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原來還是試探
姜雨橙一直死死盯著敬王妃，生怕那敬王妃看不出端倪來，此時一看敬王妃神色有異，臉色便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她轉頭看向姜雨青的時候，正趕上姜雨青笑眯眯地看向她。那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里含著幾分篤定。
姜雨橙忽然間有些心虛。
只見敬王妃眼神裡面充滿了驚喜：「竟然有一份血抄的經書！」
姜老太太顯然也是知道的，她上前說道：「我這三孫女聽說用血抄經更顯虔誠，便這麼做了，因為時間趕不及，故只抄了心經。如果王妃您不嫌棄，我這孫女願意一本接一本抄下去。」
還沒等敬王妃接話，這邊姜雨橙早已經按捺不住，她忽略掉旁邊白氏阻止的手勢，急急說道：「三妹妹抄一部已經很耗心神了，我看其餘的就由我來抄寫吧！」
原來姜雨橙很是善於察言觀色，她從敬王妃眼裡看到驚喜的時候就覺得大事不對。別說用血抄經書了，便是普通抄寫她也還嫌無聊和費事兒。不過在她心裡，敬王妃是與眾不同的，那可是她心儀的人的母親啊，她得想方設法討她歡喜才是。所以姜雨橙才當機立斷站出來領取了這份任務。
敬王妃對這名美貌的少女還是有印象的。她笑著誇讚道：「姜家的女孩子果然是一個比一個出色的。」
她示意隨身的丫鬟拿了早已準備好的手鐲道：「上次來的匆忙，未帶禮物，極為失禮。這兩個鐲子原是我當年嫁入敬王府時的嫁妝，如今你們這兩個丫頭一人一個。算是全了我沒有女兒的遺憾吧！」
姜雨青聽了還可，姜雨橙聽了簡直欣喜若狂。
原來在大楚朝，女子結婚時的嫁妝一般不給兒子，或者給女兒，或者給兒媳。敬王妃既然沒有女兒，就是將姜家女兒做兒媳的意思了。姜雨青又已經許了人家，那還不就是自己入了敬王妃的眼嗎？
敬王妃又和姜老太太寒暄了一陣，方才離開姜家。
坐在馬車裡，只聽敬王妃的隨身丫鬟琴兒不解地問道：「王妃，您再喜歡姜家的這倆小姐，禮物也送的有些重了，這容易讓旁人產生誤會啊！」
敬王妃只是一笑：「就是要誤會才好。」
琴兒已經跟隨敬王妃多年，說話也並不避忌：「您可只有大公子一個兒子，姜家大小姐再是出色，配咱們公子還是有點不夠格啊。」
敬王妃笑笑，點著琴兒腦門道：「你啊，跟我都這麼久了，做事情還是不肯好好動腦子。」
「竹葉把相看兒媳婦的任務交給我，我怎麼能不放在心上呢？不錯，第一次那小丫頭表現是不錯，可是這深宅大院里出身的女孩子，沒有一個是不會偽裝的。並不能完全做准。」
「我七日後再來，便是為了再試一試她。」
「你仔細回憶她收到我鐲子時的表情，有沒有不甘？畢竟她若是不和傅家定親，也是有機會做我兒媳婦的。」
琴兒認真回想了下，只覺得當時姜雨青的神色十分平淡，一點也沒有欣喜或是惱怒。」
琴兒搖頭道：「就是很平常的表情。反倒是那個大小姐很是激動。比不上妹妹的淡然。」
敬王妃道：「這種無意間的舉動最能看清楚一個人。這就說明姜家三小姐是真的不貪慕富貴，可是大小姐就不一定了。」
琴兒不解：「那您為何還把那鐲子給姜家大小姐呢？您雖然要試探，也不能把大公子擱裡面去啊。」
琴兒原本就是敬王妃為兒子準備的妾室。此時她哈哈大笑：「你放心，敬王府庶子那麼多，哪個不得叫我一聲母親，我不會給你找一個這麼金絮其外，敗絮其中的當家主母的。」
琴兒臉一紅，遂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了。
她起身照顧敬王妃用茶，一掀馬車的帘子，忽然驚叫：『小王爺，您怎麼來了？」
小王爺趙慶江做了個鬼臉，笑道：「還不是擔心母親。便從半路上來接你們了。」
這當然不是這個淘氣少年的心裡話。
他今年不過十八歲，被敬王妃培養的文武雙全，但也因為被管教的太嚴了。他也沒什麼朋友。只有一個傅嚴和自己親近，自己幾乎把傅嚴當做了親兄弟一般。
所以一個傅嚴這麼看重的人，他自然是好奇的，其實今天他本想和母親一同再去姜家。但是無論他怎麼像上次一般軟磨硬泡，敬王妃也不再答應了。
彼時彼刻，敬王妃趕緊讓他下馬坐到馬車上來，看著兒子凍得有點通紅的臉，敬王妃半是心疼半是玩笑道：「我看你啊，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不是真的看上姜家姑娘啦？」
且說姜雨青做出這番心思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到底誰在和自己作對，既然已經發現了是大小姐，便已經達成了目的，真要讓她再接著抄下去，她可不樂意。
她並不願意討好敬王妃，甚至還想躲她越遠越好。畢竟敬王妃和傅家走得那麼近，實在是妨礙她和傅嚴解除婚約。
且說姜雨橙興緻勃勃地回到彩牡閣，看著憂心忡忡的母親，不解道：「母親，敬王妃這麼看好我，您為啥還愁眉苦臉的呢？」
白氏搖搖頭道：「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白氏一直認為自己沒有嫁好，骨子裡一直心高氣傲的她，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嫁到敬王府。可是她還沒有怎麼努力，便已經得到了敬王妃的青睞，這讓一向警惕的她心中感到不安。
「敬王妃雖然只有一個親兒子，可是庶子卻有不少，聽聞那些庶子沒有一個成器的……」白氏給自己的女兒澆冷水，「所以這個鐲子代表不了什麼。」
「只要敬王妃已經注意到了我，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姜雨橙想了想，「我一定要把接下來的經書抄好，爭取給敬王妃再多些好印象。」姜雨橙一想到小王爺那英俊的臉龐，心中便覺得動力無窮。
白氏的頭簡直要疼了起來。
「你怎麼這麼傻，你要怎麼抄啊，這多傷身體啊！」
「我找幾個丫鬟輪流放血就好了，母親且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