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滴雨
「大師兄!你回來啦!」
秦時雨一個趔趄在褚驍面前停了下來,臉上還帶著燦爛的笑意,彷彿沒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摔了——畢竟業務不熟練,作為一個死宅,平時走路都有可能摔,如今上躥下跳還要考慮御劍飛行的操作,她就覺得有點頭大。
褚驍眼神不變,看著秦時雨動作扭曲地穩住了身形,默默收回了差點伸出去的手,「嗯」了一聲。
「大師兄辛苦了!大師兄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這是我剛煮好的茶,大師兄嘗嘗味道怎麼樣?」
嬌俏的小姑娘笑得臉蛋紅撲撲的,手裡舉著一截光潔如玉的青竹打磨成的竹筒,透過晶瑩剔透竹壁能看清楚竹筒內液體正在微微晃動。
不愧是羨陽峰的大小姐,出手就是不一般,用來盛茶水的竹筒,秦時雨笑眯眯的,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手裡捧得是千金難尋的青玉靈竹。
褚驍默默地接過了竹筒,看上去沁涼的青玉靈竹觸手生溫,溫和的木靈氣在指間輕柔地打著旋兒。
「大師兄?」見褚驍呆住了,秦時雨出聲提醒,「我用懸心草和雲霧茶熬出來的,蘊養靈脈很好用的,就是味兒會有一些苦,所以我加了一丁點白雲山靈蜂的蜂蜜,中和那苦味,而且很香的!」
褚驍打開蓋子,就聞到了鮮明的懸心草和雲霧茶的苦腥味,混合在白雲山靈蜂蜂蜜的清甜氣息當中,再加上青玉靈竹那清冽冽的木靈氣滋味,攪出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味道。
褚驍默默地看著秦時雨,他該怎麼告訴眼前這個姑娘,煮茶也是一門手藝活兒?
雖然褚驍沒什麼表情,眼神也沒有半點波動,可秦時雨就是看懂了他沒有表現出來的糾結,「大師兄不喜歡喝茶呀!那大師兄喜歡吃果子嗎?還是喜歡喝酒?……」
秦時雨伸手想要將竹筒拿回來,褚驍不喜歡喝,當然不能讓他委屈了。
褚驍手腕微抬,竹筒已經湊到了嘴邊,用行動表示他並沒有不喜歡。
秦時雨頓時又笑得眉眼彎彎,那細碎的星光幾乎都要從她的眸子里流淌出來。想要對一個人好一點,那必然是要從他的喜好入手。褚驍這人,看上去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樣子,很難從他的表現上看出他的喜好,秦時雨是個直腸子,也不跟褚驍繞彎子,於是直接就問了。
褚驍喝了幾口,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秦時雨卻很是篤定,褚驍不喜歡這個味道。但是褚驍沒有說,她也就不會揭穿,因為這就是褚驍細心和溫柔的地方,她當然要無條件的維護。不過下次就不準備茶水了,可以試試果汁,或者其他的酒水?
秦時雨一時晃神,褚驍的目光在她的眉眼間逡巡了一瞬間,最終歸於沉寂。
看得出來,秦時雨修養的很好,之前受得傷也已經痊癒。眼神清明,神識穩固,靈力流轉也十分順暢,只除了身法很是慘不忍睹,總得來說都很正常。
看不出來其他弟子議論紛紛,說秦時雨受到太大的刺激,再加上傷了腦子,醒來后就瘋了。
褚驍十分確定,秦時雨當時雖然受傷,但是他出手及時,她傷並不重,也沒有傷到腦子。大概在那些弟子眼中,秦時雨突然放棄夏淮馳,卻死皮賴臉地追著他跑,就等於是瘋了吧?
「大師兄是要回執事堂交任務嗎?這次會在山上待多久呀?不會又要接了任務出門吧?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嗎?我最近有在好好學習繪製符籙,還想請教一下大師兄呢!……」
褚驍確實要回執事堂交任務,這一次出門不過半月,都只是一些簡單的任務,並沒有秦時雨擔心當中的疲累。
褚驍在前面走,秦時雨就跟在他身旁,一蹦一跳,唧唧咋咋,就像是曬足了太陽之後的小貓,眼神慵懶,行動卻十分敏捷,每一步都將將踩在台階的邊緣,一步一蹦,輕盈而跳躍。
褚驍的眼神在秦時雨的腳尖逗留一瞬間,知道她一時半會兒確實不會摔下去,這才默默地移開了目光。
褚驍必然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很多時候都是其他弟子遇到有些麻煩的任務,都會尋褚驍一起,由褚驍帶隊和幫忙的話,他們也有了保證,倍兒有安全感。
順利完成任務,一行人樂滋滋地回來,正商量著交了任務要去山下城鎮好好逛逛休息休息。結果他們剛到山門,秦時雨就從天而降,先是帶走了褚驍的注意力,後面更是將褚驍人都帶走了。
褚驍性子冷淡,少與其他人交流也就算了,就這麼離開很正常。
可秦時雨由始自終,都沒多看其他人一眼,全程她的眼裡,都只有褚驍一人,其他人在她眼裡都不存在,就連眼風都沒多餘掃一下。
想來她也根本沒看到其他人,即使夏淮馳也站在人群里,依然那麼光風霽月,站在一行弟子中間,永遠耀眼奪目熠熠生輝。
可秦時雨就是沒看到他,就像之前追著夏淮馳的日子都是大家的錯覺,此刻她的眼中再也沒有夏淮馳的影子,滿心滿眼都只有褚驍大師兄,還是那麼歡喜的模樣。
見褚驍和秦時雨走遠,立刻就有相熟的弟子打趣夏淮馳:「夏師兄啊,這秦時雨是吃錯藥了?往常不是見著你就跟那啥見著那啥一樣?如今這是想通了,還是你對人家做了什麼,怎麼就移情別戀了?」
話還在嘴邊,就被夏淮馳一劍鞘拍到了一旁,「少胡說八道。」他瞥了一眼已經遠去的秦時雨,紅色的背影在玉白色大道上,依然十分顯眼。
被秦時雨無視,確實有那麼一瞬間心裡不對勁,但更多的還是放鬆。秦時雨身份特殊,確實不好得罪,被糾纏的時候他也說得很清楚,可那姑娘就是認死理,覺得他只是害羞只是對她不熟悉——可他早就有了喜歡的人,對秦時雨當然就不假辭色。
那弟子換了一個姿勢,依然笑嘻嘻地說:「你說秦時雨腦子是不是真壞了,之前追著你跑,如今追著大師兄跑,那眼光也太……」
「慎言!」不輕不重的劍氣敲在了那弟子的面門上,輕微的疼痛之後,留下了一道微紅的痕迹。
那是褚驍,是天極劍宗的大弟子,也是夏淮馳最崇拜的大師兄,容不得有人拿大師兄開玩笑。
那弟子挨了一記,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捂著被拍紅的額頭閉上了嘴。
夏淮馳皺了皺眉,這才轉身離開。
心裡卻想著,以秦時雨的人品和性格,能以什麼樣的心態對待褚驍?會不會是一時興起,就用大師兄作為擋箭牌,來證明什麼?
如果真是這樣,那秦時雨就太過分了。
夏淮馳思緒再三,跟上了褚驍和秦時雨的步伐,想要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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