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第009章

師兄弟當場打了一架——準確的說,岑之修挨了一頓揍。

完了玄冥拍拍衣袖,再度歪回軟塌上。

岑之修哎呦哎呦地從地上爬起來:「師兄,你這分明是心虛。」

他這師兄被嘲光棍多少年了,往常都不當回事,今兒這麼介意,妥妥是有問題。

再聯繫前面收到的傳聞……

岑之修湊過去:「師兄,你果真看上哪位姑娘了?」

玄冥斜他一眼:「你不是聽說了嗎?沒讓人去查?」

岑之修頓時精神了:「這麼說,是真的?」他嘿嘿笑,「這是你的事,你沒發話,我哪敢讓人查啊。」

玄冥神色稍緩。

岑之修八卦兮兮:「究竟是哪家姑娘了?什麼時候帶回來看看?」

玄冥:「告訴你作甚?八字還沒有一撇呢。」

岑之修吹了聲口哨:「人姑娘沒看上你啊。」他悶笑,「前邊還說擔心人小姑娘想跟你……咳咳,我看分明是你這老光棍憋不住。」

玄冥擰眉:「休要胡說。她……她還小呢。」

岑之修思及他方才問的問題,隨口道:「你那位姑娘不是人族嗎?左右不差這幾年。你有空操心她的歲數,倒不如多操心她的修為——」說完自己便怔住了。

玄冥看他一眼。

岑之修輕呼了口氣,望向外頭,狀似隨意般問道:「小姑娘什麼修為?」

玄冥:「還未築基。」

岑之修:「……」他一下跳了起來,「你該不會真的朝小孩兒下手吧?」

玄冥無語:「她二十二了。」

岑之修的臉色瞬間不好看了:「師兄。」他深吸了口氣,「二十有二尚未築基,想必資質不是很好……你且三思。」

玄冥點頭:「我知道,我驗過她的根骨了。」

岑之修皺眉:「那你還一頭撞上去?」

玄冥擺擺手:「你不懂。」

岑之修咬牙:「師兄,雖然你年紀不小修為也高,但這事,我比你懂。」他苦口婆心,「這姑娘,你就別沾了。」

玄冥覺出不對,掀起眼皮打量他,擰眉道:「你還惦記著那事?」

岑之修頓了頓,抹了把臉:「這種事想不開……所以我才要勸你。」

「我的情況與你不一樣。」

「有何不同?你的情況比我當年還要——」

「不一樣。」玄冥打斷他,「你若是擔心這個,大可不必。」

岑之修:「師兄——」

玄冥甩袖。

一股風浪平地而起,將岑之修卷著送出殿外。

「這事都快成你的心魔,你還是想辦法搞定你自己吧。」

岑之修:「……」

玄冥又揮了兩袖,嗅了嗅,確認將岑之修的味道都清乾淨了,才再次倚回軟枕,繼續發獃。

……小丫頭竟然為了修鍊把他攆出來……是不是因為害羞?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會害羞也正常。

小丫頭還說要為他親自做飯……她什麼時候才做飯呢?

她會不會不好意思用傳音石?要不還是他傳音過去——不行,小丫頭還得練功,他若是貿貿然傳音過去,會不會影響到她?

玄冥扒拉了下藍發,苦惱不已。

難道真的只能等小丫頭聯繫自己?

小丫頭手裡的傳音石只能用一次,她會不會不捨得用?

嘖,只能用一次,還只能等對方主動……這麼看來,這傳音石真真雞肋。

想到自己已向小丫頭承諾了要研究傳音陣法,玄冥抿了抿唇,大步流星走向藏書閣。

***

曲悠採購完東西,再找間小館吃了碗麵條,便轉回聚靈閣,開始閉關的日子。

為了閉關,她還買了些烙餅、饅頭,足夠她吃上好些天。

若非儲物袋空間不大,她勢必要囤上兩個月的食材,徹底閉關。

可惜,條件所限,她的儲物空間塞完饅頭烙餅,已經連一根靈菜葉子都塞不進去了。

曲悠想著,她都能修仙了,營養什麼的,應當不需要再考慮了吧?

這麼一想,她看那些寡淡的烙餅饅頭,也沒有那麼仇大苦深了。

閉關日子正式開始。

曲悠當真是拿出了當年高考的精神,頭懸樑錐刺股,餓了啃饅頭烙餅,渴了喝靈泉水。澡也不洗,一天給自己甩幾遍清潔咒。除了每隔數日出去採購乾糧,別的時間是半步也不曾踏出房門。

如此,她將所有的時間全部擠出來,不停地運行玄冥教導的功法——直至發現自己丹田充盈,卻毫無寸進。

這些日子天天在練習,有一點點的不妥當,她自然能察覺出來。

曲悠懵了。

她猜測跟築基相關,但原主的修為一直停留在鍊氣期,估計從未接觸過這類信息,記憶力絲毫沒有相關內容。

曲悠苦惱不已,想繼續修習,又感覺沒啥用,不修習,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她思索片刻,決定出去逛逛,看看食材,為請客提前打算一下。

收拾一番,她走出廂房。

熟絡不少的小二正招呼著客人,曲悠便沒上前打招呼,徑自出門。

剛跨過門檻,便聽得一聲叫喚——

「姑娘。」

曲悠頓足,循聲望去,看到一老者站在台階一側打量自己。

老者鬢髮如雪,看起來都有些憔悴,手裡拉著一個瘦小孩兒,那小孩兒彷彿有些膽小,半縮在老者身後,怯怯弱弱地偷覷她。

倆人身上衣物洗的發白,但整潔乾淨,連頭髮絲都束得整整齊齊的。

曲悠頓了頓,溫聲問:「老人家是在叫我嗎?」

「是,是。」老者連連點頭,拉著小孩走過來。他先是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敢問姑娘,可是認識尊主大人?」

