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鋼鐵一般的直
「咱們這太子殿下,是膽小之人,如今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顧夭夭收回視線,佯裝感嘆的說了一句。
葉卓華恩了一聲,「只要有心,老鼠都能養成大象。」
太子喜歡一點點的試探旁人的底線,他們便一直往後讓便是了,努力的,遂了太子的心意。
縱然,這裡頭的,不能全都順了太子的心思,可就是因為這,才能讓驚喜,來的越發的振奮人心。
看葉卓華的面上,似乎還有幾分的得意,顧夭夭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聽著聲音不對,葉卓華心突然提了一下。
顧夭夭身子微微的往前,「若是咱們殿下的膽子還是大不了,你準備在讓他砍上幾刀?」
葉卓華一聽,這才放下心來,瞧著顧夭夭生氣,其實,也不過就是因為擔心自己。
而後笑了笑,「放心,咱們太子殿下,沒這般愚昧!」
手,很自然的想要攬住顧夭夭。
卻被顧夭夭用力的甩開,「若,真的有這般愚昧呢?」
當初華夫人傷了葉卓華,她記得葉卓華便許諾,以後絕不范險,這才過了幾日,便就將他自個的話,放在腦後了?
看顧夭夭真的生氣了,葉卓華笑容一點點收斂,「我,我有數的。」
顧夭夭哼了一聲,「巧了,我也有數,既然受傷了,該清靜清靜,今日你便睡書房吧。」
說完,顧夭夭便轉身準備走。
只是還沒走兩步,卻被葉卓華打橫抱了起來,「我,不同意。」
而後低著頭,小聲的說句,「莫要掙扎,不然我的傷口,又會裂開。」
顧夭夭沉著臉,倒是由著葉卓華將自己抱著走,只是人被放在塌上的時候,顧夭夭一個翻身便坐了起來,「既然,你不願意睡書房,那便我睡。」
葉卓華趕緊將人拉住。
顧夭夭倒也沒閃躲,只定定的看著葉卓華,「怎麼,是要再將我抱起來?我倒是可以讓你抱,只是就是不知道,你的傷口能不能受的了。」
葉卓華微微的嘆氣,「不能,讓讓我?」
顧夭夭沒好氣的甩開了葉卓華的胳膊,「既然沒這個本事,就莫要學話本裡頭,那些個花里胡哨的氣派。」
還,上來就將自己抱起來,以為這般就不生氣了?
簡直可笑,做錯的事,不先想著怎麼認錯,反而想著怎麼糊弄過去,這般荒誕,只會讓人越發的惱怒。
聽見這顧夭夭訓斥,葉卓華只得將頭垂的更低了。
顧夭夭好生斥了一頓后,看著葉卓華低眉順眼的樣,心中那口氣這才慢慢的消散。
終是答應了,幫葉卓華換藥。
打開的時候,看著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此刻有一點裂開,顧夭夭自又忍不住嘆氣。
「莫要生氣了,昨日周生給我尋了一個話本,說這家呀,並非是講理的地方,若是有了不順心的事,兩個人纏綿一陣便就好了。」看完之後,葉卓華還覺得,似乎有這個道理。
「一派胡言!」顧夭夭忍不住反駁了句。
什麼叫家不是講道理的地方?家如何,也要分個是非對錯。
就好像現在,她明明更希望葉卓華認真的對待自己的話,讓他記著不許犯傻了,結果,他卻又讓他自個的身子受傷了,這般,便就是讓自己上火生氣。
「下次你要是覺得,誰講的有道理,你跟著誰去過。」將葯換完,顧夭夭沒好氣的來這麼一句。
