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準備造反
看葉卓華竟然還敢避開,顧夭夭抬手,推了葉卓華一下,「既然你不願意讓我知曉,那就自個在這個屋子裡待著便是。」
說完,利索的轉身,當真下定了決心,不再理會葉卓華。
看顧夭夭真的惱了,葉卓華趕緊去拉顧夭夭的手,「夭夭。」
顧夭夭將頭轉到另一邊,不去看葉卓華。
葉卓華只能慢慢的挪在顧夭夭的另一邊,可顧夭夭還是不看葉卓華。
葉卓華無奈的嘆息,「罷了,那我不出去了,你先回去歇吧。」
聽了葉卓華的話,顧夭夭眼眶不由的紅了,「傷的那般重?」
看顧夭夭竟將話說透了,葉卓華不由的抬頭,有些驚訝的看著顧夭夭,他以為他已經掩飾的足夠的好了,卻不想還是被顧夭夭發現了。
不過想想也在情理之中,顧夭夭聰慧,但凡有一點蛛絲馬跡,她都能想明白。
「太子殿下想要尋找那種,凌駕於百官之上的感覺,怎會只訓斥幾句,我幾番詢問,你幾番說話給岔開了,當真以為我看不出來?」顧夭夭手,到底還是重新放在了葉卓華的領口。
原本,葉卓華一進來的時候,她便感覺出不對來了,當時倒沒有多想。
可後頭,葉卓華掩蓋的越多,反而露餡的越多。
雖然這送子觀音會讓自己笑話他,可按照葉卓華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在乎的。
再來,自己靠近葉卓華,葉卓華卻執意推開,若不是因為有事,葉卓華絕對不會這般待自己。
顧夭夭了解葉卓華。
「讓我看看!」顧夭夭在解第二個盤扣的時候,葉卓華有些閃躲,可顧夭夭卻沒有退開,執意要這般行事。
看顧夭夭眼神堅定,葉卓華便知曉,這是躲不過去了,只能慢慢的將手挪開。
他原想著不回來了,免得被顧夭夭發現,可又怕顧夭夭再從外頭聽見什麼風言風語,還不如他回來,先定下顧夭夭的心。
外衫慢慢的退下,裡衣緩緩的解開。
爐子里的火,嗤嗤的冒著,原本燒的暖暖和和的屋子,此刻卻讓顧夭夭手腳發涼。
她看著葉卓華的後背,眼淚滴滴答答的便落了下來。
感覺到顧夭夭遲遲沒有動靜,葉卓華不由的說了句,「這點傷,對我來說,算不得什麼。」
從前受的傷,哪次不比現在重?
「我知道。」顧夭夭吸了吸鼻子,即便已經刻意的控制了,還是帶著濃濃的鼻音。
不說上輩子,就是之前葉卓華離開顧家后,顧夭夭便見過他,被吊在菜市口,就如同一個死人一般,頹然的樣子。
可那時候是那時候,畢竟她們還沒在一起,顧夭夭可以心冷的看著那一幕幕。
而現在,終究不一樣了。
看著葉周華的後背,密密麻麻的傷口中,那兩道交錯的傷痕,刺痛了顧夭夭的雙眼。
顧夭夭的手慢慢的探了出去,「為,為何?」
聽著顧夭夭聲音發顫,葉卓華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就怕這般樣子,才不敢告訴你。」
到底,動了心,便就會擔心。
這兩道傷是被刀砍的,雖說對方已經克制住的力道,可畢竟是還那利刃,再克制也還是,會將身上的肉給割開深深的傷口。
如今那麼多官員落難,肯定有人要猜疑葉卓華,可到底沒有證據,如何處置自是在上位著的一句話。
太子殿下這般懲罰,自是能堵住所有的人嘴。
且,這也讓太子得意,葉卓華之前再厲害又如何,現在,還是太子說了算。
「趴在那,我給你上藥!」顧夭夭示意了書房旁邊的,僅可供一人歇息的軟塌。
看顧夭夭動了怒,葉卓華自不會再多言,乖乖的趴在那裡。
等著顧夭夭拿了葯回來,看著臉還是沉著的,總是忍不住說了句,「我是真的無礙。」
男子漢大丈夫,這麼點傷,至於大驚小怪的拿出來說嗎?
