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阿堯蘇醒
長子北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嘆息道:「東淮江家實力強大,江家當家人江檀景為人清傲自立,恐怕即便咱們到了東淮,他們也未必願意幫忙。」
葉星辭好奇的問:「那為何江湖上沒有江家的名號呢?」
長子北道:「之前是有的,但在江檀景成為江家當家人之後,他便昭告天下,江家不再過問江湖瑣事,久而久之,也就沒多少人記得了。」
蘇亦然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既然沒人記得,那就說明江家現在沒落了也有可能啊。」
「沒落?」長子北搖頭一笑,「江家有位先祖得到升天,東淮更是有佛光照護,說白了,就是天在護著江家,誰與江家為敵便是與天不公,是要遭天譴的。」
蘇亦然倒吸了口涼氣,他倒不是怕,只是覺得心頭一震,在他心裡,長家已經足夠威嚴了,可聽著長子北所說的江家,心頭不禁湧起一番好奇。
盛歌寒聲道:「天譴又如何?閻羅王我都不怕,又怎會怕他們江家,再說了,我又不是去挑事的。」
她說完便轉身坐到堯澤床邊,別說天譴了,就算是天王老子親自下來,她也不可能退縮,只要能救阿堯,她什麼都做得出來。
盛歌多次想過,三年前若不是因為自己的任性,非要去鬼市,蘇家也就不會滅亡,三年後若是她不下山,阿堯也不會受傷,他的身份就不會暴露,若是那日老老實實呆在長家,不去鬼市報仇,興許就能護住阿堯。
這一切都是她闖出來的禍,她必須得自己去收拾,即便真的死了,就當給自己一個交代,不負任何人,不留任何的遺憾。
突然長子北眸光一緊,指著盛歌裙擺上的紅花問:「這東西怎麼在你裙子上?」
他這一問,眾人才發現,盛歌的裙擺上粘著一朵紅花,因為和她的裙子顏色很像,所以之前一直沒有發現。
「這花很怪,非要跟著我,我就讓它掛在我裙子上了。」盛歌將花遞給長子北,「你認識?」
長子北小心翼翼的接過花,細細端詳了許久,臉上逐漸露出欣喜之色,激動道:「這是,生死花!」
蘇亦然從未見他露出如此喜悅的表情,不由覺得好奇,走過去問:「阿深,什麼是生死花啊?」
長子北道:「我曾看過一本古籍,上面記載了:獄谷有花,其名生死,以血養之,可活死人。」
他的一整句話,盛歌就把『活死人』三個字聽了進去,急忙問:「那這花可以救阿堯嗎?」
長子北將花還給她,突然看到花瓣上沾了一片暗紅色的血,忙指著血漬問:「這血是誰的?」
盛歌想到,這朵花是跟著她從禁地里出來的,那花上的血除了她應該也不會是別人的了,便指了指自己:「我的。」
長子北思索片刻,緩緩道:「生死花認主,你的血將它蘇醒,它的功效也就只對你一人有用。」
盛歌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嘆息道:「所以,這花沒法救阿堯嗎?」
長子北沒說話,他沉默了很久,突然想到什麼,猶豫道:「我覺得這花或許可以救堯澤。」
蘇亦然見盛歌已經沒了氣力,便替她問道:「怎麼救?」
長子北不緊不慢道:「蘇盛歌的體內,有堯澤的血。」
「什麼?」盛歌立即跳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蘇亦然連忙把三年前長生道長救盛歌的經過,以及他和長子北在邪祟山莊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她。
盛歌半天沒緩過勁來,三年前救了她命的東西,竟是阿堯的血?
葉星辭在一旁看得著急,忙道:「說得那麼多,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盛歌拿著花走到堯澤身旁,運力將花融進他的身體里,生死花在與阿堯身體接觸的那一瞬間,立即綻放出紅色的光芒,將整個石洞照得明亮。
紅光很快消失,盛歌立即跑去查看堯澤的情況。
她握著他的手,臉色突然大喜,她可以感受到阿堯的身體有了些許溫度,激動的大喊:「真的有效,這花真的可以救阿堯!」
長子北臉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道:「這花雖然可以救人,但它需要用血滋養才能維持生命,簡單來說就是花在人在,花亡人亡。」
盛歌似乎聽不見他的聲音,連忙跑去拿過一床棉被給阿堯蓋上,她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阿堯的臉色逐漸恢復血色,焦急的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
葉星辭見盛歌如此激動,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悄無聲息的走到她身後,一掌將她打暈。
蘇亦然大喊著衝過去:「你幹什麼!」
「你們兄妹倆性子怎麼都那麼爆呀!」葉星辭嫌棄的瞅了他一眼,「蘇盛歌身上還有傷,任她這麼激動下去,一會兒氣血攻心,死了怎麼辦。」
「你才死了呢,怎麼說話呢!」
蘇亦然知道他是好意,但也對他這麼直接的做法表示不滿,佯裝怒意的將葉星辭推開,順勢把盛歌抱到石床上。
盛歌一直躺到天黑才醒,她醒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堯澤,但當她走到堯澤床邊時,卻發現人居然不見了。
她慌忙的跑出石洞,剛來到洞口,就看見葉星辭和堯澤一起坐在前面的草地上啃著果子。
看著他的背影,盛歌的腳步頓了頓,猶豫著走了過去。
每走一步,腦子裡就會跳出往日與他經歷的種種,回想著這幾日所遭受的一切,惡鬼,毒霧,噬魂花,和他相比,身上那些傷有算得了什麼,她最想要看到的,就是他能好好的陪在她身邊啊。
「阿堯。」她的聲音在顫抖,帶著哭腔的語氣令人心疼。
她好怕他會像夢裡那樣突然間消失,便極力壓抑著心底的激動,不敢跑去抱他。
堯澤啃果子的動作停了停,立即跳了起來,轉身看著她。
即便隔著一段距離,但他依舊看得到她在哭。
淡漠的臉上逐漸露出不舍的表情,他將果子丟掉,忍著頭疼朝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