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瀕臨絕境
搭箭,拉弦,射箭,隱藏。維倫都已經不清楚自從被分配到這座不屈之城的西南角以來重複的不知道多少次射擊動作了。他不敢把頭探出城牆外,一具仍然在無意識抖動軀體的無頭屍體很明顯的提醒了他這一點,他是被城下的使徒投擲的巨大石塊砸斷頭部而亡。血肉模糊的殘骸和碎石一起跌落至城內。
城大概是守不住了。維綸茫然朝自己周圍望了望,自己一側的三架拋石機到現在已經被摧毀了兩架,剩下一架的操作人員也陣亡七七八八。顯然已經沒有了戰鬥力。城牆上的守軍也已經傷亡過半,一百餘人編製的普通戰士僅僅剩下了二十餘人,臨時被拉上城牆的騎士更因為不熟悉步戰而死傷殆盡。像自己這樣的遠程兵種更是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除了自己周圍再也沒有類似自己這樣的「專業」射手了。
不屈之城聖索非始建於開元歷720年,到現在已經有了接近一千三百年的歷史。在開元那個動蕩不安的年代聖索非飽受戰火卻依然傲然聳立在這個大陸的東南方。在大陸歷三十四年對抗丹莫斯帝國的反侵略戰爭中非但沒有像其他各國被強迫划入丹莫斯帝國領土反而依靠著王國都城徹底打退了丹莫斯人的進攻。雖說是最終還是難逃成為其附屬國的命運,但是卻依舊享有極大的自主權利。聖索非經此一戰更是被冠上了不屈之城的榮譽稱號。
只是看來這座不屈之城還是擺脫不了覆滅的命運嗎?維倫下意識的摸了摸身後的箭袋,只有大約五六支箭矢了。周圍那幾個戰死的弓箭手倒是還殘存著一些完好的箭袋。但是維倫要想得到那些箭袋就必須經過一處被砸毀的城牆。這樣一來維倫不但有失足跌落到城牆下的危險,而且也完全暴露在城下那群自稱「使徒」的邪惡一族的眼中。只要一個不小心,城牆上那些失去生命的士兵屍體就是維綸很好的例證。
該怎麼做?是繼續縮在城牆後面等待著幾乎不可能來的援兵前來支援或者是末日的降臨?還是鼓起勇氣來嘗試一下能不能拿到那些至關重要的箭袋?戰爭之手並不會因為他的思考而因此終止哪怕一秒,碩大的石塊依舊不斷從半空中墜下,每一塊巨石都會帶著更多的碎石和不幸被砸中的士兵們的屍體殘軀跌下城牆。倖存者們則麻木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將那些零星登上城牆的使徒們送回到它們真正該去的地方。
成敗在此一舉!瞅准了一個空檔,維倫從藏身的碎石窟溜了出來。一隊出乎意料趕來支援的士兵成為了維倫此行很好的掩護,這些生力軍的到來讓殘存的士兵們看到了一絲生存下來的希望。利用這寶貴的時間,維倫飛一般越過那段塌陷的城牆從死去的戰友屍體上撿起了幾個箭袋,來不及為死去的戰友們禱告,維倫又投入了無盡的戰鬥之中。
突然有人從後面拍了維倫肩膀一掌,維綸轉身一看,是前來支援的那隊戰士們的隊長。才過了一小會,這位隊長身穿的鎧甲已經是一片血污。而那些新注入的血液們也早早有了陣亡。不過使徒們也沒有全身而退,城牆上新倒地而亡的數具使徒屍體成為了這些戰士們的戰利品。「弓箭手,我需要你的幫助。」隊長順著城牆指了指數十米之外的一個穿著不尋常的使徒,看樣子應該是一個指揮官,」這應該是這群雜碎們負責我們這塊區域的指揮官,你有沒有把握把他幹掉?」還沒等維倫反應過來,隊長又小聲補充了一句:「你得小心,你可能是我們這裡最後的一個弓箭手了。」隊長無奈地攤開手笑了笑,「要是你有什麼意外,那也就只有我來臨時充當弓箭手。真沒想到一天之內我就完成了從騎士到步兵之間的轉換,而且還有可能會拿起不怎麼熟悉的弓箭。我想我得感謝那些武器教官。」
看起來是個必需要完成的任務,維倫知道以自己的實力基本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但現在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在隊長等人的掩護下,維倫選擇了一個隱蔽而且位置較好的地方,就在他腳下不遠處,毫無防備的使徒指揮官在手下的簇擁下將手下的軍隊源源不斷地補充到各個需要的地方。維倫猶豫了一下,慢慢拉開了弓弦。
「格涅茨大人。」一名剛剛從前線返回的使徒沖著這位意氣風發的使徒指揮官報告到「目前我們的軍隊已經塊佔領整個西南區的城牆。現在只有不到一百人的人族部隊還在負隅頑抗。只需要不到一頓飯的功夫,我們就可以完全將這裡變成我們的領地。我們將成為第一批佔領這座城市的軍隊!」眼前的情況讓格涅茨很是滿意,猩紅色的眼睛在獰牙利齒的襯托之下顯得異常猙獰。「加快速度,派兩個碾壓者上去砸毀他們的城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去享受他們還殘存著溫熱的軀體了!」碾壓者是一種無比醜陋且巨大的怪物,它們完全是使徒一族味了攻城戰而培養創造出來的戰爭怪獸。原本的粗壯的前肢在使徒們的干預下已經進化成一對堅固無比的骨錘。渾身被骨甲保護地嚴嚴實實使它們幾乎可以免疫所有的物理傷害。唯一的缺點就是它那緩慢的移動速度使它成為了一個完美的移動靶。但現在的情況無疑是它們發揮能力的最好時機。
看到對方陣中向城牆緩緩移來的兩座小山丘一般的龐然巨物,受到驚嚇的維倫下意識的將手中的弓箭射出。完全沒有多大力道箭矢勉強落向目標時被格涅茨懶洋洋一把抓住。頓時使徒一方爆發出了一陣陣可怕而又邪惡的鬨笑聲。
「就憑你???」彷彿只是輕輕一扔,剛剛還完全無力的箭矢此刻卻如流星一般全速朝維倫一方襲來。僅僅在一剎那間剛剛還在觀察戰果的隊長就被隔著厚厚的城牆和鎧甲將前胸刺穿。失去了生命的身體在巨大的力道之下飛了一大段距離之後墜入了內城。
「切,射歪了。「格涅茨不屑地獰笑道:「盡量活下去吧小蟲子,慢慢體驗恐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