顧夭夭抿著嘴不吱聲,還記得之前,葉卓華手上的磨起了兩個血泡,還在自己跟前賣慘,如今卻是,挨了兩刀還想瞞著自己。
因為被刀砍的,傷口自然是深的,顧夭夭的葯一倒下去,葉卓華的眉頭不由的皺了皺。
顧夭夭明明的看見他的背後都發緊了,可卻連哼也沒哼一聲。
「疼便喊出來,沒人笑話你。」顧夭夭看著他嘴硬的樣子,原是不想吱聲的,可看著他因為忍著,身上都開始出汗了,到底開了口。
葉卓華撲哧笑了出來,「我就是覺得,你會笑話我的。」
他的聲音,如同以往一般,帶著濃濃的笑意。
顧夭夭聽的只覺得鼻子發酸,上完葯便低頭收拾東西,不答話。
將東西放回去之後,一進來卻瞧的葉卓華已經站了起來,正抬著手系盤扣。
顧夭夭緊走了兩步過去,一邊幫葉卓華穿衣,一邊問了句,「你這麼著急起身做什麼?」
葉卓華抬手便牽動身後的傷口,確實是有些疼,便由著顧夭夭幫著自己,「不騙你,恭王殿下真的在等著我。」
顧夭夭一聽這話,手立馬停了下來,而後將系好的盤扣給拆開了,「那便讓他好生的等著!」
語氣里,自然是濃濃的不滿。
葉卓華忍不住笑了起來,「此事,也怪不得恭王殿下。」
聽葉卓華為恭王開脫,顧夭夭猛的抬起了頭,「這江山是他趙家的江山,就算爛了壞了,也是趙家人自個作亂,與旁人有何關係!」
說句大不敬的話,就算太子將江山給作沒了,這趙家成了突厥人的天下,就葉卓華這有才之人,不怕會得不到耶齊王子的重用。
當然,這話,自是顧夭夭賭氣說的。
只不過,這要放在旁人家,就算生氣也不敢說這般大不敬的話。
此刻,葉卓華只無奈的點了一下顧夭夭的鼻尖,「如今,你的膽子是愈發的大了。」說著,便重新趴在塌上,「罷了,不過便不過去了。」
讓恭王等,便就等著。
顧夭夭坐在葉卓華的塌邊,上一次葉卓華也用了苦肉計,是為了,駁個好前程,這一次用苦肉計,是為了讓太子放鬆警惕,亦也是為了,將來。
葉卓華聽著顧夭夭的嘆息聲音,不由的拉著了她的手,笑著說了句,「我這般做,是想留個,能庇佑子孫的賢名。」
百年之後,後人再看現在這段不堪的往事,多是會稱讚自己一句大義。
孟相的真面目被葉卓華知道后,他想了很久,甚至有些羨慕孟相,因為他的賢明,死後也能壓著他們,不讓他們將真相,公佈於眾。
雖說不得體,但,葉卓華也還是想要這樣的名聲。
想著他的子女出生,父親不僅位居高位,還乃千古賢臣,桃李天下,他的子女生來便被人尊重,這便足夠了。
顧夭夭明白葉卓華的意思,不由的別過臉去,怕自己當著他的面再次落下淚來。
眼前這個人,事事算在前頭,他怕自己傷了身子,遲遲不肯要子,他怕,他無法庇得子孫千古,便寧願一次次受傷。
這樣的男子,如何讓自己不動心?
