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歸山
「昆吾……你剛剛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
昆吾踮著腳把上古洪荒卷放到書閣里:「什麼東西?」
「天石啊!你忘了那東西也可以和血珠產生共鳴嗎!」
「……對!」
「對你的頭啊!你現在不給暮華拿過去啊?」
看著這個粗心大意的神君,淮安表示對暮華很憂心,唉~坑妹呢這不是。
昆吾想了想還是算了,天界現在忙著加強戒備,自己還有一堆東西沒有弄完,哪來的時間去送啊?
看著沒事做的某位魔君:「你去!」
「一起去。」
「那還是不去了吧!」
淮安瞪著眼睛,這個小祖宗!有這樣的嗎!
「那我們讓他們自己來吧,君生那小子應該是知道這東西的。」
「那不就成了,我還去幹嘛?」昆吾一邊說一邊踢了比他高了一個頭的某人一腳,指著書架上的《法器》。
「拿一下,拿不到。」
「……」一點都不溫柔!淮安給他取了書,就是不給他:「叫哥哥。」
「滾。」昆吾淡淡的瞟他一眼,伸出手要書。
淮安賤兮兮的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嘿嘿。」
「啪!」
「嗷!!!」下手真狠!
「哼!」昆吾一把奪過書,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淮安抱著自己的爪子齜牙咧嘴的在後面跟著。
「神君,我們來取天石。」昆吾剛出書閣就遇見君生,這小子來得真及時。
「跟我走吧。」昆吾拍了拍他的背。
天石在血珠沉寂之時便在沒有發出過亮光,就像一個平平無奇的鐵塊,黑漆漆的。
昆吾解開封印,天石遞到暮華手中,天石竟發出微微亮光,暮華瞪大眼睛:「居然會亮!」
「這是你與它有了共鳴,它能感知到。」君生解釋道。
「好了,你們此去尋血珠,必定是危機重重,要多加小心才是。」昆吾不放心的看著兩人。
暮華收好天石:「我們知道,你放心好了。」
「有任何事立刻告訴我,保護好自己要緊。」昆吾拍拍暮華的腦袋。
「知道。」
……不歸山
昔人一去不願歸,空留青山百輪迴。不歸山,是身處世間輪迴之地的一道屏障,四季分明,如今已是繁花似錦。
「這裡好漂亮。」輕輕拂過老桃樹的樹榦,飄落的花瓣迷亂了暮華的眼,粉紅劃過睫毛,痒痒的。
還記得那時,你拉著說:「我們不分開好不好?」可是轉眼你卻已經把我忘了。
「跟我來。」君生遮住暮華的眼睛,領著她走過桃林,穿過斷橋。
門邊風鈴響的清脆,暮華的睫毛輕輕顫動,掃過君生的手心,將近木屋內,天石越發光亮,雜亂的記憶,翻湧而來。
待到屋內,君生執起暮華的手,輕放到一小泥人身上,放下在她眼上的手:「到了。」
待暮華睜眼,萬千思緒,在她的心裡翻湧奔騰,摸著桌上精緻的小泥人,那分明就是翻版的自己!五指越收越緊,越來越多,自己不知道的畫面湧入腦海。
「我就住在這啊。」
「怎的你這人這般麻煩!我好心將你撿回來,你竟這般回報我?」
「哼!我管你是何皇家子弟,都與我無關,我就只是隨手救了你而已。」
看著暮華越握越緊的手,君生輕輕將手覆上去:「要碎了。」
暮華霎時驚醒過來,猛的將手一放,揚起頭看著身後的人:「方才我看見了許多人,這裡曾有過一個女子,那人像我。」
「是你。」
「那男子?」
「我。」
「為何我卻忘了?原來那時我便與君生相識?」暮華問的很認真,為何自己老是做奇怪的夢,為何自己老是這般,過去的百年,到底發生了何時?如今卻又要她這樣記起。
「你不得不忘了與我的種種,這是我們相識的地方,我記得,便忘不了,如今將你帶過來,讓你這樣想起這些,是我心急了。」
「為何要我想起?!我們到此地不是為了找血珠嗎?!」
「血珠里承載著你的記憶,要想讓血珠恢復完整,你不得不接受你過去的記憶。」
「不想要的記憶也得要嗎?琅銘王?」
暮華紅了眼眶,剛剛的記憶,讓她看見了眼前人的薄涼,琅銘王,這個她曾救下的人,她曾愛上的人,以皇命難違為由,將她逼得縷縷陷入絕境。
「你記得?」君生很是驚喜,暮華沒有忘,她記得自己。
「記起來了,我救了你,陪著你,為你死去。」暮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當年下凡歷劫,卻不知怎的就遇上了君生上神,與他竟從此開始糾纏。
「是我錯了,我不該將你帶出去。」沒能保護好暮華,是君生那次歷劫的心結,暮華卻不知君生問司命要了多少次花舞這個名字,要了許多次,只知這是凡間的緣,即是回了天界,便做不得數了,那人多半也忘了他。
世間最讓人害怕的便是情緣,將兩個毫無交集的人拽到一起后,竟讓人就這樣糾纏著,纏到人淚眼婆娑。
這只是一次歷劫,如今過去百年,該是忘了的,這般想著,暮華倒是心中釋然了許多,既是如此便無需如此計較了,這天界歷劫牽扯不清的上神多了去了,人人都習以為常,無需如此放在心上。
「方才我只是沒有緩過來,既然是找血珠,那便認真的找吧,過去的記憶再怎麼讓人難受,也都過去了,更何況只是一次歷劫,天界眾神誰都有這樣的時候,我們也不要介懷了。」暮華轉身走出小屋,往草地上一躺,說出來,心中竟是釋然不少。
君生拿起桌上的泥人,端詳許久,拇指摩挲著泥人的臉,眼中情緒翻湧,最終也歸於平靜。將泥人收好,走到暮華身邊,嘴角揚起一模笑:「好。」
暮華隨手扯了一根草放嘴裡嚼著,一骨碌爬起來,高高的馬尾甩了起來,看著很是洒脫。
「那我們現在便去收集了血珠碎片。」話畢,暮華拿出天石,注入法力,天石光芒大作,霎時整個不歸山的靈氣星星點點,鑽入天石中,這些靈氣都是暮華曾經的記憶,血珠沉寂后,便散落到,暮華到過的地方,留在那裡,如今暮華想起,便能收了回去,全部找到后,血珠便也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