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長劍不祥
(已改)
魏葉安走了,這個在南國相府呆了三年的人留下這些話便走了。
彷彿人間蒸發一樣,哪裡都尋不到他的蹤跡。
南國小丞相一連幾日都不曾上朝,旁人都道許是小丞相身子骨不好,之前風寒入體傷了身,只紛紛嘆一聲天嫉。
只有暗一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忽然消失的魏葉安。
還有他走之前對主子說的那些奇怪的話,主子很顯然是因為那些話,才連早朝都不去上了。
雖然身為隨扈,但他自那日起,已經好幾日沒有見過姜含了。
天色沉暗,夜色微涼。
暗一猛然睜眼,扭頭瞧見房外的天色時愣了一愣。
主子自他的劍斷後,便專門請有名的鑄劍大師又為他鑄了把長劍。
可長劍入手的今日,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一個又一個與現實完全相反的場景一幀又一幀,一幕又一幕地輪番上演。
看得他膽戰心驚,也看得他心緒不寧。
這夢裡仿若前世,不入今生。
這夢裡長劍不祥,情愛莫測。
這夢裡人心難測,生死有命。
男人無情至極,於萬人圍堵之時,將身邊的少年推了出去,拔出長劍自身後刺入,一劍貫心,不留餘地。
少年回頭看他,利器入心,一寸一動便是生不如死,終是疼的淚眼朦朧,也不得持劍之人一眼側目。
自嘲離世間。
情愛終成怨。
若有來世。
寧願一生不相見。
然則。
飲血拆骨。
不釋其恨。
所有的恨意不是愛而不得,是愛了,得了,最後卻發現不過終是一場痴妄的夢。
夢是真的,卻也是假的。
柔軟的唇試探親吻,得了心心念念的回應后......
少年手指描募著男人的眉眼,一字一句呢喃,情深似海一般,恨不得與這人融入骨血。
殊不知得而不幸,殊不知情深不壽。
殊不知此番悱惻纏綿,也終究敵不過日後那一劍貫心的錐心之痛,也敵不過,不得側目的心灰意冷,恨意連綿。
暗一坐起身,抬手捂住胸口的位置,眉頭緊皺,呼吸急促而雜亂。
一個夢不至於讓他失了一貫的冷靜,也不該讓他心緒不寧到如此地步。
可不祥長劍,長劍不祥,斬情絕愛決絕至此,卻是讓他不得不在意起來。
長劍不祥。
暗一目光落在倚放在床榻邊的長劍,神情恍惚。
劍自然不會是同一把劍,但那被一劍貫心的少年,暗一卻是認識的。
南國小丞相姜含,他的主子。
不,也許不是。
但那少年的臉確實與主子長的一般無二。
所以如何能讓他不在意?
夢裡男人的臉模糊不清,可暗一覺得那張模糊不清的男人臉,卻是似曾相識的緊。
這夢來的奇怪,夢裡發生的事也奇怪,攪得暗一再無睡意。
暗一為夢中少年被一劍貫心后的心灰意冷而擰眉。
但許是男人本性,更多的時候,他腦子裡不斷回放的,卻是那與姜含生的一模一樣的少年情動的模樣。
暗一覺著,這幾日見不著主子,也許也是一件好事。