看顧夭夭不說話,葉卓華在旁邊也不吱聲,過了好半響,聽得顧夭夭吸了吸鼻子,似將心情收拾好了,葉卓華才敢回頭望去。
而後,便瞧見顧夭夭的頭越來越低,然後湊在他的唇邊,主動印了上去。
葉卓華慢慢的閉上眼睛,感受著顧夭夭的味道,讓他忍不住沉淪。
待兩人都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顧夭夭趕緊坐直了身子。
「夫人,就不能可憐可憐我?」緩和片刻后,葉卓華低低的念了句,聽著聲音還有些嘶啞。
「為何?」顧夭夭不解的問了句,手,很自然的掀開了,搭在葉卓華後背上的布。
傷口,還很正常,並未有牽扯到的地方。
葉卓華無奈的嘆息,「我如今動彈不得,你這般饞我,這不是故意讓我,難捱?」
話一說透,顧夭夭利索的站了起來,避開葉卓華的視線,「愈發的沒個正經。」
因為葉卓華要脫衣,顧夭夭將爐火撥到最旺,剛才因為惦記著葉卓華的身子還沒感覺到什麼,現在卻突然覺得,屋子裡熱的人,發慌。
後背更是,濕透了。
恰在這個時候,下頭人稟報,說是恭王殿下來了。
顧夭夭拽了拽自己的後背,晾一晾身上的汗,這般出去,怕是會吹著風。
正要從外頭吩咐人,為她重新取來衣服,便聽著身後的葉卓華又傳來動靜。
回頭一看,葉卓華又開始起來。
「你這是要做什麼?」顧夭夭說著不由的皺起眉頭來。
葉卓華抬頭看著顧夭夭,「這麼晚了,我怎會讓你一人見男客?」
即便,那人是恭王,是馮知微的夫君,也不成!
「胡鬧!」顧夭夭念了一句,不過卻沒阻止,將他的傷口好生的包紮。
恭王既然已經來,自然是要見一面的,原本,是要到前院的,不過葉卓華出來了,不能走的路太遠,顧夭夭便讓外屋多點了個爐子,讓人將恭王殿下請到正廳來。
葉卓華不用出門,走幾步便到了,省的來回的折騰。
很快,恭王便被人請了過來。
「見過王爺。」顧夭夭與葉卓華同時說了句。
恭王趕緊抬手扶住了葉卓華,「你受傷了,莫要多禮。」
原本,葉卓華放出消息來了,讓大家莫要在顧夭夭跟前亂言,不過看眼前的樣子,葉卓華連腰封都沒系,該是已經讓顧夭夭知曉了。
「謝王爺。」葉卓華倒也沒客氣,說完便領著顧夭夭先坐在一旁。
看著葉卓華的動作,恭王無奈的笑了笑,便退後一步,坐在了主位上。
「皇兄讓我,給你帶些葯來。」恭王坐定后,先說了太子的吩咐。
原本,他不好與葉卓華光明正大的接觸,太子卻是給了他這次機會。
不過,這原是太子殿下慣用的手段,打人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再說說,他現在的舉動是有多麼的無奈。
顧夭夭在旁邊只管聽著便是,而後,恭王便又聊起了朝堂現在的局勢,以及葉卓華這一路所見所聞。
不得不說,上輩子那個賢良的君主,此刻雖說稚嫩,可卻也有大報復。
所見,所想,皆不是太子能比擬的。
他同葉卓華,自然是能說到一處。
只是,顧夭夭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倒也不是說,他們這話不是好話,而是因為時間太長了,葉卓華現在身上有傷,坐這麼長時間肯定是累的很。
手指,一下下的敲在桌面,終於忍不住了,得了空突然開口問了句,「王爺英明,只是敢問王爺,若是這貪官污吏之事,我夫君按照大佑律例走,王爺可知有何後果?」
顧夭夭沉著臉,突然開口,讓恭王微微的擰眉。
雖說,馮知微常常念叨,顧夭夭有多麼的厲害,上次匆匆見面,看著舉手投足確實大氣,可在恭王眼裡,顧夭夭始終是在內宅四方院里的婦人,需要攀附夫家。
所以,她,只是才女,只是有賢德的可以稱之為,典範的婦人。
江南的口語總是不自然的待著幾分溫婉,可用這溫婉的話,嚴厲的質問,恍然間讓人沒反過神來。
說起質問,顧夭夭的態度,恭王這才回過神,顧夭夭確實是在質問他!
