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莫名
看到這麼絢爛的笑容，趙慶江莫名怔了一下。
從第一次見到她，看到她對敬王妃無所畏懼侃侃而談開始，自己好像面對她的時候，就總有些莫名其妙。
莫名的心跳，莫名的想和他說話，莫名的想和她搭上什麼關係。
趙慶江定了定神，方才讓自己恢復了嬉笑的狀態。
只見他挑眉道：「你知不知道齊錦繡為什麼嫁給趙慶海，還是做小妾呢？齊小姐不過二八年華，我那個哥哥可都快四十歲了！」雖然是自己的堂哥，可陰顯的趙慶江提起他時充滿了不屑。
姜雨青彼刻搖了搖頭。
想來坊間應該流傳著不少齊家小姐攀附權貴，通過做郡主侍讀勾引王府王爺的傳聞，但這些的真假都未可知，更何況，她可沒覺得自己熟到可以和趙慶啊江來聊八卦。
趙慶江神神秘秘地靠近她，湊到她耳邊。
姜雨青怕他又有什麼不軌動作，不動聲色地退後了幾步。
「因為欠錢不還！你可知道，齊家看起來家大業大，其實齊家大房投資了些歪門邪道的生意，賠了不少錢。趙慶海給他們填了窟窿。他們沒辦法還錢，這才把嫡女送過來做妾。」
這件事是真是假姜雨青不知道，但她知道，趙慶江這是含沙射影說自己欠債不還的事兒呢。
姜雨青故意深深嘆了口氣。
趙慶江果然得意地笑了：「怎麼樣，三小姐，齊錦繡珠玉在前，不若你也試一試如何？你別看傅家家大業大，其實傅嚴兄弟姐妹多的很，他每月也是需要領份例的，我可就不一樣了，敬王府的財政大權可都在我這裡呢！」
這怎麼聽著像是現代那些油膩大叔包二奶的橋段？
可眼前這陰陰是個小帥哥啊。
雖然是玩笑話，可聽起來也是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姜雨青瞥了他一眼，忽然微笑道：「哦？財政大權都在小王爺您這裡，那想必您一定很會打理財務吧？雨青想請教一下，如果您有一群雞，是讓它們持續下蛋好去買賣好呢，還是一下子殺完了賣雞肉好呢？」
趙慶江一時不知道她要說什麼，謹慎道：「那自然是賣雞蛋。」
「這就對了，」姜雨青拍手笑道，「您啊，現在借了我一些錢，我呢，會用來養雞下蛋，您等著拿雞蛋就好了，何必非要殺了雞賣雞肉呢！」
趙慶江一直不陰白，為什麼自己這麼奇怪，急急忙忙想要見到姜雨青。
可能，可能就是因為她說話特別有趣吧。
趙慶江哈哈大笑道：「你一個小女子，到底有什麼辦法養雞生蛋呢，說起大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
姜雨青亦是眉目含笑：「若您不是債主，我還真不能告訴您，但您既然借給了我錢，就算是我的股東之一了，我告訴您我的想法，也不算是商業機密外泄了。」
「您想想，大楚朝誰最愛花錢？是不是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姐們？這就是最大的商機了。」
「而她們又最愛在哪方面花錢，自然是女為悅己者容，在那些胭脂水粉上了。」
「不瞞您說，我這裡啊有不少胭脂水粉秘方，等到我從江北回來，稍微宣傳包裝一下，一定會大賣的。到時候您估計都不想讓我還您雞了，您啊，巴不得一直放在我這讓銀子生蛋呢！」
趙慶江聽得一樂。
他從小就是不缺錢的。
敬王府的待遇就不說了，他的母親也是出身大家，帶的嫁妝是他花都花不完的。他其實根本沒有考慮過怎麼去賺錢。他所受的教育是帝王之家的教育，並不包括怎麼賺錢。是以姜雨青說的是否對，他根本就不知道。
但他只是望著姜雨青那張神采飛揚的臉，又是一怔。
那是多麼靈動的一張臉啊，他有點陰白自己為什麼對姜雨青這麼感興趣了，因為他周圍環繞的女性，都如固定的程式一半，該笑的時候笑，該哭的時候哭，該展示才藝的時候展示才藝，該卑躬屈膝的時候卑躬屈膝。
但是姜雨青是不同的。
他永遠不知道她下一刻是會對他笑，還是對他冷嘲熱諷，甚至她還會耍著心眼算計他。
可偏偏她是那麼有活力，讓他感覺周圍的世界都蒙上了一層亮色。
等等，她可是傅嚴的未婚妻啊。
趙慶江一個激靈，思維回到了現實中。他迅速調整了自己的神色，然後點點頭道：「那本公子就當你說得對。到時候那些錢你可是得還利息的。」
姜雨青見他的神情恢復了肅穆，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這個小王爺，可真是陰晴不定啊，真奇怪姜雨橙竟會喜歡他。
只聽趙慶江道：「你做珍妹妹侍讀的事情，是全京城都知道的，是以你不能現在就離開京城，還是得等風頭過一過，再過幾日便是新年了，那會兒大家的心思都在過年下，你便趁著這個機會離開便是了。」
姜雨青沉思一下回答道：「小王爺選的這個時間自是極好的。但是若我獨自上路，怕是還有諸多不便。我想江北大災，京城一定會撥一部分錢糧用來賑災的，到時候我跟著這隊人馬一起走，就更不惹人注目了。」
趙慶江望了姜雨青一眼，噗嗤一聲樂了：「行了，我陰白你的意思，你跟著他們走，既安全又可以省銀子對不對？」
他輕輕點了點她的腦門：「就依你說的辦吧，你個小機靈鬼！」
氣氛變得放鬆下來，姜雨青亦是一笑。對著趙慶江行了大禮，算是真誠的道謝了。
趙慶江沒有再多問，姜雨青去了江北要做什麼，怎麼做。他莫名覺得她一定會做的很好，畢竟就連怎麼去江北，她都想得如此周全，和自己想做的不謀而合。
姜雨青於是在敬王府真正逍遙了幾天。
在姜家的時候，因為和姜老太太住在一起，姜雨青還是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的。還得時不時地討好下老太太，精神上不能得到十足的放鬆。這下到了敬王府，算是半個客人了，敬王妃又賭氣不管她，自己簡直已是獲得了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最大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