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 試探

李牧一在一旁聽著，因為涉及到別人修鍊的機密，所以也不好詢問。

錢玉兒最後還是沒有換取到火屬性的妖丹，最後只用三顆中品靈石換取了幾株火屬性的靈藥。

之後又有十來人上去交易，但是大多數都乏善可陳。

直到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上去，李牧一頓時愣神，儘管容貌變了，但是這種熟悉的感覺讓李牧一覺得這人自己在近期絕對見過的。當即謹慎而又緩慢的將神識探出，竟然發現這少女就是蘇素素，易容之後來參加交易會了。

張凡宇注意到李牧一的神情變化，看著上台去的那個絕美女孩，說到：

「怎麼，看上人家了，要不要我們幫你呀！」

李牧一沒有心思與他開玩笑，小聲的說到：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是蘇素素，昨天在天香樓給我們跳舞彈曲的那個。」

「是她，怎麼可能，樣貌、年紀、氣質全都……不對，樣貌和年紀不一樣，但是氣質好像有些相似。但是這氣質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你怎麼就斷定她是蘇素素？」

李牧一和張凡宇的談論自然也引起了錢三萬的注意，也附和這說到：

「對呀，牧一，你怎麼知道她就是蘇素素？」

李牧一說到：

「你們吧靈氣聚集在眼睛處，仔細的看那少女的眼睛瞳孔，是不是發現其左眼瞳紋路有些奇怪。我昨天就注意到了。嘿嘿，每個人的瞳孔都是有細微的區別的，易容術能夠改變樣貌和聲音，但是很難改變眼睛中的瞳孔，所以這人就是蘇素素。」

其實李牧一前一天根本就沒有細看過蘇素素的瞳孔，但是自己又不能暴露自己神識的事情，所以就瞎扯瞳孔的事情應付兩人。

不過每個人的瞳孔和指紋一樣，瞳孔中的紋路顏色都是有細微但是明顯區別的事情倒是真的。

張凡宇和錢三萬認可了李牧一的說法，不過還是調侃李牧一道：

「昨天你就在觀察人家的瞳孔眼睛，你是不是昨天就對人家有意思了。」

李牧一頓時覺得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果然撒謊總是會帶來其他的問題。

只好扯開話題，說到：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一個天香樓的舞姬，能夠懂得這般高明的易容術，還來參加這交易會，這難道沒有什麼企圖和陰謀嗎？」

「你的意思是說他不單純是天香樓的舞姬，還有其他身份。不過經過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些蹊蹺，你說一個天香樓的舞姬彈琴會把我們三都給迷暈了，肯定不正常，要不然以我的定力，怎麼會被區區一個青樓舞姬彈曲給迷暈。」

張凡宇為自己前一天被蘇素素琴音迷惑心神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

蘇素素裝扮成的少女上台後直接拿出一個玉瓶，說到：

「這裡面裝的是玄級下品的療傷丹藥續脈丹，能夠接續修復斷裂的經脈。只換黃泉花。」

蘇素素的話音一落，整個交易會頓時就轟動起來，眾人彼此都開始大聲的談論起來，這可是本次交易會第一次出現玄級的東西，並且還指名道姓的換取黃泉花。

頓時不少人將目光往張成明和黃登松身上投去。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眾人竟然找不到黃登鬆了，張成明倒是一臉疑惑的看著蘇素素。

顯然，蘇素素是沖著黃登松來的，李牧一心中想著。這黃泉花本來就是極其偏門稀少的東西，這種交易會上很少直接求取的，所以這蘇素素定然是知道有人有這黃泉花，才會提出這般要求，還那玄級丹藥為誘。

現場眾人的反應自然也被蘇素素看在眼裡，當即看向張成明，問道：

「張道友，難道有人已經交易過黃泉花嗎，小妹先前有些事情耽擱了，所以來的晚了些，不知道前面交易了什麼？」

張成明說到：

「這位仙子，之前張某在黃道友手中交易到三株黃泉花。」

蘇素素問道：

「與你交易的是何人，可有還有這黃泉花？」

張成明說到：

「與我交易的是一名名叫黃登松的散修道友，不過他好像已經離開了，真是不巧，仙子剛好與他錯過了。」

蘇素素嚴重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但是李牧一覺得這失望並非是針對沒有交易到黃泉花，而是針對沒有找到黃登松這個人。

張成明說到：

「仙子不必失望，我這三株黃泉花雖然於我有大用，但是也可以忍痛讓與仙子。」

這是赤裸裸的沖著玄級丹藥去的。

蘇素素愣了愣神，說到：

「我要十株。」

張成明自然沒有十株。最後兩人的交易自然沒有成功，蘇素素也沒有繼續交換東西，自己下來了。

這讓李牧一更加確定蘇素素就是沖著黃登松來的，想必這黃登松的黃泉花來路也不一定正常。

蘇素素拿出玄級丹藥，引起交易會的轟動，但是沒有交易成功，不免讓人一陣唏噓。

後面基本上沒有人再上去交易了。眾人開始了各自私下來的交易。

李牧一也開始在這院子中閑逛起來，看看有沒有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期間也有人上來攀談，問李牧一還有沒有多餘的法器需要交換的，都被李牧一全部拒絕了。