曲悠心裡一頓,果斷否認:「老人家真會開玩笑,我怎麼會認識尊主大人呢?」

老者臉現失望:「是嗎?不認識啊……那打擾了。」他拉了拉小孩,語帶顫意,「阿沉,我們走吧。」

小孩抬頭,小聲問:「阿爺,我們不再等等嗎?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了。」

老者搖頭:「我們已經等了近一個月了……是我們無緣。我們還是另尋他法吧。」

小孩沮喪:「哦。」

一老一小轉身,相攜離開。

曲悠抿了抿唇,上前兩步:「老人家,你們要找尊主的話,可以去東街的玲瓏閣問問,那是凌霄閣的店。」

她與玄冥非親非故,不好越俎代庖給他找事,但指條路應該沒問題。

畢竟,誰也知道玲瓏閣與凌霄閣的關係。

老者停下,回頭朝她笑笑:「多謝姑娘,老朽知道。」

曲悠明白了:「您已經試過了?」

老者苦笑:「若是這般就能找到尊主,我爺孫豈會守在此處。」他搖頭,「罷了,是老朽奢望了。」他再次拱手,「多謝姑娘指點。」

曲悠遲疑了下,問:「老人家,您為什麼要找尊主?如果您有難處,找別人不是更快嗎?」

許是察覺她的善意,老者轉回來,解釋道:「老朽的孫兒中了魔界的血瘴毒霧,老朽打聽了,只有尊主的玄冥幽火可解。」他摸著小孩腦袋,忍不住顫抖,「可憐我家阿沉,小小年紀沒了爹娘,還要受血瘴之苦,命不久矣……」

「阿爺,我沒事。」叫阿沉的小孩兒懵懂地拉拉老者的手,「我不難受的。」

老者老淚縱橫:「是阿爺沒用……」

曲悠沒遇到過這種陣仗,有些無措。

「讓一讓。」清脆嗓音從身後傳來。

站在台階上的曲悠忙不迭走下來,讓出道路。

一名身量高挑的紅裙姑娘從聚靈閣走出來,斜睨了眼曲悠,嗤道:「修為低就少管閑事,當心惹禍上身。」

曲悠凜然。

老者聽了也不惱,只賠著笑臉道:「姑娘說的是,是老朽思慮不周,自家的事怎能勞煩別人呢……老朽這就走,這就走。」拽著小孩,快步離開。

曲悠看著他們走遠,抿了抿唇,收回視線。

紅裙姑娘皺眉:「你是不是傻子?你難不成還想幫他們?」

曲悠詫異:「姑娘何處此言?我就是想幫也幫不上忙啊。」

紅裙姑娘嗤笑:「那你跟他搭這麼多話幹嘛?」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怎麼?真認識尊主大人?」

曲悠連連擺手:「不認識不認識,我只是被他們攔下說了兩句而已。」

紅裙姑娘語氣惡劣:「長得不差,怎麼蠢成這樣?」

曲悠愕然:「姑娘你怎麼罵人呢?」

紅裙姑娘卻不再多話,翻了個白眼,走了。

曲悠:「……」

不過是小小插曲,她轉身就拋諸腦後。

在北三街逛了一個多時辰后,她已經擬定好宴客的菜色。

擇日不如撞日,索性今天請玄冥吃飯吧……也不知道他今日有沒有空。

曲悠想了想,匆匆趕回聚靈閣。

她不知道方才那老頭的來意是善是惡,但能摸到聚靈閣,還守在門口……

她不知道她與玄冥的聯繫有多少人知道,低調些總是沒錯。

回到聚靈閣的客房,關上房門,曲悠摸出玄冥留下的傳音石,小心翼翼輸入靈力——

傳音石漫出淡淡光暈。

曲悠明白這是陣法開啟了,清了清嗓子,朝著石頭道:「玄大哥,我是曲悠……」

***

「我說師兄,」岑之修捏了捏眉心,「你若是呆得無聊,就找點事兒干,別在我這裡唉聲嘆氣的。」

沒骨頭般倚在寬椅上的玄冥懶洋洋掃他一眼:「你管我。」小丫頭正閉關修鍊呢,他怎麼好去打擾?

岑之修翻了個白眼:「行,你就繼續躺著吧,躺到小姑娘被拐跑——」

玄冥朝他彈了下手指:「吵死了,好好乾活。」

正低頭看卷宗的岑之修腦門頓時挨了一記狠的。

「好傢夥,我為你鞍前馬後、忙死忙活的,你還嫌我吵?」

岑之修扔了卷宗,騰身而起,飛撲過來。

眼看一場兄友弟恭的切磋即將展開——

玄冥陡然坐直身體,寬袖一甩,將岑之修揮開,同時打了個響指。

輕柔女聲憑空出現。

「玄大哥,我是曲悠。請問您今日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頓便飯……若是不方便的話,改天也行。」

不知何時飛回來的岑之修吹了聲口哨:「小姑娘原來叫曲悠啊。」

玄冥聽而不聞,眉飛色舞道:「小丫頭想我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我走了。」

咻地一下,原地消失。

岑之修:「……」

要點臉,什麼小姑娘想他……分明是自己想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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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哀怨):她想我,她不想我,她想我,她不想我……

曲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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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靈泉有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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