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陪了夫人又折兵

「這個女人到底要在那呆多久，還不回來。」

南焱等不住了，起身直奔太子寢宮，卻在門口被宮女攔下。

南焱問道：「這是作何？」

宮女道：「焱王恕罪，國母娘娘吩咐了不許任何人打擾太子與太子妃，還請二殿下別為難奴婢。」

南焱本想作罷，卻在這時，屋內傳來顧小包銀鈴般的笑聲。

這可讓南焱惱了：「居然笑了，跟我見了這麼多次一次都沒笑過，我倒要看看是什麼讓你這般開心。」說罷不顧宮女的阻撓直接衝進屋內。

闖進屋內南焱看見的是顧小包依舊一副不雅的姿勢坐在桌前，手裡還舉著一個雞腿，另一隻手在空中比劃著什麼，南煜半靠在床榻上也是一臉文溫和的笑意，臉上也因為有了血色看起來好看了很多。

看來是南焱的突然出現讓兩個人有趣的話題戛然而止。

「顧小包收了笑，只是看了一眼門口的南焱然後繼續大口咬著雞腿。

「焱弟，你過來。」南煜眼神示意門口焦急的宮女退下然後是對南焱招了招手。

「參見太子殿下。」南焱走到床邊行了個禮。

南煜喘著粗氣緩緩道：「快…快免禮！

南焱起身南煜又道：「焱弟，聽說…是你和小包……一起去尋得靈藥救了本宮。」這句話對於還沒恢復完全的南煜來說有些長，說到後面幾個字時聲音軟綿綿，但眼中滿是真誠的感激。

「小包？」南焱疑惑看向桌邊的太子妃。

「怎麼，不能有小名啊？」顧小包回瞪一眼南焱。

「這麼快就這麼親密了？連小名都叫上了？」南焱心想，他有些鬱悶，也有些不悅。

「焱弟，本宮…本宮病了這麼多年，還以為……死了才是解脫了，多虧了你……和小包。」

「殿下別這麼說，這都是臣弟應該做的。」

「裝模作樣。」兩個人的客套話聽得顧小包雞腿都扔在了一旁，本想順勢將手上的油漬擦在衣裙上，卻看見這上好的衣料有些下不去手，轉而將同樣用料講究的桌布糟蹋了一番。

「太子殿下看起來甚至疲倦，臣弟先護送太子妃回去，殿下好生修養臣弟還等著與殿下一起下棋呢！」

「嗯！」南煜還沒看出兩人之間的糾葛，也確實有些體力透支便點了點頭。

南焱扶南煜躺好便眼神示意顧小包。

顧小包也確實不想被關著，心領神會把嘴巴往桌布上蹭了兩下便起身同南焱一起行禮後退下。

顧小包雀躍如小鹿般，許是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讓她如釋重負，太子病癒，自己不用陪葬，接下來就是想法子怎樣從太子妃這個位子上全身而退還不會牽連到相府上下。

南焱背著雙手跟在顧小包身後，還是那副不悅的神情，等進了殿堂南焱叫住了準備回房間的顧小包。

「等一下！」

「幹嘛？」顧小包轉過身來。

「你…你剛…剛才和太子聊什麼聊那麼開心！」南焱眼神飄忽不定，像是在表示自己只是隨口一問。

「就隨便聊聊天啊！」

「隨便聊聊能笑成那樣？」很陰顯這個回答南焱不滿意。

「你那麼想知道？」顧小包抿了抿嘴忍住笑。

「並沒有！」南焱嘴硬道。

「那焱王殿下要是沒其他事我先回房休息了。」顧小包說罷便轉身往廂房方向走去，走了幾步顧小包又回頭問道：「殿下，如果我想離開……」顧小包似乎意識到自己問錯了對象，話問了一半就閉上了嘴。

「離開？離開那哪裡？」南焱皺眉眼中儘是疑惑。

「沒什麼。」顧小包咧嘴一笑擺了擺手快步離開。

「現在生命是無憂了，可是……可是我真的要當太子妃嗎？」顧小包躺在被子里翻來覆去，她很糾結，她不想當太子妃，趕鴨子上架的感覺不好受，太子妃不好當，冒名頂替更是讓她憂心，原以為救了太子就萬事大吉，可真正的難題是如何從這個位子上全身而退，還有就是「精靈大人」，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在靈界時銅鏡里雪虛弱的聲音預示著精靈大人的處境並沒有比顧小包好到哪裡去，顧小包手裡緊緊攥著那枚一直沒有動靜的銅鏡怎麼也安不下心來。

另一邊也有兩個人和顧小包一樣滿面愁容，那就是錢宣宗和林淑蘭，此時這兩夫婦可是真的陪了夫人又折兵，真是應了計劃趕不上變化，計劃了多年結果在最後給別人做了嫁衣，自己的親生女兒沒當上太子妃，還給自己安了個隱患，這個隱患就是顧小包。

原本二人認為太子是必死無疑，太子死了顧小包這個冒牌貨則會有兩個下場，要麼陪葬要麼在冷宮過一輩子，實在不行找個機會取其性命，反正也不會有人會真的關心一個前太子妃的生死，等新立太子再給靈兒爭取新太子妃的位子，一舉兩得。可如今太子病癒，如意算盤落空，國主之位遲早是南煜的，而顧小包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太子妃，不僅如此她還是救了太子性命的功臣，貿然除掉肯定會被人追查到底，到時顧小包的真實身份也會被發現，不除掉以顧小包那舉止行為被揭穿也只是時間問題，不論哪種方式相府都是犯了誅九族的大罪，即使不幸中的萬幸沒被發現，可這好好的位子被別人佔了兩人也是心中極為不甘。

「砰！」

「都是你這婦人出的餿主意，要不是你現在坐在太子妃位子上的就是咱家靈兒。」錢宣宗滿懷怨怒，卻又無處發泄，懊惱至極的他一拳重重的砸在桌案上，連桌上的茶杯都被震了起來。

「你怪我？錢宣宗，當初可是你整天叨叨著靈兒不能嫁給世子，這個主意也是你自己同意的，現在到全是我的錯了？」一旁的林淑蘭也一肚子火，這主意是她出的，錢宣宗責怪她也無可厚非，但誰也料不到事情會這樣發展，當初她也是為了自己僅剩的一個女兒才會出此下策的，林淑蘭本來也不是個唯唯諾諾的女人，所以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吵到最後錢宣宗冷冷道出一句「若不是你沒辦法給我生齣兒子我怎會這般處境，又怎會如此處心積慮為前程鋪路。」

林淑蘭聽完這句話愣了片刻隨後癱軟在椅背上，錢宣宗甩了甩衣袖出了房門，隨即屋內傳出物件瓷器摔砸的聲音，當然也少不了林淑蘭崩潰的哭聲。

林淑蘭在接連剩下兩個女兒后尋了許多名醫尋求生兒子的方法，後來是懷上了一胎結果沒留住，小產過後身體留下了病症再也無法生育，這是林淑蘭最大的傷疤，比大女兒錢瑤溺死還要痛的傷疤，而林淑蘭自己不能生育也不允許錢宣宗納妾，之前錢宣宗倒在外頭倒是有過一些花花草草，只是剛露頭角就被林淑蘭連根拔起，後來錢宣宗也就放棄了。

至於錢靈兒和牛小江，一個還蒙在鼓裡納悶為什麼這幾日顧小包都沒有來瞧她，另一個則被五花大綁扔進了柴房。

這一夜所有人都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