手,踉踉蹌蹌地爬到了白清陌身後,拉著白清陌衣服下擺死不撒手。白清陌才想說什麼,卻是看見洛煊從門內進來,見著這副場景,眉頭不著痕迹地皺了皺,語氣冷淡道:「出了什麼事?」又對了那婢女道:「你先將手鬆開,慢慢說。」

小婢女一見是她們小姐來了,頓時嚇得一個哆嗦鬆開了手,

嘴唇蒼白著顫了半天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顯然是嚇破了膽。

白清陌好心替她答道:「這位紅瑛姐姐,要將她送去春紅院。」

「春紅院?」洛煊面露疑惑:「那是什麼地方?」

白清陌見洛煊這副樣子顯然也是並不知情,也是,以她家煊兒的性格,若是知情,自然是不會容許下人這般放肆。想到這裡便同洛煊解釋道:「是供那些老爺們享樂的地方,這些姑娘家到了那裡,結果可想而知。」

洛煊面色一下沉了,看著紅瑛的目光似攜了寒霜一般,冷冷道:「你們倒是能耐。」

紅瑛沒想到這各個婢女心照不宣的秘密竟然是被這個新來的小婢女吐露了出來。這些婢女早便知道,春紅院的事若是對將軍和小姐吐露半個字,那都是會扒皮抽筋的,是以沒人敢說,尹扉白和洛煊平日里忙著朝堂戰事和三器的事,也並未有多少功夫管這些事,是以就這般瞞到了現在。

紅瑛一下子臉色蒼白,撲通一聲跪下道:「小姐莫要聽她胡說,沒有的事,小姐不要被這個狐狸精迷惑了!紅瑛自幼在尹府長大,小姐要相信紅瑛啊!這個狐狸精如此放肆,一定對小姐不懷好意,小姐不要相信他啊!」

洛煊在聽到「狐狸精」這三個字是,臉色徹底黑到了不能再黑。

她家清陌誠然是只狐狸,那也是四海八荒最可愛的一隻狐狸,她能說她是狐狸精,旁的人,也配?

白清陌同情地看了眼紅瑛。若是她不說這句還好,說了這句,她家煊兒定然是不會放過她了。

洛煊神色冰封語氣冷然一字一句道:「你可知你犯了我大忌了?」

紅瑛面色更加慘白,看著白清陌,又看了看渾身冒著寒氣的洛煊,身子一軟,跌坐到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她這下徹底將她們小姐惹毛了。

洛煊冷歷的目光幾乎要在她身上挖出個洞來:「你說了不該說的話,動了不該動的人,尹府已經留不住你了,不過……」洛煊語氣又冷了些:「不過你做過的事,尹府不會輕易放過你。你自己去戒律閣,把該說的都說了,不然,尹府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紅瑛如遭雷劈,在地上坐著傻了片刻,隨即嚎著嗓子在地上膝行著上來在洛煊腳下磕頭:「奴婢知道錯了,小姐再給奴婢一個機會吧!奴婢知道錯了……」

洛煊眉間些許厭惡,抽回了腳招呼旁邊的婢女道:「拖下去。」

其餘婢女早已看不慣紅瑛平日里的為威作福,此刻也麻利地將不停嚎哭掙扎求饒的紅瑛拖到了戒律閣。

洛煊面上神情並不太好看。

白清陌這才剛來幾天,便成天出這樣的事。先前他們諸事纏身少有時間管理尹府內事,但白清陌顯然並未忽略這些事,她覺得讓白清陌見笑,更是讓她受了委屈。

她有些懊惱。

白清陌倒是沒想這麼複雜,只是兀自沉吟道:「尹府的規矩,是該立立了。」

小婢女仍在地上瑟瑟發抖,見紅瑛被拖走,忙在地上死命磕頭:「多謝小姐救命之恩,奴婢願當牛做馬報答小姐恩情。」

洛煊抿了抿唇,不冷不淡道:「不必謝我,要謝就謝清陌罷。」

小婢女傻了傻,反應過來她口中的「清陌」便是眼前戴了面具的紅衣女子,也跪在白清陌面前磕頭道:「多謝清陌小姐救命之恩。」

白清陌見她額頭都要磕出血來了,便將好心她扶起來,見她滿身的傷痕,微微嘆息道:「你先回去歇息罷,好好養傷。」

小婢女滿臉淚痕地點了點頭。心想著還好那日對這位新來的大人物還不錯,不曉得這位大人同她家小姐什麼關係,但顯見得是尹府的紅人,也不知那時她是為什麼穿了一身低等婢女的衣衫,還被人拉到了洗衣房。

她覺得自己有些搞不懂這些小姐大人們的想法,也覺得自己沒必要搞懂,感激涕零地退下了。

臨走前洛煊忽然叫住她問:「你喚作什麼名字?」

小婢女連忙站定,恭恭敬敬道:「回小姐,奴婢名喚素雲。」

洛煊點點頭,道:「好的,我曉得了,你先下去罷。」

素雲感恩戴德地走了。白清陌打趣道:「怎麼,看上人家小丫頭了?還特地問人家名字?」

洛煊瞪她一眼,明明方才,有些醋的是她自個。她見白清陌這般維護她,她雖懂得白清陌沒有此意,但心裡還是微微泛起了些許醋意。

白清陌又道:「先前在洗衣房她待我還不錯,這丫頭人挺好的,要不留在你身邊伺候?」

洛煊語氣更加不善了,冷冰冰蹦出兩字:「不必。」

白清陌嘖嘖兩聲:「也是,萬一她搶我飯碗可怎麼辦?還是免了。你有我一個就夠了,洗衣做飯什麼的……不對,做飯還是你來。我……哎哎哎!」她搖頭晃腦說得正歡,誰料腰上軟肉一下被洛煊捏到手中,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又疼又癢,白清陌險些沒竄起來,委屈兮兮地扶著腰討饒:「我錯了我錯了煊兒,我不說了。昨夜你還沒折騰夠嘛?腰本就疼,你還弄我,是想要了我小命么?」