恭王殿下突然間就想起馮知微來,若是嚴肅起來,還挺唬人的,怪不得兩人的關係那般的好,不是親生勝是親生的姊妹。
不過這話題卻是嚴肅,恭王看了葉卓華一眼,而後忍不住抱了抱拳,「民不聊生。」
乾脆,而又利索。
現在大家都看的清楚,太子殿下只貪圖自己享樂,根本就不管百姓死活。
若是葉卓華沒利索的下手,等著將名單送到京城的時候,太子殿下估摸也就說些個場面話,根本不會真的將這些人如何了。
一旦那些人發現,太子殿下縱容他們的行為,往後,只會變本加厲。
而京城的官員,怕也會起旁的心思。
忠臣只會越來越少。
當官不能為民做主,長此下去,只能是民不聊生。
看恭王殿下看的通透,顧夭夭便繼續說道,「也就是說,我夫君是為了大佑江山所受傷的?」
對於這般言論,恭王自沒有任何的異議。
事實,確實如此。
「王爺,我夫君只有一條命,旁人不在乎我在乎,若是長此下去,我定然不樂意!」顧夭夭將醜話直接甩在前頭,不等恭王反應,顧夭夭接著又說了句,「我且要王爺一句話,一個月,一個月能否將大局定下!」
抬頭,定定的看著恭王。
看顧夭夭拿著恭王發脾氣,葉卓華抿嘴輕笑,低頭只管撥動著,手中的茶杯。
恭王愣愣的看著顧夭夭,一個月的時間,說句難聽的,也就是夠查一個大案子的時間。
可是,若是說不能,好像,是特別無能一般。
良久,恭王點了點頭,「一個月時間,該是夠的。」
得了恭王的話,顧夭夭的臉色這才緩了下來,「如此,那王爺成親之日,便是登基之時!」
雖說,循序漸進,更為保險,可是顧夭夭不想再等了。
不想讓葉卓華涉險。
恭王起身,「那本王,便應允葉夫人,一月之後,大事必定!」
顧夭夭緩緩點頭,「那王爺,便去安排調來兵馬,至於馮將軍,婚期定下后,王爺莫要忘了,給您的岳父大人,送信。」
恭王要辦事,沒有兵馬肯定不成,可是京城的兵馬,信不得。
至於馮顧兩家,肯定不會為了恭王出兵。
所以,這事,一定要恭王自己想辦法。
至於馮將軍那邊,自己女兒大婚,太子卻只想著玩弄權術,無端防備忠臣,馮將軍自然會心寒。
只有送的信夠多,馮將軍便愈發的惦記,會,只帶親隨偷偷的回京,來看他的女兒出嫁。
只要馮將軍回京,便對京城的人有所震懾,罷黜太子,才更加的名正言順。
人都說,行家有沒有一出手便知道,一聽顧夭夭說話,恭王殿下便明白了,顧夭夭真的,不只是內宅婦人!
「葉夫人且放寬心。」而後,看向了葉卓華,「若是讓知微常與你家夫人在一起,怕是能將這天捅了!」
平日也就算了,倆人若是都發怒,馮知微有衝勁,顧夭夭有謀略,這天下都得顫一顫。
這一刻,兩人倒像是,患難與共的連襟。
話既也說透了,恭王便起身離開,臨走的時候,將一個翠玉的平安扣放在了葉卓華手邊,「知微贈與你家夫人的,托本王稍來。」
好些日子沒見顧夭夭,馮知微自然是想念的很。
奈何是要做王妃的人,自然不能同以前那般任性,凡事都得按照規矩來,不能隨便的出來見人。
今日聽聞恭王要來葉府,馮知微趕緊讓人將這東西送過去,說還是開過光的。
他與葉卓華雖說有書信往來,可也是頭一次見面閑聊,愈發的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再加上剛才顧夭夭打岔,馮知微的事,便給忘了。
臨走的時候,才得了空,將東西取出來。
看恭王要走,葉卓華自然是要站起來送人的,不過有顧夭夭盯著,也只能是目送。
恭王出門的時候,葉卓華便說了句,「家有悍婦,王爺海涵。」
聽了這話,恭王的表情立馬嚴肅了起來,抬手拍了拍葉卓華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