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當扶弟魔(05)
林酒兒目送劉總的車消失在視線里后才離開,免得對方來個回馬槍,發現她都是胡謅的,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有些人有點錢后,什麼事兒都敢做。
防人之心不可無。
翌日,林酒兒結束休息,正在餐廳服務,領班過來招呼她,讓她去包廂服務。
「劉總帶著一幫客戶過來了,你快去,別讓人家等著。」
林酒兒這次沒有像上次那麼爽快,以前可能原主不會拒絕,一直都是她服務劉總,但沒人規定必須每次都是她,並不想面對明顯對他有意思的油膩老男人,林酒兒佯裝不舒服的捂著肚子說:「今天有點不舒服,去兩次廁所了,怕一會兒又肚子疼,耽誤事,你讓其他人代我,下午好點了,我再多服務幾個包廂可以嗎?」
這肚子疼自然是沒辦法在包廂服務,包廂是不能離人的,她一會一趟洗手間,需要她端茶倒水添菜找不到人可怎麼辦。
領班皺起眉頭說:「怎麼搞的,別亂吃東西,被顧客知道了,以為咱們酒店衛生不達標,行行行,今天我先讓別人替你,你就在大廳服務吧。」
「好的,謝謝領班!」
代替林酒兒去劉總包廂服務的人是上次在換衣間罵林酒兒的何晴,原本想著機會來了,終於可以在劉總的面前露露臉,沒準能拿不少小費,她林酒兒不拿,她可不介意這茬。
結果何晴剛來到包廂,劉總看到不是林酒兒就皺起眉頭冷聲對何晴旁邊的領班道:「我來你們這裡這麼多次,要誰服務是不知道嗎,這人是誰,長得還這麼丑。」其實何晴不醜,只是沒辦法和林酒兒比。
何晴聽到劉總這麼說,其他坐在餐桌前的人也噗嗤發笑,一張麵皮瞬間漲紅,低垂著腦袋,心裡越發恨林酒兒,彷彿是林酒兒給了她難堪似的。
旁邊的領班連忙道歉說:「小酒今天身體不舒服,跟我請假,不能在包廂服務,實在是抱歉,改日劉總來,小酒身體好了,一定還是她來服務,今日就讓晴晴服務各位老闆,為表歉意,我會吩咐廚房做一道特色菜送來,你看這樣可以嗎劉總?」其實對於顧客點名要求誰服務,甚至在這件事上為難酒店,酒店方面是完全可以拒絕的,但生意人講究個和氣生財,劉總又是常客,沒必要為了一個服務生跟劉總弄得不開心,自然是盡量解決事情,安撫情緒。
劉凱聞言,語氣平緩下來,哦了一聲說:「生病了,那算了。」也沒再為難何晴和點頭哈腰的領班,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拿起菜單點菜,給客戶發煙,繼續說說笑笑,討論生意上的事情。
何晴在劉總的包廂忙活了一中午,因為劉總最初的態度她並不敢再奢望什麼小費,只想著趕緊服務結束把人送走就行了。但沒想到的是,等到吃完,酒席散了后,這位本來對她沒好臉色的劉總忽然和顏悅色的掏出兩百紅票子遞給她,笑呵呵地說:「之前是我唐突了,晴晴不生我的氣吧?」
何晴哪裡敢生氣,假裝推辭了一下就接下小費,笑著說:「怎麼會,沒什麼事兒,劉總不用在意。」
劉總看何晴把錢收下,對她說:「我先去送一下客,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有事情問你。」
「好的,劉總您忙。」何晴看著劉總起身離開,心裡美滋滋的想,難道是劉總忽然覺得她還不錯,準備對她示好?
如果劉總覺得她不錯,那她要不要接受呢?
何晴正在做飛上枝頭的夢,彼時的林富生正坐在潘盛國的摩托車上,與這位他很滿意的未來女婿趕來縣城的路上。
路上林富生一直安慰潘盛國說:「你放心,這死丫頭就得我來治,現在她出息了,姐姐和弟弟的話聽不進去,就得我親自說說她。」
潘盛國怕林富生到時候對林酒兒動粗,說:「其實也沒什麼,到時候叔你見了酒兒別動手,我們有話好好說。」
林富生聽得出來這是潘盛國在心疼女兒呢,笑著說:「行,只要她聽話,我肯定不動她,對了,盛國在外地是做什麼工作的,掙了不少錢吧,我看你給家裡的房子也翻新了,摩托車也買了。」以前潘家和他們家一樣都是瓦房,現在起了三層樓,看著可氣派。
「也沒幹什麼,只要肯吃苦就能攢下錢,大城市賺錢的機會多,不像在老家,就那麼點工資,一開始在工廠流水線,覺得枯燥,就轉行做銷售了,拿提成,基本工資比較低,主要是吃提成。」
「做銷售要口才的嘞,你口才是比現在的男娃娃好,現在的男娃娃見了人跟個木頭一樣,你脾氣也好,銷售適合你。」
「都是討生活罷了。」
兩人來到縣城時,劉總也從酒店離開了。
離開之前他問何晴認不認識林酒兒,然後想讓何晴把林酒兒的手機號給他一下。
何晴一聽是為了林酒兒,心情一下子就有點不舒服,但面子上還是畢恭畢敬的,畢竟是酒店常客,得罪不起。不過她手裡沒有林酒兒的手機號,倆人關係不好,根本沒互相存過,聞言頓了頓說:「我們倆不熟,但是我可以幫劉總問問別的同事,應該不難。」
劉總一聽,露出愉悅的表情說:「那就謝謝晴晴了」然後又掏出一張紅票子遞給何晴道,「以後可能還有事麻煩晴晴,比如小酒哪天休息,她休息時間都在做什麼。」
何晴一聽就知道,這是想讓她盯著林酒兒,好給他製造機會呢。
何晴接過錢,點頭應下。