說著便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洛煊明明知道她是裝的,但看她那副小模樣還是於心不忍,上前摸了摸她頭髮算是安慰,放柔了語氣道:「好了,不弄了。」

白清陌這才哼哼唧唧地作罷,轉眼又換了副面孔,一本正經道:「那個春紅院,你怎麼想?」

洛煊冷笑:「自然,是從知情人身上下手。眼下,不就有一個么?」

白清陌抖了抖,洛煊,她還是這般不好惹。

洛煊冷冷道:「敢在我眼底下搞這種動作,他們也真是活膩了。」

白清陌吞了吞口水,默默念了聲佛。

戒律閣內,紅瑛被五花八綁綁在刑床上,被四尺長的皮鞭抽得皮開肉綻,鬼哭狼嚎。

白清陌在一旁冷冷看著,任紅瑛用最惡毒的話咒罵她,她充耳不聞,那撕心裂肺的慘叫,她也似沒聽見一般。

空氣中瀰漫著腥臭的血氣,白清陌抬了抬手,止住了施刑人,似笑非笑地對了紅瑛那近乎淬了毒的兇狠目光,慢悠悠道:「紅瑛姐姐,這皮鞭的滋味,如何啊?」

「死賤人你給我等著,老娘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紅瑛兩眼血紅,恨不得現在就上來將白清陌撕成碎片。

白清陌微微一笑,語氣柔膩道:「別急,你想做鬼,沒那麼容易。」說著,面具下一雙溫和的琥珀色眸子忽然翻作血紅,在紅瑛驚恐圓睜的瞳孔中,如同索命的惡鬼。她的聲音空靈,似在紅瑛耳邊騷刮一樣,每個字都能讓她徹底崩潰。

「紅瑛姐姐,你想知道,程渙為什麼會告訴我你家小姐的位置么?」

「你想不想,嘗嘗他的待遇?」

「別急,我們的時間,還長得很。我有耐心,給你,慢慢重複一遍……」

「不,不要……」紅瑛目呲欲裂,瞳光煥然驚恐道:「不要!你別過來!別過來!!!!」

「想讓我給個痛快,就乖乖聽話……」

白清陌幽冷的聲音在陰暗的戒律閣響起,有如鬼魅。

戒律閣再次響起慘絕人寰的慘叫,經久不息。

傍晚時分,白清陌帶著一身清新的茉莉香氣到了小廚,從背後抱住洛煊乖巧地蹭了蹭,撒嬌道:「煊兒~做什麼好吃的呢?」

洛煊淡笑著回頭捏住她的鼻子:「你愛吃的蓮子羹。莫急,回去等。」又在空氣中聞了聞,問:「你洗澡了?」

白清陌嗯了嗯,又在她懷裡埋了埋身子道:「洗了。不然味道不好,怕你不愛聞。」

洛煊無奈摸了摸她的頭道:「傻。」又道:「那種事你也去。交給下人不就好了?惹得一身騷,不值當。」

白清陌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道:「這不是怕撬不開她的嘴么?不過這傢伙我倒是高看她了,還沒折騰她幾回她便全招了,比程渙差遠了。」說著撇了撇嘴。

洛煊輕輕扯了扯她腮幫子,嗔道:「能耐得你。」

白清陌眯著眼睛享受著來自洛煊的親昵,滿足地喟嘆。

她不是什麼好人,從來就不是,她也不當自己是。該殘忍的時候她比誰都殘忍,該無情的時候她比誰都無情。她從來不會同情不該同情的人,因為有的人,不配她可憐。

在雲霓宮主的位置上呆了十五萬年,她在六界可謂冷血,那些手段說出去也令人膽寒。說她仁慈,她心懷眾生,廢奴止戈。說她殘忍,她對敵人,便如修羅惡鬼。尤其是牽扯到她家洛煊的,她會讓那人知道,死,在她這裡絕對是一種解脫和極樂。

是以她在六界爭議頗多,是六界爭議最大的一個神仙,偏偏眾人還無法對抗她,她的規矩將人管得死死的,如有不軌之心,她的七十二雲衛可不是吃素的。

也是因為如此,六界才有了幾百萬年來未曾有過的太平盛世,海晏河清。

白清陌自認為不是個好人,但她問心無愧。

她不管別人怎麼說,她只做自己的事,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僅此而已。

這就是她,也是洛煊最愛的她。

※※※※※※※※※※※※※※※※※※※※

小陌不是完美人格,也不是傻白甜。該殘忍的小陌不會留情,這才是我心裡的小陌,有血有肉的小陌。

白清陌解鎖新稱號:狐狸精

小煊:「(傲嬌)只有我才可以叫小陌狐狸精!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什麼?試試?試試就逝世!

紅瑛,好慘一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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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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