看她還沉著臉,葉卓華拉住了顧夭夭的手腕,「我錯了。」
他如是說,「我做的最錯的事,便就是因為,沒保護好自己。」
看顧夭夭面上有些鬆動,他突然用力拽了一下,讓顧夭夭跌坐在自己的懷裡,「我也想了,若是有人害你受傷,我必然要將害你之人,千刀萬剮,那種痛,我便是想也不敢想,你該,亦是如此。」
聽著葉卓華說的這般動情,顧夭夭的眼睛,此刻有些泛紅。
「可是夭夭,我是男人。」葉卓華突然轉了話鋒,看顧夭夭要反駁,唇,卻印了上去。
待顧夭夭將眼睛閉上后,他才緩緩的將人放開,「夭夭,保護自己的妻子是男人該做的事情,我們,終究不同。」
並不是說,女子便不能頂天地里,只是在這個世道,女子到底比男人想出頭,是要難些。
顧夭夭將頭轉到一邊,「好端端的,說這般煽情做什麼?」
剛說完,便覺得手腕一涼。
低頭看著,手腕上多了一個鐲子,通身翠綠,打磨細緻。
「一直想給你,可卻尋不到合適的機會,你可,願意原諒我?」葉卓華目光炯炯,定定的看著顧夭夭。
這鐲子從採石到打磨,都是葉卓華親手做的。
原本,是想送給顧夭夭做年節的禮物,可因為去了外頭,耽擱了,便一直到現在,才尋了合適的機會送來。
顧夭夭哼了一聲,「你倒是會省事。」
什麼送簪子,送鐲子,都是能做定情信物的東西,旁的,卻是一樣沒有。
看顧夭夭在此抱怨自己,葉卓華低頭輕咬了顧夭夭一下,「不若,咱們下盤棋?」
顧夭夭眨了眨眼,自是明白,葉卓華那是在翻自己的舊賬,將他送自己的東西,隨手送到了當鋪,確實做的欠妥當些。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當時她同葉卓華也不是那個關係。
自然這狡辯的話,顧夭夭是沒有說的,省的,自己原本是占理的,卻變成了不佔理的了。
「我困了,趕緊睡覺。」顧夭夭佯裝打了個哈切,便準備將這事給揭過去。
葉卓華自是知道,顧夭夭的心思,卻也沒有細究的打算。
顧夭夭躺在榻上,葉卓華此刻是趴著的。
「睡了嗎?」顧夭夭不知為何,腦子裡愈發的清醒,想著,這樣的日子總快要到頭了。
等著恭王殿下登基,他們便不用這般,一直提著心提防了。
葉卓華一直說,要帶自己回江南再看看,等著恭王殿下登基后,便讓葉卓華告上一段時間的假,回去瞧瞧。
等著合適的時間,他們,將孩子要了吧。
看見顧瑾那般懂事,顧夭夭這時候,突然間就又想要個孩子了。
她想著,顧明慧前三個月那般的艱難,到現在都無礙,那麼自己,只要多注意些,也一定會無事的。
「怎麼,睡不著?」旁邊,葉卓華還在閉著眼,可聲音里,卻不帶一絲的沉悶,所以,剛才該也同顧夭夭一般,並未有睡意。
顧夭夭嗯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旁的,便聽著葉卓華說了句,「就算沒有睡意也不成,我身子受傷了,這兩日沒有用針,不安全的很。」
顧夭夭的臉沉了下來,原本,她想要同葉卓華一起,展望未來,可葉卓華滿腦子都想著床榻之事。
顧夭夭一下子動了火氣,可轉念一想卻也是想逗逗葉卓華,乾脆故意往葉卓華跟前挪了挪,「是嗎,我覺得,不要緊的,就耽誤那麼幾日沒用針,出不得大事。」
手還沒動,卻被葉卓華的胳膊給擋上了,「我跟你說,沒用。」
顧夭夭使勁的推了一下葉卓華的胳膊,「那我,還真想試驗試驗。」
騰!