「小事情,有什麼事,劉總隨時吩咐。」當不了枝頭鳥,賺點好處費也行,有錢不賺王八蛋。
劉總就喜歡這麼上道的人,走之前還拍了拍何晴的肩膀,誇她會來事,以後是個做大事的人。
何晴一天賺了三百小費,早就不在意劉總一開始說那句丑不醜的問題,她一個月也就兩千來塊,可把她開心壞了,忙完后立即去找同事要林酒兒的手機號。
三點半左右,餐廳的客人都已經離開,林酒兒收拾完捶著肩頭準備回宿舍休息,結果還沒出去,就有同事過來說外面有人找她。
「是你爹,你快去吧,別讓你爹等久了,這大老遠過來挺不容易的。」
林酒兒一聽神情一頓,對傳話的同事說了聲謝謝,打開錄音筆往外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潘盛國看著林富生走到酒店門口附近,他則站在摩托車這裡,沒有跟著林富生過去,怕林酒兒看到他不開心。
林富生伸著頭在酒店裡面張望,看到林酒兒后,皺著眉頭招手說:「快點,走那麼慢。」語氣有些不耐煩。
林酒兒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依舊自顧自,沒有加快腳步,為了不影響到別人,也不想酒店門口的門童聽到他們說話,林酒兒出來后領著林富生往外邊的綠化帶走了走。
父女倆停下腳步后,林酒兒沉默不語地站在旁邊,想看看林富生要說點什麼。
林富生看林酒兒這冷冰冰的神情,眉頭皺的更狠,心裡有點犯嘀咕,是太久沒見了嗎,為什麼感覺女兒的氣質有點不一樣,以前見人都是低著頭,甚至佝僂著背,跟家裡死了人一樣,現在身板挺直,眼神平視他,裡面並沒有從前應有的畏懼,甚至給人不好惹的感覺。
林富生輕咳一聲,故作嚴厲地說:「見到我你連句話都不說,還跟以前一樣一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就你這樣,你想嫁個什麼樣的,誰會要你?我上次讓你姐來勸你跟潘盛國結婚,是不想親自說難聽話,你你別不知好歹,嫁給潘盛國你才有好日子過。」
「我為什麼得別人要我……是我嫁了他,你和林大寶有好日子過吧。」畢竟十幾萬彩禮呢,林酒兒一針見血,懟的林富生眼睛都瞪大了不少。
「咋的,你還想在我老林家當個老姑娘,我林家可不養廢物,你最好歇了這個心思,別讓我在村裡丟人現眼。」
「到底誰是廢物,你心裡沒點數,家裡現在主要的經濟來源是誰,你手裡攢的錢都是從哪兒來的,需要我說嗎?」
林富生被林酒兒幾句話噎得臉紅脖子粗,要不是剛剛答應潘盛國不跟女兒動手,他現在恨不得一輩子扇過去。
「你個不孝女,說什麼呢,真的是翅膀硬了,你的意思是我廢物,我供你吃供你喝,難不成你來我林家是要當千金大小姐?!我看你是真的要翻天!老子那是為你好!」
「你供我吃了幾年,我工作這十年沒還回去嗎?而且不是我求著你讓你們生下我,哦,不對,是你們本來也不想生下我,所以只是勉強養一養,畢竟老三都被你們送走了,能養我就不錯了是這樣嗎?」林酒兒發現自己是真的受不了這份氣,忍不住全部都懟回去,懟完覺得渾身舒坦,似乎肩膀也沒那麼酸痛了。
林富生聞言伸出手想去扇林酒兒,本趕過來的潘盛國拉住了。
「叔,叔,有話好好說,別激動,別激動!」
林富生氣得呼哧呼哧,對潘盛國說:「你別攔我,我今天就要狠狠地教訓教訓這個不孝女,越大越不中用,果然應了那句留來留去留成仇,趕緊給我嫁人才是正經!我跟你說,嫁不嫁人由不得你!到時候綁也要把你綁回去!別等年底了,我看國慶就挺好」然後對潘盛國說,「明天你就帶著你父母來我們家商量定親的事兒,她在不在都無所謂,反正結婚那天我會把她完整無缺的送到你家!」
林酒兒聞言毫不畏懼,甚至冷若冰霜地呵了一聲說:「你不想因為買賣人口被關起來你就這麼干,你敢送,我看他敢不敢留。」說完眼神如冰山上的凌霄花一樣冷的讓人不敢對視。
這樣的林酒兒,讓人下意識不敢懷疑她說的話,彷彿只要他們真的敢這樣,她就會毫不留情的劃清界限,跟他們拼個魚死網破,什麼父女情,都可以統統不要。
林富生伸著手指,指著林酒兒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張口結舌,面對這樣的林酒兒他根本不知道能說點什麼,只覺得心中有一團火,燒得他渾身燥熱,心煩意亂。
女兒不跟潘盛國結婚,他兒子鎮上的房子怎麼辦,未來的兒媳婦怎麼辦?
他們林家怎麼在鎮上紮根立足,成為鎮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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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酒兒:抱歉,本來想忍耐幾天,但實在忍不住,干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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