閑逛許久之後，倒是蘇素素找到李牧一，說到：

「聽說這位道友在找刀法，我這裡有一門刀法，不知道能不能入道友的法眼。」

李牧一看這這個裝作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蘇素素，心中不免好笑，若是現在拆穿，會不會讓她社會性死亡，要知道就算是修士，在天香樓那種地方謀生還是會被修真界中其他修士低看一等。

「可是我已經換道了刀法，沒有其他東西能夠拿出來了。」

「沒事的，靈石也是可以的。」

一定是自己昨天帶著錢三萬和張凡宇到天香樓吃飯聽曲，所以蘇素素認為自己身上靈石多，才找上自己的吧。

要是真的能夠再用靈石買到其他的刀法，也是不錯的，自己身上還有兩三千的靈石，當即說到：

「哦，不知道這刀法是什麼品級，售價多少？」

「刀法極度殘缺，只有一招，名為無曲，至少是玄級的法技。因為差缺的厲害，所以只要……」

李牧一心中震驚，以至於後面多少價格都沒有聽清。數個念頭在腦海中迅速的閃過。

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到識海中的無曲刀，這無曲刀法顯然是與之配套的。

第二念頭就是蘇素素難道是天芒宗的人，無曲刀是隱天真人從天芒宗內偷盜出來，要說誰有與無曲刀配套的刀法，最大的可能就是天芒宗。而萬獸山隱天墓被發現已經過去一個多月時間，天芒宗應該也知曉了隱天墓出世被人探索了的消息，所以李牧一當即認定就是蘇素素在用無曲刀試探自己。

至於為何要試探自己，是因為之前自己換取了一門刀法。

第三個念頭就是自己一定不能暴露自己得到無曲刀的事情，也不要交換這刀法。

心思千轉后，李牧一當即說到：

「你這殘缺到了僅僅一招，還要一千靈石，就算是更高級的地級天級刀法也不至於吧！最多給你一百靈石。」

蘇素素眉頭微皺，說到：

「道友這還價太沒誠意，還是算了吧。」

說著便徑直離開了。李牧一也沒有追上去表現出繼續交易的意思。

若是作為一個沒有聽過，也不知道「無曲」二字的人來說，李牧一自認為自己的反應屬於正常反應，唯一的缺陷就是在蘇素素剛剛說出「無曲」二字的時候，自己內心的震驚，但是蘇素素乃是鍊氣期的修士，沒有誕生神識，所以李牧一不認為其能夠在那一瞬間捕捉到自己心神的變化。

很快，交易會就在李牧一心事重重的情況下結束，李牧一找到錢三萬和張凡宇兩人，然後回到了錢氏經營的天福客棧中。

就在李牧一等人在天福客棧中吃著烤肉的時候，在天凡城的一處宅院密室中，蘇素素正在和人交談。

這是一個年紀約么十七八歲的青年，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中，聽著蘇素素的彙報：

「那擊殺貴宗弟子的修士名叫黃登松，今天去了凡門那幫子弟舉行的交易會。可能黃登松這個名字也是假的，不過我通過千幻鏡像已經知道了其樣貌。」

說著，拿出一面鏡子，靈氣注入其中，一個人影便出現在鏡子中，正是那黃登松。

這青年看了看鏡子中的黃登松，然後平靜的對蘇素素說到：

「隱天墓的事情呢？」

蘇素素說到：

「輕希師妹兩人和凡門三人進入探查，但是都只得到一些尋常的東西。我今天特地的試探了凡門幾人，他們對於無曲刀的名字表現都是正常，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應該是沒有得到無曲刀的。」

青年問道：

「不是說那凡門弟子，李，李什麼來著，他在拔刀的時候發生的爆炸么，你試探過他沒有？」

「試探了，還特意將無曲刀法說出開要與他交換，但是他嫌棄我出價太高，所以沒有換，應該是不知道無曲刀的名稱，所以應該沒有得到無曲刀。」

青年冷冷的說到：

「好了，我知道，你下去吧。」

蘇素素退著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轉身準備出去，卻是聽到後面青年的聲音再次傳來：

「如果這次協助我找到無曲刀，我會考慮支持你們這一脈。那東西就自己留著吧。」

那東西自然指的就是玄級下品續脈丹。至於無曲刀法，這青年根本就沒有給自己，自己之前在交易會上不過是用這個名字試探眾人罷了。

青年的這種高高在上，純粹俯視的語氣讓蘇素素眼神中閃過一絲絲的忌憚和不甘，但是還是回答道：

「我清楚了。」

遠離密室后的蘇素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重重的吐出。其實她並沒有完全如實的告知青年，那就是自己修鍊魅幻之術，對於別人的神情查探最是敏感，自己在試探李牧一的時候，說到「無曲」二字，明顯感覺到李牧一神情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波動，雖然自己沒有到築基期誕生神識，但是卻是清楚的感覺到李牧一的神情波動。