葉卓華猛地站了起來,「我覺得,書房確實不錯。」
而後,頭也沒回的,就走了。
顧夭夭看著那微微的晃動的門,她,原本也沒這個心思,是葉卓華提起來,她不過是就是故意戲耍戲耍葉卓華罷了。
這人真是,他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便想著旁人也是。
顧夭夭無奈的搖頭,雖說有些上火,可想著葉卓華只穿個裡衣出去,書房好似也沒被子,他受著傷,可莫要再受寒了。
便抱起被子,給葉卓華送去。
結果,等到了書房門外,她伸手去推的時候,才發現,門被人朝裡頭別上了。
顧夭夭這下是真的給,氣笑了。
感情,自己防著葉卓華的那一招,竟被葉卓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得,算我好心沒好報。」顧夭夭嘟囔了句,抱著被子往回走,還沒到裡屋門口便後悔,到底沒狠心下來,拉了椅子放在書房門口。
故意,哐哐的鬧出很大的動靜來,而後將被子放在上面。
原本,顧夭夭想著該將鐲子摘下來的,放在鐲子上嚇唬嚇唬葉卓華,可拔了幾下,這鐲子就跟長在了顧夭夭的身上一般,怎麼也下不來。
顧夭夭忙活的氣喘吁吁,自個靠在桌子上看著手中的鐲子忍不住念叨了,「跟你的主子一樣,犟的很。
大晚上,自也不會同自個過去,摘不下來便就不摘了,將被子放好,回去睡覺去。
剛才還一點睡意都沒有的顧夭夭,這次一挨著枕頭便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邊已經大亮。
夏柳已在外頭候著了,聽見動靜后,便過來為顧夭夭梳洗。
「昨個睡的怎麼樣?」顧夭夭打了個哈切,隨口問了句。
夏柳笑著點頭,「自是好的。」
二姑娘聽話知禮,自是不會給自己添麻煩,該是說,懂事的都讓自己心疼。
夏柳也是從下頭上來的,從小作為不起眼的丫頭,自要有眼力勁,可卻也沒像二姑娘那般,小心翼翼。
昨夜,許是喝的水有些多了,半夜裡該就被憋醒了,可是她同夏柳在一個屋子,若是起夜的話,該是將夏柳會吵醒,結果自己愣是憋著。
一直到夏柳睜開眼,二姑娘這才起身來,套上衣服趕緊往外頭走。
回來的時候,看著她不由自主的捂肚子,再加上眼下一片淤青,夏柳自是一眼便瞧出她不妥當來。
若非夏柳要去給她尋府醫,她這估摸就搪塞過去,也不說實話。
聽得夏柳這般說,顧夭夭笑著搖頭,這個二姑娘啊,知禮的讓人心疼。
估摸她也沒睡好,夏柳借口讓她收拾東西,等著將下頭人收拾著屋子,好搬過去。
二姑娘也就在葉家睡了一夜,哪裡有什麼可以收拾的東西,不過就是讓她在屋裡歇息著。
不過饒是如此,等著顧夭夭用早膳的時候,二姑娘已經過來了。
「主子。」她見了禮后,便站在顧夭夭的身後,等著服侍便成。
「你這丫頭倒是大膽,這是有誰許你出來了?」顧夭夭佯裝板著臉,斥責了句。
二姑娘卻當了真,趕緊跪下請罪。
旁邊的夏柳無奈的將人拉起來,「你怎還當了真,姑娘這是心疼你。」
看二姑娘明白過來了,顧夭夭讓夏柳裡屋,挑了一套頭面給二姑娘。
「主子,這太貴重了。」二姑娘趕緊擺手,在京城她算是見識了一些好東西,便是連繼母都沒用過的東西,她哪裡能收。
「給你,你便拿著。」顧夭夭笑著說了句,而後抬起下巴往外頭瞧了一眼,「你既是現在過來了,此刻便算是正兒八經的在我跟前伺候了,進來頭一日,得了多少賞賜便說明主家有多麼重視。」
雖說下頭的婢女多是知分寸的,可這院子人多,難免也有比量的時候,這都是人之常情,免不了俗。
顧夭夭也並非多麼看中錢財的人,賞管事的一套頭面換跟前素凈,自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
看顧夭夭都這般說了,二姑娘也只好點頭應下。
「快,收起來便是,一會兒我帶你看屋子。」夏柳看二姑娘還愣著,不由催促了句。
二姑娘這才反應過來,便趕緊退出去,好像有一種,她來這一趟,就是為了同主家要賞賜一般。
「且等一下。」剛轉過身子,聽得夏柳喚了一聲。
二姑娘回頭,不解的看著夏柳。
「回頭換套衣裳,莫要給東家省著。」夏柳打趣的說了句,卻在她身後,取下來了一根雞毛。
二姑娘的臉色一變,「我,我這就換。」
說完,倉皇的逃開了。
夏柳無奈的笑著,「姑娘,我總是有種,多年媳婦熬成婆的感覺。」
也不知道,她剛到顧夭夭跟前的時候,是不是也這般,倉皇不安?
一看見這二姑娘,夏柳都覺得,自己跟個老媽子一般。
顧夭夭笑著點頭,「你這,倒將從前忘的乾淨了。」
那時候,夏柳剛被調過來,上頭有春桃壓著,她一直在跟前,低眉順眼的一副小媳婦的樣子。
說起春桃,恍然間,就好像歸咎到上輩子的事一般。
夏柳點了一下頭,是呀,那時候哪敢想,有現在榮耀。
「也不知道那丫頭去哪了,怎麼身上還能沾染上那般穢物。」兩個人笑了一陣,夏柳便將話題放在二姑娘身上。
原本只是隨口一提,可兩人同時反應過來。
在她們院子里,自然是沾不到這些東西的,二姑娘又是個知禮的,肯定不會亂跑。
夏柳同顧夭夭的臉沉了下來,得了顧夭夭的應允,夏柳便沉著臉出去了。
她出去之後,並沒有尋二姑娘,而是直接去了廚屋。
那雞毛,只有廚屋才有的。
這時候,早膳已經結束,晌午要吃的老母雞,已經在鍋里燉上了。
廚屋的燒火婆子聚在了一處,曬著太陽閑聊。
「我說老姐姐,你將那丫頭打了,會無礙嗎?」有個婆子,問著旁邊吃瓜子的梁婆子。
梁婆子呸了一口,「能有什麼事,我瞧著她會唬人,還要去尋少夫人告狀,也不想想,少夫人若知道,那丫頭是什麼底細,不定早就將她趕了出去。」
話雖這麼這麼說,可跟前的婆子還是不放心,「我瞧著,那丫頭也是個狠人。」
伸出手裡看看,別看那丫頭個子小,力氣還挺大,扭打的時候,竟將自己傷到了。
若非她們人多,不定就被二姑娘給打趴在了地上。
「你們怕什麼,左右是我動的手,若是主子要怪罪,便就怪罪我。」梁婆子一拍胸脯,倒是硬氣的很。
「哦,你們同我說說,什麼樣的丫頭這般不長眼,惹著幾位媽媽了。」夏柳聽她們討論的話,不由的就想到了二姑娘。
在那說話的幾個婆子,聽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一瞧是夏柳,一個個趕緊站了起來,「原是夏柳姑娘來了,不知夏柳姑娘晌午想吃什麼膳食,都跟婆子我說,一定給您安頓的妥妥的。」
梁婆子堆著滿臉的笑容,微微的彎著腰,自是像對待主子一樣對待夏柳。
「我只是隨意的走走,聽的三位媽媽說的話有趣,特意來問上一句,那丫頭如何不長眼了?」夏柳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在內宅裡頭,夏柳便就代表了顧夭夭,原本婆子們心是虛的,一看夏柳的架勢,以為夏柳這是要替二姑娘出頭,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夏柳姑娘饒命啊,奴才們糊塗了。」
便就只有梁婆子,此刻還是站著的,有些嫌棄的看著此刻跪在地上的眾位婆子,而後晃了一下她有些發福的身軀,「夏柳姑娘啊,既然你問起來了,那我也同你交個底,咱們都是伺候的主子的,便就該為主子分憂。」
便說出來,她們今日剛殺完雞,如廁的時候,就碰見了二姑娘。