顯然，蘇素素認定李牧一是知道無曲刀的。

之所以沒有告訴青年，蘇素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想的，多半是想要對宗門給自己安排的人生做些反抗吧。

只是自己也知道，這反抗終究是白費的。

深夜，天福客棧中，李牧一將交易會上得到的皮捲紙拿出來，看著上面記載的一套名叫「霸道」的刀法。這名字取得真是霸道。

這霸道刀法也是殘缺的，與自己交換的修士說的清楚，但是李牧一也沒有想到上面僅僅只是記載了三招刀法。

一招劈砍、一招刺殺、一招回殺。

三招刀法都是異常的精簡精鍊，但是看了這三招刀法調動靈氣運行的路徑之後，李牧一頓時覺得這霸道刀法得來不虧。

就拿著第一招劈砍來說，表面上來看是簡簡單單額拿起刀往下劈砍，但是實際上裡面有太多的講究了，比如說劈砍的時候動作到位與否；發力的時候那一塊肌肉需要發力，哪一處需要調動體內的靈氣輔助；劈砍的時機如何把握等等都有十分嚴格的要求。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這些要求不是固定是，需要修士根據實際的情況來進行判斷推演出最合適的施展這一刀方式。所以這就要考驗修士極快的反應能力和超高的應變能力，甚至還會考驗修士在極短時間內的推演能力。

好在李牧一突破到鍊氣期中期，神識的到極大提升，自己的反應和推演能力也提升了不少，所以對於修鍊這霸道刀法還是有信心的。

將三招刀法都在心中熟悉了一遍，牢牢記住其中的要求。

只是現在在天凡城中還不能夠修鍊，畢竟蘇素素鐵定就是沖著這無曲刀來的，所以現在無論如何都不敢將無曲刀拿出來修鍊刀法的，只能夠等回到宗門之後再修鍊。

想到這裡，李牧一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還應該弄一把品級不高的刀型法器，以此來掩人耳目，否則在不拿出無曲刀的情況下，自己沒有刀，又通過交易獲得了刀法，這本身就很奇怪，尤其是自己感覺已經被蘇素素給盯上了的時候。

第二天，張凡宇叫上李牧一，說到：

「肖執事說是邀請你去城主府一趟。」

李牧一疑惑的問道：

「肖執事？是誰？」

「就是宗門派駐天凡城的築基期修士啊，幾個月前才來的。」

李牧一頓時就想到之前被出雷帶回宗門的羅宇。羅宇回宗門之後，這肖執事才會到天凡城中坐鎮。而李牧一敏銳的感覺到這肖執事邀請自己去城主府多半與此事有關，甚至這肖執事可能就是鍾明月安排到這個位置上的。

作為新晉的內門弟子，李牧一自然不好拒絕這種邀請，尤其是當初自己已經涉及到一些利益關係中，所以問清楚了城主府所在的位置后，便離開天福客棧，往城主府方向而去。

城主府沒有想象中那麼高大，但卻是古色古香，在喧鬧的都市中散發著一股超脫的感覺。李牧一在城主府門口遞出自己的宗門身份玉牌之後，便順利的進入其中，見到肖執事。

肖執事名叫肖容，乃是一個五六十歲模樣的男子，李牧一估計其實際年紀應該已經超過了百歲。

肖容笑呵呵的對李牧一說到：

「李師侄，果然是年少有為，前途無量啊！」

「肖執事，不知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之前聽鍾師侄說你在數月前從熊老大等手中救下一些孩童，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一個叫作司馬南的？」

想起司馬南，那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孩，李牧一當即問道：

「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出了什麼事情？」

「哦，是這樣的，據本門潛伏在城內的探子回報，說是這小孩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本修鍊功法，竟然照著上面的開始修鍊。按理說他還未到修鍊的啟蒙的年紀，但是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本來這種天才宗門是一定要收納進入宗門的，但是鍾師兄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夠將其引薦入宗門，這對宗門和師侄你來說都是一件大功。」

這是鍾明月和肖容對自己釋放的一種善意，看來在宗門大多數人的眼中，自己在宗門內已經被打上了鍾明月的標籤了，已經被劃分到鍾明月這一派系之下。不過這些事情不可避免，想象中安靜無爭的修鍊環境是根本不存在的，修鍊界中的競爭才是要比凡俗中激烈多了。

李牧一問道：

「那肖執事需要我怎麼做？」

肖容說到：

「很簡單，等下我讓巡邏衛兵帶著師侄你到那司馬南藏身的地方，然後拿司馬南定然認識你，你順勢勸說其加入宗門，然後在返回宗門的時候將其帶回宗門就行了。」

說著，往外面揮了揮手，一個三十來歲的修士，身著天凡城巡邏衛兵的服飾進來，對肖執事行了一禮，然後對李牧一說到：

「請隨我來。」

李牧一看著肖容，對方點點頭，對李牧一說到：

「師侄你先去吧，若是勸說好了那司馬南，可帶著他一同到我這裡來，然後再回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