原本,這上等丫頭是不同她們這些粗使的婆子同一個的,二姑娘許是剛來,尤其夏柳去伺候顧夭夭了,跟前沒個人提點,這就去了粗使婆子用的地方。
便就被她們三個給攔住了。
原本,她們三個也只是將人攔住嚇唬嚇唬人便是了,沒想到這二姑娘還是個嘴硬的,一句軟話都不說,這才被她們推倒在地上,好生教訓了一頓。
打的時候,她們也注意了,不往能看出來的地方打。
「夏柳姑娘高高在上,有些個事許傳不到你的耳朵里,可我們卻聽得真切。」接著,那梁婆子湊到夏柳的耳邊小聲的嘟囔著。
孟良娣的下場,她們倒不敢亂說,可是孟良娣說二姑娘是顧夭夭給顧明辰準備的話,被昨日陪著顧夭夭回顧家的婢女,都給傳回來了。
下頭的人,便就猜測,這個二姑娘定然是個狐媚的。
昨夜,顧夭夭本意上讓夏柳去照顧一下二姑娘,讓她早些歇息,便由旁人伺候著。
原這是好事,結果被人傳出,說昨日兩位主子因為二姑娘鬧了矛盾,說顧夭夭給自己兄長塞人不成,又給自己的丈夫塞人,說是這二姑娘,愣是將英明的少夫人,給蠱惑的犯糊塗了。
聽這話,夏柳的都被氣笑了。
兩位主子如何,竟還由的她們揣測來了?
偏生這梁婆子還沒感覺出來,還在那嘀咕著念叨,「夏柳姑娘,要我說,咱們得一起想法子,將人攆出去才是正經事。」
「放肆!」夏柳突然抬高了聲音,「這主子點的人,還能由你這個婆子,在這,指手畫腳?」
梁婆子被夏柳訓斥的沒臉,當下也不願意了,「夏柳姑娘,我們知道少夫人看重你,可你也別忘了,我也是伺候少夫人,若是老婆子我哪做的不對,自有少夫人來教訓,還輪不得你在這指手畫腳的!」
夏柳冷哼了一聲,卻是也並不想同梁婆子廢話,直接尋了人,將人壓走了,發賣出去便是。
「你,你敢,我要見主子,見主子!」這梁婆子怎麼也沒想到,夏柳辦事這般狠。
就算是罪犯,也得給人畫押的時候不是?
「呸,主子什麼身份,怎是你想見便能見的?」夏柳說完,讓人將她的嘴直接塞住了,莫要再出這些像號喪的聲音。
原本,這梁婆子做得一手,好江南菜,她在廚屋便覺得高人一等,說主子都是她伺候的,因為葉卓華看中顧夭夭,連帶著,旁人對能讓顧夭夭寬心的人,也高看著。
左右的人,一瞧夏柳發賣梁婆子都沒同顧夭夭稟報,只覺得害怕。
原來,一直覺得高高在上的人,其實也並沒有多麼稀罕。
在主子眼裡頭,其實什麼都不是。
「你們交代清楚,顧家的話是誰傳出來的,我便不同你們計較,不若同那婆子一般,全都發賣出去!」夏柳背著手,便是連那婆子姓什麼也不知道。
沒個領頭的,下頭的人自然不敢再扛著了,很快便將說過閑話的人,都給供了出來。
嘩啦啦的,跪了得有十來個。
其中一個夏柳也是識得的,是個二等丫頭,平日里打掃顧夭夭的院子,估摸,昨日便是她聽了句閑話。
「抬起頭來。」夏柳走到這丫頭的跟前,居高臨下的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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